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我在等你解釋。本文由首發”


    聽著顧先生的話,俞晏雀躍的心情瞬間沉澱下來。


    從何解釋起呢?兩輩子這麽長的故事,電話裏三言兩語是講不清楚的,而且,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她不敢妄自猜測顧先生在知道真相後的反應,也不敢賭,如果顧先生接受得了,那皆大歡喜,可如果顧先生無法接受呢?把她當成怪物,從此成為陌路人?這種可能她無法接受。


    她貪戀顧先生的寵愛,也習慣顧先生的寵愛,她真的是被顧先生寵壞了,所以她不敢想象,沒有顧先生的日子會是怎樣。


    她現在如此幸福,她所過的每一天都如同做夢,她真的不願意破壞這種美好。


    可紀海的出現,說明這個秘密無法再繼續守下去,這點她很清楚,她隻是想找一個最好的時機,心平氣和地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顧先生。


    可不是現在,起碼不該是在電話裏說。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她得當著顧先生的麵跟他說,她得親眼看到顧先生知道真相後的反應,那是她最在乎的。


    迴憶那麽傷人,她害怕說出口就會變成另一種傷害。


    那些不堪的過去,被她埋葬在心底,時間久了,變成醜陋的傷疤,如今要她把傷疤再次掀開來,絕對是個血淋淋的過程,傷人傷己。


    用力咬著嘴唇,她逼自己做出決定,於是對顧先生說道:“顧先生,這事電話裏說不清楚,等迴家,我再解釋,好嗎?”


    聽到小女人終於鬆口,顧先生也是鬆口氣,他舍不得把她逼太緊,如果此時她拒絕解釋,他也無可奈何。


    “好。”顧先生溫和地應承,在他看來,隻要兩個人的心是堅定的,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今天乖乖的,下午我去接你。”


    “嗯,顧先生,我愛你。”不管即將發生何種事情,愛他的心,始終如一。


    “我也是……”顧先生還不習慣把愛掛在嘴邊,但他不介意多練習,因為他的愛人喜歡聽。


    其實紀海也隻剩幾個鏡頭,但因為被顧先生重傷,去了醫院,所以缺席今天的拍攝。


    景欣沒有親眼目睹顧先生威風的一幕,隻聽劇組其他人說起紀海的事,便跑來跟俞晏說,“晏姐,你聽說沒,紀海在停車場被打了,鼻梁都打折了,現在在醫院呢。”


    俞晏正在化妝,閉著眼睛讓化妝師在她臉上折騰,聽到這消息,暗暗吃驚,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全劇組的人都知道啊,好像是他經紀人說的,他之前來翻停車場監控。”


    “停車場監控?!”俞晏猛地睜開眼睛,把正給她描眉毛的化妝師嚇一大跳。


    景欣不知她為何反應如此激動,說道:“是阿,但發現那個時段的監控剛好被刪了,保安說在他們來之前,已經來過一波人,說紀海在停車場被打,想看監控找證據,保安不疑有他,就給他們看了,沒想到那幾個人竟是打人那邊的。”


    俞晏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給顧先生點一百個讚,行事嚴謹周全,簡直完美。


    “看來紀海得有一陣沒法工作了。”


    俞晏閉上眼,輕鬆地說道:“那不是更好,省得心煩。”


    心裏又默默地迴味一遍顧先生揍人的英姿,頓時美得不行。


    之後又有警察來找人詢問,但都無果,俞晏這才徹底放心,專心拍戲去。


    本來紀海的戲份已經拖了劇組的進度,這下更得等上10天半個月的,劇組根本等不起,於是決定先換地方拍攝,等最後再來補拍紀海的戲份。


    其實隻是個小角色,隨時換人都無所謂,但紀海有後台,又扒著這個角色不放,李導演也是欲哭無淚,想好好拍部戲怎麽就那麽難呢?


    因為明天就要換地方,所以下午並沒有很多戲份,俞晏跟何希坐在椅子上休息,等待她們的戲。


    接下來的這場戲,是兩人一起租住的房子到期,房東要加錢,兩個女孩覺得太貴無法負擔,便想另覓他處,於是在中介的介紹下,來到一處偏僻的住宅區,樓屋破敗不堪,是老式的低矮筒子樓,裏麵住戶已經很少,兩人隻要到筒子樓裏走一遭,看看環境,感慨一下生活,就算完事,因為最後她們還是選擇租住原處。


    道具組正在布置現場,使房子看上去更加破敗。


    一切準備就緒,清好場子,導演喊開始,俞晏何希跟飾演中介的帥哥往鏡頭前一站,便開始演。


    當看到眼前破敗的場景時,兩人都是心有戚戚焉,相互對視一眼,猶猶豫豫地跟著中介上樓,帥哥在前麵講得天花亂墜,什麽地段好,房租便宜雲雲,可他身後兩個女孩子爬個樓梯都爬得膽戰心驚,因為這樓梯的扶手居然壞掉一半,站在樓梯上往下看,都覺得腿軟。


    俞晏跟在帥哥身後,走在第二個,她倒沒覺得有啥好怕的,問題是跟在她身後的何希有恐高症,爬這樣的樓梯,簡直跟要她命似的。


    結果,越怕事越來事,何希爬到半截時,居然踩空了,驚嚇過度的她猛地發出一聲尖叫,俞晏迴過身就看到她快摔倒,本能地想去拉,結果力道不夠,直接被扯下去了,何希隻滾幾節樓梯就被欄杆頂住,堪堪避過危險,而從上麵被扯下來的俞晏,則沒那麽幸運,直接摔到轉角處,後腦勺還狠狠地嗑到牆壁上,直接昏死過去。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頓時驚呆,李導更是心都涼了,著急地喊人急救,但由於俞晏是摔到頭部,大家都不敢隨意去搬動她。


    現場的醫生進行急救,俞晏仍是昏迷不醒,李導連忙讓人開車,把她送到片場附近的醫院。


    拍片的結果很快出來,輕微腦震蕩,問題不是很大,但為什麽會昏迷這麽久,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含糊地說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於是眾人隻能幹著急。


    景欣六神無主地哆嗦著,然後才想起要給杜飛飛打電話,邊打邊哭,差點沒把杜飛飛急死。


    等杜飛飛火急火燎趕到醫院,俞晏已經住進病房。


    杜飛飛第一時間通知顧先生,沒過多久,顧先生便趕到醫院,這個時候俞晏還是沒有醒來。


    顧先生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聽著旁人的解釋,隨後果斷決定轉院,這家醫院設備太差,環境嘈雜,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昏迷中的俞晏,並不知道身邊發生何事,她更像是在沉睡,還做起夢來。


    夢中的她,又是一身輕飄飄的感覺,跟上輩子她從看守所出去,找到住院的俞爸爸時的情形一樣,沒有身體,隻有靈魂。


    這樣的狀態讓她嚇一大跳,她明明是在拍戲,失去意識前,好像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但樓梯也不高啊,不至於直接把她摔死吧!


    還是說,重生這件事,隻是她臆想出來的?事實上她並沒有重生,也沒有跟顧先生相愛,她仍舊隻是個靈魂而已?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點崩潰。


    怎麽可能呢?她跟顧先生明明那麽相愛,他們還說好的,等迴家就把事情真的相告訴他的,怎麽就成了這樣?她還能迴去嗎?!


    突然間,她的眼前出現一個葬禮,俞晏不知道是誰的葬禮,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更不知道是哪一


    輩子,她已經徹底混亂了。


    等她再接近一點看時,差點嚇被得魂飛魄散,那居然是她自己的葬禮,石碑上有她的相片,相片裏的人笑容很甜,那還是很年輕的她。


    葬禮並沒有很隆重,也沒有很多人參加,她看到杜飛飛,看到景欣,也看到顧先生,但沒看到俞爸爸。


    顧先生表情嚴肅,卻沒有太多的悲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朋友,或許有遺憾,但還不足以讓他傷心。


    看著這樣的顧先生,俞晏瞬間懂了,這是她上輩子的葬禮。


    景欣哭得天昏地暗,杜飛飛依然冷靜,隻是通紅的眼眶出賣了她的情緒。


    俞晏離得很近,她聽到杜飛飛對著她的相片說:“小晏,你安息吧,這裏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的,是顧總為你挑的,大師說了,這裏是天地靈氣聚集的風水寶地,能福澤來世,保你下輩子平


    安喜樂。如果真如大師所說的那樣,有來世的話,希望你能乖巧聽話,安穩快樂一輩子。”


    俞晏呆呆地在一旁聽著她的話,微微覺得心酸,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有幸參加自己的葬禮的?這樣的際遇,也是有夠離奇的。


    當他們離開時,俞晏下意識地跟上去,然後在停車場裏,她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那裏等顧先生,等到他出現,很自然地去挽著他的手,顧先生也溫和地迴看她,隨後跟杜飛飛道別後,幾個人分成兩輛車,分別駛出停車場。


    俞晏突然就不想再跟上去,上一輩子的顧先生,是她所陌生的,他把溫柔和寵愛,給了另一個女人,這樣的事實讓她覺得心痛,也嫉妒得發狂,可又能怎樣,是她親手把顧先生推開的,是她自己選擇了一條絕路,怨不了別人。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她仍舊在墓地徘徊,然後她看到紀海。


    他拿著紙張,邊看邊尋找,很快地來到她的墓前。


    然後看著她的墓碑,又哭又笑的,跟個神經病一樣。


    俞晏一直相信,紀海是深愛著她的,可他的愛情太過扭曲,殺傷力太強,一旦愛上,就是毀天滅地,這樣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


    試問這樣的愛,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


    然後她看到紀海在她墓碑前,笑著自殺。


    這樣的舉動居然沒有嚇到她,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紀海這麽變態,還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但他的執著還是讓她心驚,他為她而死,又因她而重生,所以重生一世,自己想要擺脫他,又談何容易?


    沒想到,顧先生為她而選的風水寶地,卻成就了她與紀海的離奇遭遇。


    一陣劇烈的頭痛讓她無法再繼續思考,下一秒鍾,她所有意識都跟著消失了。


    醒來的時候,後腦勺隱隱作痛,俞晏皺眉頭默默忍受好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顧先生既擔憂又心疼的眼神。


    “顧……”想開口喊人,卻發現喉嚨發幹,俞晏隻能睜著眼委屈地看著他。


    顧先生連忙為她倒了杯水,放上吸管,讓她躺著喝,等她喝夠,才把杯子放到一旁。


    忙完這些,他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輕握著她的手,啞著聲音喊句“寶貝。”之後,就沒再言語。


    俞晏看著他略有憔悴的俊臉,還有喊聲寶貝之後瞬間泛紅的眼眶,突然間就想起上輩子在她墓地附近看到的那個女人,頓時覺得無比委屈。


    於是帶著哭腔說道:“顧先生,我好疼。”


    顧先生用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前額,說道:“我知道,乖,很快就不疼了。”


    “我還覺得惡心。”她繼續撒嬌。


    顧先生繼續哄,“我知道,沒事的,很快就沒事。”


    “那你抱抱我。”


    在她的手背上親了親,顧先生對他的寶貝說:“今天再躺一天,明天抱你,好不好,抱一整天。”


    俞晏這才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過一會又問道:“這事沒讓爸爸知道吧。”


    “我沒告訴他。”


    “嗯,他心髒不好,別嚇出病來。”


    看著顧先生把玩著她的手,俞晏心裏暖暖的,對顧先生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知道我擔心,就快點好起來。”


    昨天趕到醫院時,看她昏迷不醒的樣子,顧先生當場就懵掉了,恐懼如同潮湧,排山倒海地將他淹沒,讓他無法思考。


    他捧在手心裏還怕碰壞的寶貝,稍不注意,就把自己摔個昏迷不醒,那一瞬間,顧先生確實有把整個劇組端掉的打算,什麽破劇組,整天那麽多煩人的事,連最起碼的安全保障都沒有,留它何用!


    但冷靜下後,顧先生並沒有把心裏的想法付諸行動,他明白,那是他寶貝的事業,他把劇組拆掉的話,等於是否定她的努力。


    她都受傷了,他舍不得再讓她難過。


    俞晏住的是高級病房,布置得跟酒店似的,還有個大陽台。轉院後,顧先生就一直陪著她,沒再離開病房半步,現在她醒過來,更舍不得走開,工作也是在手提電腦上完成,能推遲的推遲,不能推遲就讓趙添送過來,在病房內解決。


    俞晏第二天醒來後,發現杜飛飛、景欣都沒出現,她心想,估計是顧先生在遷怒她們,才不讓她們來看望,所以她也不提她們,也不提工作,就當自己是撿了個假期,安心休息幾天。


    可昨天答應給顧先生個解釋,卻也因為這突發的意外,被擱置了,在她醒來後,顧先生也沒再提起,俞晏猜測,是顧先生忘記了呢?還是想等她出院後在好好盤問?但不管怎樣,她都準備隨時跟他坦白,所以也不擔心他什麽時候會再問起,如此一想,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俞晏躺在床上,靜靜看顧先生對著電腦忙碌的側影,心裏想的,卻是昏迷中看見的事情。


    原來她之所以會重生,是因為顧先生為她選了個風水寶地,那大師並沒有騙他,而紀海會重生,也是因為那塊地方。


    這個世上,真有這麽神奇的事,以前她絕對是個無神論者,但如今,她卻深信因果輪迴之事,因為這可是她的親身體會。


    俞晏覺得,她跟顧先生應該是非常有緣的,上輩子他們不幸錯過,但顧先生卻以另一種方式,把她送迴到他的身邊,讓他們得到圓滿。


    既然他們這麽有緣,既然他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那麽,就算上輩子她多無知,多不可原諒,


    顧先生應該也不會太嫌棄她吧,顧先生應該不會因為過去的她而嫌棄現在的她吧。


    想到這裏,她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顧先生放下手頭的事,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她,用眼神詢問她在笑什麽。


    俞晏衝顧先生揮揮手,示意他靠過來一點,“顧先生,我要跟你說悄悄話。”


    顧先生聽話地側耳靠過來,俞晏“啵”的一聲,在顧先生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惹得顧先生側目,隻見他淺笑著正臉麵對她,溫和地用嘴唇碰碰她的唇,點到為止。


    俞晏連忙伸手去摟顧先生,不讓他撤退,熱情地吻上他的唇,撬開他的嘴,把點到為止的輕吻變成纏綿悱惻的法式熱吻。


    正當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原本輕掩著的房門被輕敲幾下,門外的於管家等不到裏麵的迴應,猶豫一下,便慢慢將門打開,隻是往裏麵看一眼,當即迅速把門重新關上。


    他身邊的趙添看他如此舉動,不解地小聲問道:“怎麽迴事?”


    於管家答:“狗眼已瞎。”


    於是兩個人乖乖在外麵繼續等待,半個小時後,於管家怕食盒裏的粥涼了,不得已再次敲門,而且是敲得很大聲,估計整層樓都能聽到。


    這次沒讓他們久等,俞晏在裏頭響亮地喊了聲“進來。”


    聲音中氣十足,看來休息得很好。


    管家提著食盒進去,趙添則捧著文件進去。


    在於管家給俞晏盛粥時,趙添在顧先生耳邊說了句話,顧先生點點頭,迴頭對俞晏說道:“你慢點吃,我去陽台跟小趙說話。”


    俞晏知道他們有要緊的事要說,也沒多問,埋頭吃起粥來,今天惡心的感覺減少,所以她還是很


    有胃口吃東西的。


    而陽台這邊,兩人表情嚴肅地開始談正事。


    “我已經查出紀海背後的人。”趙添把手上的一份資料遞給顧先生。


    顧先生隨手打開一看,眉頭皺了皺,疑惑地說道:“司崇義?”


    “是的。”


    “是司老爺子家的?”


    “是,司崇義是司家的二子,因為是私生子,所以從小被送往國外培養,近幾年開始迴國發展,


    去年司老爺子病危後,他就一直留在國內,看來也是對司家財產虎視眈眈。”


    “狼子野心,他跟紀海又是怎麽迴事?”


    趙添撇撇嘴,說道:“他們的關係很簡單,就是金錢交易,司崇義私生活糜爛,男女不吝,圈子


    裏是出了名的,紀海為了往上爬,找上他很正常。”


    顧先生嫌惡地把文件丟迴給趙添,說道:“這種人,不該再讓他出現在小晏麵前。”


    “我會吩咐下去,不過,也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麽?”


    “這紀海年紀輕輕,除了當明星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麽經驗,但從司崇義的心腹那裏得來的消


    息,司崇義很信任他,有幾次重要的決策,都是聽完他的意見再做決定的,比如有一次司崇義看中一塊地,他的手下也著手競標程序,但紀海阻止他,說那地不行,後來他就真的放棄了。”


    顧先生聽到這裏,問到:“那塊地後來怎麽樣了?”


    “沒多久,那旁邊就開始建高架橋,而被高架橋一檔,那裏就沒有任何商業價值了。”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甚至沒上過大學的小男孩,他會知道這些,還被司崇義所倚重,還真是稀奇。”


    “顧先生,你說他是不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預知能力?不然說不通啊。”趙添開玩笑地說出他的推斷,但說完又覺得是自己發神經,不由得笑了起來。


    但顧先生聽了他的話,卻是陷入沉思。


    在此之前,紀海跟俞晏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但他一出現,俞晏卻非常敏感,還讓人去查他,難道俞晏也在紀海身上發現了什麽?


    想到這裏,顧先生覺得,他真的該好好審一審他的妻子了。


    可還沒等他開始審妻,就因為分公司的一起罷工示威事件,不得不先出差幾天,這事,又被擱置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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