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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舜華抿了抿唇。


    “倘若真的熟悉,即便失憶我也不會隨意忘了那個人,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所以你看,這個問題是不是從此就打住?”


    她相信此刻的自己神情一定是誠懇無比的,因為她說的是真話。


    她搜遍記憶,十分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也不想再與這個給她感覺萬分危險的人有任何的牽扯。


    她一個異世之魂,連自己本身的記憶都記不全,又沒有接收過這具身體原有的記憶,就連現今的家人都感到陌生無比,怎麽可能會記得一個莫名其妙出現並且相當自來熟的外人?


    即便她不懂古代的風俗民情,可是也知道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基本是沒有機會與一個外姓男子混得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熟稔的。


    雲雅容再膽大包天,也不會沒腦至此。


    因為心裏下了判斷,認定自己猜測的事實真相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會出差錯,她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絲毫的猶疑。


    可是也正因為這一點,經過七年說得上是朝夕相處同樣對她熟悉無比的沈靖淵,一經察覺,瞬間怒了。


    她記的狗,卻不記得人。所以在她的心裏,意味著人不如狗?


    這一個認知簡直要讓他暴走。心裏翻滾著的隻有一個念頭——下一迴見到小花,他保證不打死它!


    隻是他好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上迴那樣魯莽,即便不會嚇著她,也有可能會讓自己傷上加傷,屆時反而更加不便。


    因此他決定,還是眼不見為淨。以免自己被她給氣得瘋掉。


    於是下一秒,顏舜華便眼睜睜地看著他甩袖子走人,隻留下她一個人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爾後沒多久,滿冬也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神色不知怎的,十分之驚慌。


    顏舜華沒說話,直接走人。


    直到走得老遠。萬青閣完全看不見的時候。她才輕聲問道怎麽迴事。


    “沈少爺臉色好難看,奴婢,奴婢害怕……”


    滿冬抹著臉上子虛烏有的冷汗。全身發抖雙腳發軟,連聲音都顫抖起來,看得她都不忍直視。


    “你看他幹什麽?又不是什麽帥得慘絕人寰的美男子,沒看見就虧大發了。姓沈的總是一副麵癱樣。看來看去也就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外加兩隻耳朵一張嘴,有什麽不一樣的看頭?鼻子插上兩根大蒜。他也不可能瞬間就變成美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男子。”


    顏舜華總覺得剛剛在萬青閣時,自己的氣勢完全被沈靖淵給壓製住了,就好像在此前夜晚時的遭遇一樣,讓她想起就覺得忒憋屈。不知不覺間,便嘟嘟囔囔地損了他幾句。


    此刻的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不遠的地方。一前一後還跟著兩個人護著她迴東廂房。


    盡管她後頭的聲音低得猶如呢喃,滿冬壓根就聽不見。但在功夫不錯的人耳中,卻是清晰得猶如雷鳴聲,響得不得了。


    自然,也震得人呆愣當場,頭皮發麻。


    待得送完人,兩人商量了好半晌也沒有說出個對策來,不說吧,誰曉得暗處會不會有另外的人跟著,說吧,主子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們壓根就不敢想。


    想來想去,似乎不論怎麽辦,他們都討不了好。


    於是乎,當兩人迴到萬青閣的時候,期期艾艾地愣是扭捏了好半天,也沒能吐出完整的話來。


    最後還是沈靖淵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兩人才你一句我一句地將顏舜華的話語給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幹幹淨淨。


    “即便失憶,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壯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精神頭不錯,恩。”


    沈靖淵氣極而笑,良久才吐出了那麽一句評語,爾後沒再說什麽,徑直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十二哥,主子不會發瘋吧?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任誰都不可能受得了自己被人說成這樣,又不是女的。男的長得再俊美,也不能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換做是我,鐵定揍得她滿地找牙。”


    “胡說什麽?還不快閉嘴!”


    “說說而已,怕什麽?話說迴來,我還挺佩服她的,夠彪悍。隻是主子讓沈瞳去照顧顏大小姐,分明是極緊張她的,怎麽如今又看上雲大小姐了?啊,這個豆沙包……好……難道他想要享受齊人之……”


    “美食都不能堵上你的嘴?甲十三,什麽時候你也像女子一樣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了?背後議論主子是死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甲十二快速地說完,感覺到後背那道灼人的視線消失,這才冷汗涔涔地鬆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無知無覺的甲十三一眼,甩手就走。


    這個搭檔傻啦吧唧的,將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給拖累死。


    甲十三三兩下地將手中的幾個豆沙包塞進嘴裏吃完,拍拍手歡快地跟了上去。


    而如同他一般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惹了事的顏舜華,睡醒一覺又看了一會兒書本後,便老老實實地去頂瓦罐紮馬步了。


    雲霆午休後得知長女去了萬青閣,後來沉著臉離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再三詢問,確定了是她自行前往沈靖淵住處後,便皺眉想了片刻,既沒有去問客人,也沒有過問她,隻在下午她鍛煉之前,讓李大悄悄地遞給她兩袋沙,讓她綁在腿上練習。


    每個沙袋約莫一斤重,除了沐浴洗漱晚間休息可以解開外,其餘時候一律不得鬆綁。


    並且,重中之重的是,決不能讓家裏其他人知道,他特意讓她帶著沙袋行走,尤其是在雲宣氏麵前,她更是連提都不能提。


    於是乎,哪怕紮馬步的時候她保持姿勢不移不動沒甚感覺,待得她帶著兩個沙袋走來走去的時候,兩日下來,累得雙腿就似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偏偏麵對雲宣氏的關心時,她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壓根就不敢私下告狀。


    即便到了全家出去洪城府郊外踏青玩耍的那一天,雲霆也不允許她將沙袋給取下來。


    另外,坑女兒的是,這個便宜老爹還讓她幫忙放風箏,一路跑一路跑,中間還磕磕絆絆地摔倒了幾次,到最後雙腿都幾乎跑斷了,他才成功地將風箏給放上了天,末了美名其曰,這是替生病的沈公子祈福。


    “好玩嗎?來,給你線,跑起來,等你認為足夠高的時候,就將線給放了。病氣被風箏給帶走,沈公子不日就會痊愈。”


    爾後,他就可以客氣地開口請人離開了。


    隻不過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的雲霆卻忘記了還有一句老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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