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慕洋瞬間覺得碗裏的麻辣燙不香了,他心裏飄過無數中猜想,最後驚恐地抬頭看著蘇塵說:「哥們,我真是正經人,而且你也看得出來我沒錢,更不可能給你買豪車,最重要的是我們取向不同。」


    「哦?」蘇塵好笑地揚揚下巴挑眉一笑,似乎是被何慕洋逗笑了:「有多正經?」


    「額……」何慕洋卡住了,看著蘇塵的笑臉,注意力都被他寶石一樣的眼睛吸引去,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了:「這個怎麽證明?」


    「很簡單。」蘇塵說著慢慢靠近,單手挑起何慕洋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嚇得來收盤子的老闆捂著眼睛沖迴了廚房。


    何慕洋瞬間僵住了,嘴裏碎碎地念叨著:「我是老實人,祖上三代都是良民,我媽和我說過做人要正直,所以其實我很直,完全沒有一點不正直的跡象,我爸還說我以後能娶個好媳婦,生兩個大胖小子,一個叫招財一個叫來福……」


    「嗯。」何慕洋慌亂地亂說一通,蘇塵隻是笑笑繼續步步緊逼,笑容越發肆意,晃得何慕洋心髒不由自主地砰砰跳動,他垂眸含笑注視著何慕洋問:「難道我看起來不正直嗎?」


    「正直是正直,就是看起來不那麽直。」何慕洋繃直身體嘟囔著連連擺手,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很明顯我們不是一路人,雖然我很同情你,但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蘇塵聞言,保持著傾身注視何慕洋的姿勢繼續追問:「那你說說,我哪裏不直?」


    他看起來是在和何慕洋說話,但餘光卻一直注意著門口那個一身黑的身影,見那人最終忍不住還是進了店門,蘇塵的笑容立刻放大,語氣也更曖昧起來:「說說看?」


    何慕洋一臉菜色,堅定地堅守著自己身為一個直男的底線:「這要怎麽說,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


    哪有這樣的人,別人給他留麵子不戳穿他喜歡男的,他還要刨根問底,打破這個和諧的局麵。


    還沒等何慕洋再說點什麽,就見白染僵著臉走近,伸手把蘇塵按了迴去:「小塵,出門在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隨便在外麵這樣。」


    蘇塵輕笑滿意地靠迴椅子上,抬眼看著白染眨眨眼,睫毛顫動著像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白染則一副不耐煩地樣子盯著何慕洋,麵露慍色地投去一個旁人猜不透的笑容,看得何慕洋莫名地起一身雞皮疙瘩。


    見蘇塵的神秘金主來了,何慕洋恨不得自己能馬上遁地消失在他們麵前,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尷尬。


    雖然他們什麽都沒幹,但被白染這樣看著,就像偷情被抓一樣,即使他真的沒偷也沒想偷,但白染的眼神太不友善,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何慕洋隻求能找個機會溜走,正準備默默地開溜,蘇塵卻好像故意挑事一樣,刻意把他們的關係描述得很曖昧,兩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到他這裏來了,白染盯著他,蘇塵也看著他意味不明地笑。


    「和要好的人親近點怎麽了?」蘇塵抬眼瞟了一眼白染,馬上反駁:「難道我不能有正常的社交了嗎?」


    白染無奈地看了一眼蘇塵,臉色不好地抿嘴壓抑著怒氣,蘇塵挑著眉看迴去,氣氛十分焦灼,何慕洋甚至能感覺到空氣裏四濺的火花。


    他瞬間覺得自己很多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埋頭繼續吃著碗裏所剩無幾的麻辣燙。


    這一舉動瞬間讓白染炸了,正被蘇塵氣得火氣沒處發,隻能核善地看向何慕洋,笑著咬牙從嘴裏擠出幾個字:「是蘇塵說的這樣嗎?何先生?」


    何慕洋雙手作投降狀,趕緊搖搖頭表示自己很清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問我,而且我們也沒那麽親近,就是正常的同事關係。」


    「別吃了。」白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何慕洋,眼睛都要把他盯穿了:「要吃的話我再另外給你買一碗。」


    沒想到安靜吃個飯都有自己的事,何慕洋怔怔推開碗:「哪能啊,破費了。」


    白染卻沒罷休,繼續質問:「還是你其實喜歡吃蘇塵吃過的?」


    「哎!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雖然何慕洋一向以和為貴,但麵對白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再沒脾氣都要被他這傲慢的態度氣到,於是開始反擊道:「誰沒事樂意吃別人剩的?你以為我這人不挑嗎,誰剩下的飯都吃?」


    主要是蘇塵的麻辣燙幾乎沒怎麽動過,他不想浪費糧食才吃的,畢竟也是花了錢的。


    「嗯。」蘇塵點點頭,繼續添油加醋地造謠,抬頭眯著眼看向白染懶懶地說:「他隻吃我剩下的。」


    眼看白染眉頭一皺又要找事,何慕洋忍不住投降地看向蘇塵:「哥們,你能不能別說話了,再說你家這位大哥可就要當場把我掀飛了。」


    「他會嗎?」蘇塵說完仰頭盯著白染,無辜的眼神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小塵。」白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著情緒說:「出來,我們單獨聊聊。」


    蘇塵粲然一笑:「不去,嫂子在等你,我去不合適。」


    提到「嫂子」這兩個字,白染臉色驟變,再看向蘇塵時眼裏多了點愧疚,蘇塵別過頭不看他,他卻還是態度很軟,幾乎哄著一般對蘇塵說:「別鬧了,爸讓我盯著你。」


    蘇塵玩弄著手指,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給白染:「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該說的都說了,我來這裏幹什麽你也知道,所以不用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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