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大褂衣服被扯爛,露出身上的皮膚遍布被縫縫補補過的痕跡,祁墨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麽轉身看向了另一扇門。


    【欸隊友哥你別走啊!別把老婆獨自留在那兒!】


    祁墨自然是看不見彈幕,但他奔著那扇門走了幾步腳步又確實停了下來。


    轉身看向那群不知死活的醫護和逃竄的院長,又看向昏迷不醒的程陽,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


    才終於走到了手術台旁邊,連嚐試叫醒程陽都沒有,直接抓住對方扛到了自己肩上。


    程陽就被那麽扛抱著離開了手術台。


    【好粗暴……我喜歡。】


    【隊友哥還是很講義氣的!】


    祁墨走到那一扇門前,抬腳將門踢開走了進去,身後的摔砸動靜被擋在了門外,而門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他抬手掀開了麵前的簾子。


    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祁墨的眼睛盯著麵前的場景沒有出現任何的詫異,他看向了對麵那鎖著的資料櫃。


    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


    而程陽因為半趴著有些血液倒流,些微的難受感讓他終於甦醒過來。


    等他一睜眼就是一陣眩暈,轉頭間臉就蹭到了祁墨後背的衣服,他抓著衣服想要掙紮起來。


    「唔……祁……」


    祁墨正想打開麵前的資料櫃,發覺他醒來就將他放了下來,程陽迷迷糊糊的靠在資料櫃旁邊,視線剛一穩定下來。


    看清麵前屋子裏的殘肢斷臂就發出了一聲驚悚的喊叫。


    「啊——!」


    頭髮根都跟著立了起來,整個人都被嚇的麻酥酥的,下意識就抓了祁墨的胳膊。


    祁墨停頓了一下沒說什麽,開始嚐試打開資料櫃。


    門外的追逐和碰撞聲依舊傳來,程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麵前這個屋子裏全是屍體。


    全是……殘缺的屍體。


    【我去我不行了!救命!】


    【這是什麽人間煉獄!老子眼睛要瞎了!】


    【靠,這院長不會把病人全都殺了吧……】


    【把不會去掉,你看有一個完整的嗎?】


    屋子裏遍布著手術床和器具,而病床上全是殘缺的肢體。


    有些還穿著精神病院的病號服,沾染著血跡斑斑,有的基本已經隻剩了軀幹或者手腳,更有甚者腦袋被切割下來。


    隻剩血淋淋的脖子風幹到紅色粘稠。


    這刺目的景象和濃重的血腥味讓程陽感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他的心跳實在無法平靜下去,直到聽見祁墨將資料櫃撬開的聲音才迴過神。


    「……你你在找什麽?」


    祁墨沒有說話,從裏麵拿出各種資料翻閱,最後終於在一個封鎖的資料盒裏發現了一本筆記。


    他翻開筆記看了一會兒。


    期間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看見任何東西對於他來說都隻是一個畫麵而已。


    「院長利用這裏的病人進行人體實驗。」


    沙啞的聲音一出口,程陽整個人都感覺穩定了些,仿佛隻要祁墨說話就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在這個全是殘肢散發著腐臭的屋子裏,有個正常人說話真的太重要了。


    「……什麽,什麽實驗?」


    祁墨將手裏筆記本給了程陽,繼續從櫃子裏翻找。


    程陽打開筆記本觀看。


    才發現裏麵記錄了很多次關於人體特殊試驗過程和結果,不乏將人體四肢更換,比如人腦剝離更換。


    把血型一樣的人身體裏的血互換。


    以觀察身體機能的年齡變化。


    或者把年齡小的患者的內髒更換到年老的患者身上,看是否有延緩衰老的功能。


    程陽越往後看手抖的越厲害,他心裏一陣陣難受,胃裏也是一陣陣絞痛。


    那些實驗無一例外,沒有以成功告終的。


    所以這裏麵殘缺的遺體,都是那些可憐的患者最後留下的慘狀,程陽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他感覺自己已經震驚到眼淚在喉嚨裏哽咽。


    卻無法從眼睛裏出現一滴。


    「……」


    「那個院長呢?」


    程陽問完才反應過來,外麵那聽起來雜亂的動靜必然是跟院長有關,他翻到本子後半部分的時候。


    發現上麵還記錄了有醫護人員發現院長的秘密,最終因為不妥協而也被淪為實驗人體。


    院長在上麵說,為了以後不再出現秘密被發現的事情。


    他製造意外一次次讓醫生護士的眼睛受傷,最後更是瘋狂到直接給全院下了鎮靜藥物,獨自將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眼睛全部挖掉。


    整個精神病院,變成了一座悽慘到隻剩血跡的建築。


    醫護人員有的當場失血過多死去,但死者的怨氣無法散去,全部都留在這個病院淪為院長實驗的幫兇。


    「砰。」


    資料櫃門被關上,程陽嚇了一跳轉頭就對上祁墨平靜的目光。


    祁墨仿佛對這裏發生過的一切慘狀內心毫無波瀾,這讓程陽也不禁覺得有些可怕,他眼神閃爍的盯著對方。


    「你究竟,在找什麽?」


    祁墨那雙平靜的眼睛漆黑如夜,映射著此時程陽有些忐忑的樣子。


    他看著緊張到手都在攥著本子發抖的程陽,沉默了幾秒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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