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常常會出現關於孟寄歡的幻覺。


    是了,歡歡怎麽會在這裏呢。


    他不想讓歡歡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因為這副樣子,連他自己都厭惡。


    歡歡不會喜歡的。


    體內那股躁動的陰氣還是沒有平復下去。


    受九陰之玉的影響,他的心魔被不斷擴大,竟妄想反過來控製他。


    又來了。


    他緊咬著牙,雙眼一片猩紅,額頭青筋裸露。


    他痛苦地抱著頭,鐵鏈隨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阿野。」一雙手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他。


    他又聽到歡歡的聲音了,這次的幻覺竟是如此真實嗎?


    「阿野,是我。」


    「對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應該一直陪著你的。」


    感受到頸間傳來的熱流,他才漸漸意識到這不是幻象。


    「……歡歡。」


    可內心湧出一絲開心後便是無盡的害怕。


    他害怕自己會失手傷到他。


    「走……歡歡走。」


    越來越多的魔氣翻湧而出,內心的心魔不斷叫囂著。


    然而腰間那雙手卻抱得更緊。


    「沒事的,別害怕,我一直在。」


    孟寄歡看到慕清野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他為了保持理智而自殘,白色裏衣被鮮紅浸染,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不可以,不可以傷害。」


    慕清野低聲輕喃,眼前突然閃爍出一道紅光。


    他掙脫了鐵鏈的束縛,一個翻身把孟寄歡壓在身下,對著他的唇兇狠地吻了下去。


    孟寄歡先是愣了一瞬,顯然沒預料到這個突變的情況,然後他輕顫著閉上眼睛,開始笨拙地迴應慕清野。


    這個吻來得突然,慕清野又吻的暴戾,片刻後兩人嘴裏都是一股濃烈的鹹腥。


    不知過了多久,慕清野才退出去,順著他的耳後親吻而下,朵朵紅梅霎時浮現在他白皙細膩的肌膚上。


    隨著「刺啦」一聲,孟寄歡右肩上的衣物應聲碎裂,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失去理智的慕清野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孟寄歡悶哼一聲,伸手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慰。


    「沒事的,阿野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漸漸的,慕清野嚐到了嘴裏的血腥味,以及嗅到鼻尖那抹熟悉的清香,理智稍稍迴籠。


    看到眼前淩亂一幕,他開始害怕,顫抖著聲音說:「歡歡,對不起……對不起……」


    他怎麽敢的,怎麽敢再次傷到歡歡。


    視線觸及到他右肩往外滲血的兩排血印上,內心無比自責。


    「沒事的阿野,我不疼。」孟寄歡從地上坐起身,堅定地看著他。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什麽。」慕清野突然間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


    「慕清野,我愛你。」


    孟寄歡說完,傾身而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他幹澀的唇,動作拙笨又生澀。


    慕清野唿吸一滯,整個人僵在原地,腦海中忽地炸開了一朵煙花。


    炸得他胸腔悶熱,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


    「笨蛋,送上門都不要了?」孟寄歡輕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發現他還在愣神,頓時哭笑不得。


    「歡歡說的……是真的?」慕清野怔怔望著他,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真的,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孟寄歡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最早應該是我們墜崖那晚,我就已經對你動心。」


    「後來得知你就是秘境裏強吻我的那個瘋子,我心中竟是鬆了口氣。我那會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現在知道了。」


    「因為我喜歡你,隻能接受跟你的親密接觸。」


    「任何人都不行,隻有你可以。」


    嘴巴可以騙人,但是心跳不會。


    愛不是從嘴巴裏說出來的,愛要自己用心去感受,去細細品味其中奧妙。


    慕清野倏地把他抱進懷裏,把頭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我真的好開心,原以為還會再等上一些時日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孟寄歡問。


    慕清野輕笑道:「因為歡歡笨笨的,明明心跳聲都震耳欲聾了。」


    他會捕捉到歡歡眼中驚慌失措的神情,會偶然間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


    但是他不能逼他,他要讓他自己想清楚,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幸運的是,他提前等到了。


    孟寄歡一臉懊悔地說,「對不起啊,讓你一個人堅持了這麽久。看來我真的太笨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總以為自己是直男,其實呢,早就彎了。


    不過隻對慕清野一個人彎。


    慕清野說:「怎麽會,愛你還來不及呢。笨笨的也很可愛,我很喜歡。」


    能得到孟寄歡的喜歡,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兩人又抱了一會,孟寄歡才從他懷裏退出來,看著他滿身的傷痕,開始質問他: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今晚若不是蒼冥來找我,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我?」


    慕清野低沉著聲音說:「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


    最重要是不想讓你怕我。


    「那我現在看到了,你是不是打算抹除我的記憶?」孟寄歡危險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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