蘇塵垂眸伸手扶住他,對視幾秒後漠然地移開目光,眼神淡淡地掠過他,目光全然不像視頻裏剪輯出來的那樣柔軟,甚至還多了幾分不知名的冷漠,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一句。


    何慕洋表示能理解,於是主動搭話:「不用擔心我,也就熬了一個通宵。」


    說著又不禁打了個嗬欠,濃重的黑眼圈說明了一切:「幾乎沒怎麽睡。」


    「嗯。」蘇塵淡淡迴應,本來就冷的語氣瞬間又冷了一個度。


    「你……還好吧。」察覺到蘇塵語氣驟變,何慕洋小心地問:「那件事,我能理解,你別忘心裏去,我已經原諒你了。」


    蘇塵沒有迴答,琥珀色的眸子微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昨天我和徐玄聊了很久,關於演戲的感悟。」何慕洋一邊說一邊觀察蘇塵的表情,試圖像徐玄開導自己一樣開導蘇塵。剛說完就看到徐玄從樓下下來,蘇塵沉默著沒說話,隻是依舊靜靜地盯著他。


    「喏,說曹操曹操到。」何慕洋熱情地和徐玄打招唿,還想拉著蘇塵一起,被冷漠地甩開了。


    「你還生氣?」何慕洋迴頭,見蘇塵一臉漠然,正準備說點什麽,就被徐玄拍了拍肩膀。


    「記住我和你說的話。」


    「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慕洋深唿吸幾口氣,繼續保持得體的笑容,看著蘇塵欠欠地說:「我們還有時間可以磨合。」


    蘇塵還是沒什麽反應,甚至冷漠地走開了。


    何慕洋泄氣地問徐玄:「他什麽意思?」


    「哄一哄就好了。」徐玄不以為然:「態度好點,沒什麽哄不好的。」


    徐玄看起來心情很好,說著見何慕洋猶豫不決的樣子,還推了一下何慕洋:「現在就去,別留隔夜氣。」


    何慕洋點點頭,馬上追上蘇塵,見蘇塵準備坐下馬上先一步占住沙發的位置,然後咧嘴笑著,指指自己身邊的空位說:「坐這。」


    蘇塵皺眉停下,繞過何慕洋走到了另一個沙發上坐下,因為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方薔,再坐不下第三個人,何慕洋隻能尷尬一笑後無奈地在原地坐下。


    坐下後,何慕洋不由地偷瞟蘇塵,見蘇塵看過來馬上對蘇塵投去一個幽怨的目光,蘇塵視而不見,又吃了閉門羹,何慕洋隻能尷尬地搓搓手,一轉頭發現方薔正在意味深長地看他。


    「昨天睡很晚?」方薔麵帶微笑,似乎是不經意地一問,卻一下子把何慕洋問住了,這才突然想起來他和方薔約好的要聊一聊,後來忘記了。


    「沒有吧……」何慕洋心虛地瞅了瞅方薔,已讀不迴的愧疚感一下子就湧上來:「很早就睡了。」


    「哦?」方薔點點頭也不戳穿他,隻是好笑地開口:「這樣啊,下次可以再睡早點,都有黑眼圈了。」


    「體質不好,從小就這樣,所以不熬夜黑眼圈也重。」何慕洋張口就來,又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怕方薔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馬上說:「你也要早點睡,女生常熬夜不好。」


    「嗯。」方薔應下,仔細一品何慕洋的話後忽然問:「你昨天不是說有事找我聊一聊,我來的時候你走了。」


    「啊……」方薔很明顯又是在試探他,何慕洋再次被問得不知道怎麽迴答,表情瞬間心虛起來,為難地開口:「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


    「嗬。」蘇塵忽然發出一聲不屑而輕蔑地低笑。


    「沒有未接來電呀。」方薔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而後突然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問何慕洋:「你是想和蘇塵一起坐嗎?」


    何慕洋大喜,下意識就想點頭,聽到這話蘇塵也馬上看了過去,同時被他們兩人注視著,何慕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圍觀的猴:「算了,就這樣吧。」


    方薔無所謂地擺手:「也行。」


    蘇塵的話本來就不多,現在變得更少。


    何慕洋總是忍不住偷偷觀察,蘇塵還是那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方薔觀察了很久,努力忍了,但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最後以起身倒水喝為由把逃離了這個低氣壓的環境。


    直到錄製開始,方薔都沒再坐迴來,何慕洋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像偷腥的貓似的,終於找到機會和蘇塵說話。


    「蘇塵。」何慕洋叫蘇塵,見蘇塵不答應直接坐挪到他身邊,左右看看沒什麽人注意到才偷摸地開口:「為什麽不理我。」


    蘇塵抬頭實在避無可避才轉頭看向何慕洋,眼神冷冷地從他身上掃過沒有一絲溫度,語氣甚至有點壓迫感:「你說說,想要我怎麽理你?」


    「說話你也不迴。」何慕洋不由地撇嘴:「打招唿也不理,還對我視而不見。」


    「所以?」蘇塵挑眉眯著他那雙鑲嵌了碎金似的眼睛注視著何慕洋,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如果我像昨天那樣對你,你怎麽辦?」


    這一句似質問非質問的問題,一下子把何慕洋問懵了。


    「我能理解。」何慕洋點點頭,覺得蘇塵說的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入戲是正常的,順其自然吧。」


    他把徐玄的話照搬出來,蘇塵聽了隻是自嘲一笑。


    「錄製。」蘇塵說完轉身背對何慕洋,又是一副拒絕交流的狀態,多次嚐試交流無果,何慕洋隻能暫時放棄。


    當導演再次露出那副盛開的菊花一樣的笑容後,何慕洋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果然接下來的錄製和之前一樣變態,是大家一起看節目一起rection,還要把大家看rection時的狀態和表現錄出來,甚至還要大家在看完以後表達一些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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