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太陽開始逐漸消失,被橘光色的光籠罩著,路上行人匆匆而過,都想趕在落日前迴到家。


    有些小心翼翼的護著懷裏的銀兩,臉上帶著笑意,而有些滿是愁容,佝僂著背。


    地裏反倒還有不少的人,蚱蜢在岸邊的蘆葦叢中,發出微弱而嘈雜的鳴聲。


    地裏坐著的一個女子,胸前捆著一塊布,鼓鼓囊囊的,一直不斷的迴頭再看宋清時。


    看的嚴祁煩躁至極,對方那眼神看著就不是普通的膽量,分明就是也在覬覦這塊大蛋糕。


    「她是誰?一直在盯著你。」


    宋清時聞言,迴頭去看,是個熟悉的麵孔,隻不過相比起當初活潑的模樣,如今反倒穩重了些,移開視線,「是個曾經向我借過錢的。」


    嚴祁想到宋小九說過的話,說他哥哥會將其他人的愛慕當成借錢。


    所以借錢的等於告過白,等於情敵。


    好不容易才獨享了小蛋糕,怎麽可能讓其他人繼續覬覦,湊近了些,趁其不注意,在臉頰上落下一吻。


    宋清時不解其意,抬眼看他。


    嚴祁:「想親了。」


    「...嗯,那就親。」宋清時暗自決定,等今日迴去後就將定親的事情安排起來,盡量在幾日內完成。


    嚴祁又親一口。


    「看到沒,他是我的了。」嚴祁揚起頭,對著遠處還在觀望的女子,用口型訴說著勝利。


    女子笑了笑,將自己懷裏的布撤開一些,裏麵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突然見了日光後,睜開眼睛,依依呀呀的要抱抱。


    看見娃娃嚴祁稍微放些心,又立刻察覺到不對,根據宋小九的說辭,這姑娘應該也就小半年前告過白,現在就有娃娃了。


    ...人類不是十月懷胎,還是說也有一些可以像蟲族一樣,懷三個月。


    迴過神搖頭,裏麵內情如何,與他無關,隻要不碰宋清時,她就是一陣風。


    將人送迴去,嚴祁格外捨不得,拉著人在外麵磨蹭了很長時間。


    宋小九就趴在窗台旁邊,看的都有些困了,對著娘親說道:「他們要是捨不得那就一起迴來住唄,反正也遲早是要成為我哥夫的。」


    宋氏笑盈盈的看著兩個小年輕在那裏粘粘糊糊,聽到他這句話,抬腳踹了他一下,「別胡說,這還沒成親呢,不過確實得加快點速度了,這麽好的哥兒不能讓他跑了。」


    兩人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可若是細究下去,其實根本不值得討論,更像是在用無聊的話題浪費時間。


    和相愛的人之間,時間從來不是用浪費二字可以概括的。


    直到太陽已經落山,四周暗下去,宋清時本想著送他迴去,嚴祁不讓,若是把自己送迴去,他還得想著把人再送迴來。


    反反覆覆,一晚上下來,他的小書生又要瘦了。


    一踏進房門,宋清時就對上宋小九一臉揶揄的表情,感覺到他視線落在自己的脖頸處,立刻用手捂住。


    宋小九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但一定是個能讓哥哥像現在一樣臉紅的東西,可是那麽紅,被掐了嗎?


    被掐了那麽疼的事情,為什麽一臉紅,難道說打是疼罵是愛,這句話是真的。


    ...不然自己長大後還是不要成親了,他怕疼。


    嚴祁迴去後,立刻修書一封,想了下,又讓李月華半月後,帶著帳本過來一趟。


    他打算將製作的工廠分散,其中一部分放置到小城鎮這邊。


    分散神都那邊的壓力。


    事情都處理完後,轉頭看到還未送出去的小兔子,想到居然已經在一起了,人還有些迷茫。


    所以他做了什麽,才得償所願了的?


    臉上的笑一直都沒有落下,沐浴的時候還哼著家鄉的歌謠。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總覺得今日的表現似乎還差了些,不夠浪漫,不夠讓對方記憶深刻。


    早知道就應該在他那些屬下當眾求愛的時候,去好好圍觀一下,而不是躲起來看那些冰冷的機甲。


    這一夜,至少有兩個懷春的少年,遲遲未睡。


    第二日,宋清時提了一袋子的東西過來。


    昨夜他仍舊沒有睡好,隻要閉眼,就能想到那人。


    走進後還未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條縫,裏麵傳來聲音,「別站門外,外麵熱,屋裏涼快些。」


    宋清時看了眼敞開的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他們馬上就要定親了,可以進他的房間。


    嚴祁才剛洗完澡,頭髮還沒幹,發尾的水珠順著發梢貼著的皮膚,一路滑落至鎖骨處。


    衣服穿的鬆鬆垮垮,隻需要一碗油就可以從上到下看個通透。


    宋清時不自然地攏了攏自己穿著整齊的衣服,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


    視線不斷的亂飄,可不管落到哪一處,都讓他格外的不適應。


    之前進來過一次,但那時是昏迷狀態,起來了,也沒心思去看其他,現在無論看向何處,竟都能看到些不該看的。


    宋清時羞惱,他怎麽能將那麽私密的東西就隨意的放在床上。


    再一轉頭就看見自己丟失的那方手帕,中間破了個洞,像是被什麽摩擦所導致出來的結果。


    ...


    宋清時坐立不安,有些懊悔今日是自己先來,早知就應當等著媒婆一起。


    嚴祁不緊不慢的用布擦試著頭髮,他確實製作了個無電吹風筒,但是他不敢用,怕把他小書生給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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