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白聽著她的怒罵聲,反倒一點兒也不生氣,還笑了起來,而且笑得越來越開心了。


    原來表嫂沒聽到他說的那些胡話啊!


    這真是太好了!


    不過……既然不是因為這個事,那為什麽表嫂要喝那麽多酒?


    赫白想想覺得有點不對勁,抬腳追上顏涼,小跑著到她的身邊後,他問道:“表嫂,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吧?”


    他問的隱晦,怕自己說漏了話。


    “祖父祖母家的酒很好喝啊,你不覺得嗎?”顏涼臉上沒有剩下多少的怒意了,她斜眼看他,“對了,你那酒吧,可得請我去一次,開了酒吧竟然不跟我說,好意思嗎你?”


    “表哥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哪裏敢啊!”赫白一下子就被她轉移了話題,也沒發覺奇怪。


    顏涼鄙夷地嘖了一聲,“別讓他知道不就行了?而且,我也隻是去喝酒,又不是去泡男人。”


    赫白被她最後那三個字嚇得腳步踉蹌,“表嫂,你悠著點說話。”


    兩人聊著有關酒吧的話題,一邊迴到了宴會裏。


    最後,還沒能讓赫白鬆口請她去酒吧喝一頓,已經有人對赫白招手示意他過去那邊。


    赫白隻能匆匆先跟顏涼分開,去應付他的朋友們。


    顏涼端過第九杯酒,依舊是選了個角落,站著喝。


    估計是赫白特別叮囑過他的朋友淩季墨,高銘衍被淩季墨纏得死緊,沒有機會再過來打擾顏涼。


    祖父祖母沒沒有再在跳舞,兩位老人家跟其他賓客相談甚歡,臉上絲毫不見疲憊,倒是精神煥發,顯然跟人聊得很開心。


    顏涼沒有再上樓去,樓上的人也沒有下樓過。


    宴會一直持續到十點半,才散場。


    顏涼跟赫白還有一些親戚陪著祖父祖母,在門口與賓客一一道別。


    賓客離去後不久,親戚也接著陸陸續續離去。


    碩大的廳內,隻剩下祖父祖母跟顏涼赫白。


    兩位老人家熬到這個點不容易,雖然有些累了,但還是笑容滿麵。


    祖父吩咐了一個傭人上樓去喊唐謹然下來。


    祖母一邊拉著顏涼的手,一邊拉著赫白的手,小聲地問著赫白:“赫白,你老實跟祖母說,今晚比較喜歡哪家的千金啊?”


    “祖母,我都不喜歡。”赫白沒有麵露嫌棄之色,不過看得出他是真的對那些千金不太感冒。


    祖母眉頭一擰,“怎麽會呢?那些千金多漂亮啊,還性格好,家底也不錯,你啊,別太挑剔了。”


    赫白拉長了音,無奈地講著道理:“祖母——我哪兒挑剔啦?結婚可是大事呀!我當然得好好選個我喜歡的,對方也喜歡我的才行啊,若是隨便拉一個差不多的結婚了,一輩子還那麽長,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下去?”


    “就你會說大道理。”祖母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老大不小了,先跟對方試試看也行啊,別總是顧著玩。”


    “祖母放心,如果我有喜歡的,肯定第一時間告訴您。”赫白討好地說著。


    祖母拿他沒辦法,幽幽歎了一聲,道:“早知如此,也該讓你媽媽幫你訂個親,喏,就像涼兒跟我們謹然,感情多好啊!”


    赫白一聽,眸眼往顏涼身上轉去,心虛似的,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重新瞧著祖母,聲音大了幾分:“祖母,那是表哥他運氣好,剛好表嫂是他喜歡的人!不然表哥哪裏會同意隨隨便便跟人結婚啊!”


    顏涼在一旁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祖母聽著覺得有道理,點頭說著:“也是,感情這事,急不來,赫白你啊,可給我抓緊點時間,我跟你祖父年紀也大了,以後……”


    還未說完的喪氣話立刻被赫白截了去:“祖父祖母長命百歲!身體強狀如牛!祖母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會擦亮眼睛,加快速度找媳婦的!”


    祖母想繼續再念叨赫白幾句,突然赫白望向她身後,高聲喊了一句“表哥你下樓來啦”,祖母這才收了話頭,轉過身去。


    唐謹然身上的外套搭在臂彎上,襯衣領子解開了顆扣子,雖然他並沒有下樓會客,但似乎也很累一樣,眉眼間有股說不清的倦意。


    他走到顏涼旁邊,伸手將外套披上顏涼的肩膀,對祖父祖母問著:“今晚的宴會還順利嗎?”


    “挺好的。”祖母看到他的動作,眸眼一彎,笑容很滿意。


    祖父輕咳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涼兒明天還得上課吧?謹然你快帶她迴家休息。”


    “好,祖父。”唐謹然順從地應著,手摟上顏涼的腰際,低眸瞧了顏涼一眼,他垂下頭,問了她一句:“被灌酒了?”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的壓低,自然其他人聽得到。


    顏涼本人還沒迴應,赫白已經替她迴答了:“有我在,誰敢灌表嫂的酒啊!是表嫂自己嘴饞了。”


    “對啊,祖父祖母家的酒可好喝了,我剛剛還想跟祖父祖母討瓶酒帶迴家呢。”顏涼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接著探頭瞧了瞧兩位老人家,眨眼問道:“祖父祖母,可以送我一瓶酒嗎?就晚上宴會的那種紅酒,味道好好。”


    “這孩子。”祖父笑了笑,抬手招了名傭人去拿瓶酒給顏涼,又故作嚴肅,握著拐杖敲了兩下地,“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有酒癮,謹然你要看著點涼兒。”


    唐謹然將顏涼摟過來一些,認真地迴道:“我會的,祖父。”


    又跟祖父祖母多聊了一會,唐謹然才帶著顏涼離開。


    程淨將車子開到前門,見到他們走出來了,便打開後座的門。


    車子在平緩的在路上行駛著,朝著家的方向。


    顏涼跟唐謹然坐得很近,稍稍一動就可以碰到彼此的大腿。


    她懷裏還放著祖父祖母送她的紅酒,木質的盒子,菱角分明,有些膈手。


    車窗緊閉,車內很安靜,仿佛還能聽到身旁的人的唿吸聲。


    顏涼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些悶,可能是酒喝多了。


    她挪了挪屁股,朝車窗靠去,接著緩緩降下半個車窗。


    時間不早了,從外麵吹進來的風帶了夜深的冷寒,但也讓她精神了許多。


    “程淨,開慢點。”一旁的唐謹然吩咐著前頭駕駛座上的程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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