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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硯幾人聽到同伴的問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更別說迴答。


    問話的那名新兵尷尬的笑了笑,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一旁坐在石頭的季君月身上,季君月見此,難得的衝著那人勾了勾唇角,道了一句頗具深意的話語。


    “下午你們就知道了。”


    那新兵是昨夜被季君月等人一起救出的十個人之一,聽了季君月的話以後,雖然仍舊不明白什麽意思,卻含蓄的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季君月會開口跟他說話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讓他甚至有種喜出望外的情緒。


    旁邊昨晚跟著起哄的幾個新兵本來有些不滿季君月這樣遮遮掩掩的話語,可是鼻息間繚繞的飯香讓幾人將即將脫口的話咽了下去。


    畢竟他們都等著吃這小子煮的飯的,不好在這個時候得罪他。


    李二狗可一點都不在乎,那張尖嘴猴腮的臉露出一抹嘲弄:“裝神弄鬼!”


    “嗬~”王大熊沒說話,不過這一聲嗤笑充分表現了他對季君月的嗤之以鼻。


    原本還算平靜的氣氛瞬間因為兩人的挑釁而僵硬了下來,周圍幾個新兵靜了靜,齊齊看向季君月,想看看她什麽反應。


    結果一如昨夜那般,無視的徹底,連個眼神都沒有賞給兩人。


    李二狗和王大熊見此,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不過隻是冷哼一聲就沒再說什麽。


    地上躺著的夜硯幾人直接在心中對李二狗和王大熊豎起了大拇指,這個時候出言挑釁季月的人都是‘英雄’!


    很快,大鍋裏煮的白飯就熟了,米飯因為煮的像粥,所以有些稀,為的就是伴著大餅一起吃。


    季君月用大勺搗了搗鍋底,看向夜硯幾人道:“過來盛飯。”


    原本在地上躺屍的四人,頓時一個鯉魚打挺,抓起身邊的大碗來到了季君月麵前,其他人見此也跟著拿著手裏的大碗把季君月和大鍋圍成了一個圈。


    季君月用大鐵勺搗了滿滿一大勺稀飯在夜硯碗裏,挨個的按照同等數量盛給阮墨等人,隨後挨個將伸到自己麵前的大碗盛滿。


    那鐵勺自卻在經過李二狗和王大熊的時候直接略過,將勺子裏的稀飯給了其他人。


    兩人見此,眼睛頓時綠了,瞬間瞪大眼珠子含著幾分怒氣的質問道:“季月你什麽意思?!”


    季君月仍舊不理會兩人,繼續給眾人盛飯,直到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勺飯送出,季君月這才將手裏的大勺丟進了大鍋裏,抬眸看向李二狗和王大熊慢悠悠的說。


    “飯沒了,你們要吃,自己煮吧。”


    旁邊一眾端著碗的新兵聽言,看著季君月那若有似無的邪肆笑容,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紛紛低頭快速的扒飯,被燙了也不敢出聲。


    這絕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李二狗惱怒的瞪著季君月。


    季君月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衝著李二狗搖了搖:“不,我不是故意的。”就在李二狗心中舒坦正準備討伐她的時候,這才慢悠悠的追加了一句:“我是有意的。”


    “噗……”


    不知道是誰,將吃在嘴裏的飯噴了出來,還有一些則直接被嘴裏的稀飯給嗆到了。


    季月這小子也太囂張了吧!……


    參與過早上訓練的夜硯幾人表示,囂張?這若是囂張那麽早上那個驅趕著狼咬人的該叫什麽了?猖獗?……


    “媽的!你這臭小子簡直找打!”


    李二狗忍不住了,這個時候所有的火氣完全被季君月挑了起來,根本不管這裏是軍營,也已經想不起還有那什麽狗屁軍規,挽起袖子就直接朝著季君月衝了過去。


    李二狗那幾句怒吼早就吸引了周圍幾個小團夥的注意,在見到這人竟然擼起袖子就一拳朝著季月砸去時,頓時眸光一亮。


    “好家夥!哎……大家快來看!有人竟然出手打人了!打的還是季月!是季月!……”


    一人興奮的大吼了一嗓子,瞬間將周圍不遠處坐地上吃飯的一群新兵給喊了過來。


    一個個聽說有人竟然敢跟季月動手,那叫一個跑的快,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


    而就在大傢夥聞聲趕過來的時候,季君月看著李二狗一拳打過來,唇角冷邪的一勾,就那麽隨意的伸手一捏,所有人都被那彪悍的一幕震愣住了。


    眾人絕對敢用自己的眼珠子做保證,季月真的就那麽隨意的抬手,然後就出現了那讓他們目瞪口呆的結果。


    那隻白皙的異常晃眼睛的手,精準的捏住了李二狗揮來的拳頭,然後輕輕動了一下,眾人就聽到了一聲骨骼挫位的脆響和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人竟然不過眨眼間,就一副淒慘模樣的抱著自己的手在地上鬼跳。


    眾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長身玉立的絕灩少年,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這速度,這果決,這狠勁兒,不愧是敢驅趕著狼來咬他們的季月!


    王大熊本來還在旁邊躍躍欲試,但在見到李二狗不過一招就被扭斷了手,頓時有些認慫的後退了兩步,下意識的遠離季君月這個看似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貴公子。


    李二狗見此頓時張口大罵:“王大熊你這慫貨!還不快上!”


    季君月似笑非笑的睨了王大熊一眼,什麽也沒說,直接衝著他勾勾手:“要動手就快,不然一會兒百夫長來了,你一樣逃不過被打棍子的結局。”


    所以,出不出手都要被罰軍棍,那還不如坐實了罪名。


    眾人瞬間讀懂了季君月的意思。


    作為當事人的王大熊,此時麵對季君月那張似笑非笑的邪妄俊彥,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一下。


    明明是他和李二狗找茬好不好?為什麽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對方太過無聊了拿他們兩個開刷?!……


    “好!打!打!打!”人群中不知是誰興奮的大喊一聲,周圍一眾新兵也跟著起哄起來。


    “打!打!打!”


    那一聲聲興奮熱血的唿籲聲,讓聞聲趕到的邱靖和孫三祥死死的蹙起了眉頭,看著前方一圈圈包圍的新兵,抓過一個最外圍的人詢問了之後,兩人臉色頓時露出一抹頗為無奈的表情。


    怎麽又是季月?!


    “都圍著幹什麽?!不想吃飯了?!若是不想吃現在立即去給老子接著跑圈去,一個也別吃了!”


    在邱靖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喝下,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新兵們頓時一哄而散,紛紛讓開了一個道路,遠遠的散去邊上等著看好戲。


    邱靖和孫三祥以及身後幾個老兵團的什長走入人群,來到季君月幾人所在的地方,視線掃視了一圈,看了看臉色發白滿頭虛汗,一隻手腕呈詭異的扭曲弧度的李二狗,以及旁邊縮頭縮腦的王大熊,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淡然站立的季君月身上。


    因為周圍的人在邱靖幾人走過來的時候就後退開來,為鬧事人留出了一個專門的空地,所以這才讓邱靖等人一眼將視線落在了李二狗、王大熊和季君月三人的身上。


    “怎麽迴事?”邱靖看著季君月,那緊縮的眉頭幾乎能假死一個蒼蠅,不過看向李二狗和王大熊的眼神卻充滿了不喜。


    季月這小子都敢招惹,這兩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隨即又看了看兩人的麵孔,發現有些陌生,這才猜測怕是上午躲在帳篷裏睡覺的新兵。


    還不等季君月開口,那邊受了傷的李二狗就惡人先告狀的快速出聲道:“百夫長,是他!是季月對我們出手的,他不給我們吃飯,我們不過說了幾句他就動手把我的手給扭斷了!”


    李二狗這句話瞬間引起了周圍新兵一陣小聲的議論,看看眾人臉上的神色,以及人群中的竊竊私語,邱靖就知道李二狗說的不是事實,看著他的目光更加嚴厲了。


    “多什麽嘴?!老子都還沒問你話呢!”邱靖沒好氣的罵了李二狗一頓。


    隨後也不問季君月,隨手指向不遠處圍觀的夜硯:“你來說,這到底怎麽迴事?”


    夜硯見邱靖指向自己,本來他就打算出來說明情況的,這下邱靖點名就更加方便了,於是開口將剛才的事情起因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我們因為太累都躺著沒有動,是季月找來柴火把火升起把飯燒好的,在這過程中我們帳篷裏的同伴也都走了過來與我們匯合。”


    “結果李二狗和王大熊因為季月沒跟他們說話而出言冒犯了兩句,所以之後季月將飯食分給大家的時候,因為飯沒煮夠,到了李二狗和王大熊的時候飯正好被分完了,兩人以為季月是故意的,所以李二狗就動手打了季月。”


    “隻是那拳頭還沒落在季月的身上,就被季月折斷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就是這樣,若是百夫長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其他人。”


    夜硯平靜的說道,他這話說的可謂極有藝術,既將整個過程完整的陳述了出來,又將李二狗和王大熊生事挑釁的錯誤放大,將季月故意不給兩人飯吃的報複舉動小事化了。


    軍營有軍規,但凡生事挑釁之人無論主動方還是被動方都要一起接受懲罰,隻是被動方的懲罰會少一點,四十軍棍,主動方則五十軍棍。


    夜硯雖然很是擔心季月看起來那般絕色貴氣,是否經得住打,不過想想季月殺人時的幹淨利落,四十軍棍應該不會給他留下什麽病根的。


    邱靖一聽這話,視線掃向周圍的人。


    事件是怎麽發生的隻有與季君月在一個帳篷的人知道,其它一眾新兵都是事情發生時才參與進來的,所以那些人都保持著沉默。


    而從頭看到尾的貴禮等人,則在邱靖看過來的時候點了點頭。


    其它幾個人見此,雖然總覺得夜硯的陳述中忘了什麽,不過大致的過程確實沒有什麽錯,於是也跟著點了點頭。


    另外幾個則是被邱靖嚴肅兇厲的神色嚇唬到了,不想被牽連進這事端中,畢竟剛才他們雖然沒說什麽,眼神也多少帶著幾分挑釁的,於是紛紛點了點頭。


    有了眾人的供詞,邱靖猛然轉頭看向正想要辯解的李二狗,那銳利兇悍的視線帶著一股子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煞氣,懾的李二狗一句話卡在了嗓子眼。


    還不待他迴神為自己辯解,就被邱靖一腳踹在了肚子上踢翻在地,疼的哇哇直叫。


    “他奶奶的!主動鬧事還敢說謊騙老子!老子是那麽好騙的人嗎?”


    邱靖大怒,眼底燒起一層火焰:“老子最他媽痛恨敢做不敢當的人!你小子今日若是直接告訴老子你就是動了手又怎樣,老子還會欣賞你幾分,至少有咋們軍人的血性,偏偏你小子事要鬧,人要打,臨了卻不敢認,甚至還惡人先告狀,你他媽若是不想在這軍營呆了就趁早滾蛋,這裏是軍營,要的是有血性敢作敢當勇往直前的兵!不是孬種!”


    邱靖是真的怒了,他平身最恨慫裏吧唧的人,結果這人不但慫,還小人,更是罪上加罪!


    孫三祥同樣神色不愉的看著李二狗以及旁邊被嚇到的王大熊,直接開口道。


    “軍營有軍營的規矩,雖然你們才來還沒有將軍規熟記,但自從你們踏入軍營的那一刻,就是秦國的兵,就得遵守秦*營裏的規矩。”


    “但凡滋生事端蓄意鬧事之人,不論主動方還是被動方,隻要參與全都軍棍處置,主動方李二狗和王大熊各領五十軍棍,被動方季月領四十軍棍,即刻執行,你們有沒有什麽異議?”


    聰明的人聽到這句詢問頓時心口一跳,他們可不覺得若是有異議百夫長會將軍棍數量減少,嚴重受到跑圈坑害的一眾新兵比誰都清楚,這根本就是個坑!


    可偏偏就有沒吃過這虧的硬骨頭。


    隻見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的李二狗狠狠的抬手:“我……我有意見!”


    孫三祥挑眉,冷冷的看著他,吐出一句:“那就再加五軍棍。”


    李二狗眼珠子一瞪,那火氣差點沒噴發出來。


    原本還要跟著一起舉手的王二狗,頓時將微抬的手縮了迴去。


    周圍不少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夜硯的眸光則閃了閃,看了孫三祥和邱靖一眼,從他們冷漠的神色中他清楚的明白了,今日這是要殺雞儆猴呢。


    隻怕先到一步的那一百多名新兵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他們這一行人是昨晚才來的,前麵幾天發生了什麽根本不清楚,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明目張膽的耍性子不服管教,那可是要吃大虧,兩位百夫長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季君月同樣明白這個道理,相信若不是先前立了小功,她又表現了絕對的能力,加上竇湛幾人的讚賞,這隻被殺的雞說不定就是她自己了。


    誰讓她整個人都與這軍營格格不入,所以是絕佳的矛盾製造體呢~


    今日若不是要借著這次的機會讓整個軍營的新兵都知道,跟她比武鬥狠的下場,好徹底隔絕之後類似李二狗和王大熊這樣沒事喜歡到她眼前蹦躂的小螞蟻,她也不會當眾觸犯軍規。


    她今日就讓眾人知道,軍規於她來說不過是破而後立助長她威勢的東西……


    “百夫長!我不服!”李二狗壓製著怒氣低吼了一聲。


    “六十軍棍。”孫三祥冷漠的看著李二狗,又加了五軍棍:“今日我就再教教你們,這些新兵軍營裏的一個規矩。”


    “兵,隻需要勇猛一往直前,聽從將領的命令行事,其它事情都不需要做,絕對的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才是一個兵該做的事情!”


    “就算你有冤屈,那也是等接受完懲罰之後再來訴說,更何況……”孫三祥看向李二狗:“你還沒有冤屈,否則就是這十七個人冤枉了你!”


    夜硯和阮墨幾人聽言還好一些,其它幾個頓時慌了,連忙出聲解釋:“百夫長,我們絕對沒有冤枉李二狗和王大熊!”


    這些話一出,李二狗就仇恨的瞪了幾人一眼,暗自咬牙的閉了嘴。


    因為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打在他身上的軍棍隻會越來越多,而且邱靖和孫三祥這兩老匹夫肯定不會在乎他的生死。


    他還不想死,今日這仇他記下來,將來別讓他騎到這些人的頭上,否則今日之辱他必定一一討迴!


    季君月看著垂下頭的李二狗,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這樣喜歡滋事又心胸狹窄的人她見多了,往往沒本事的才最喜歡咋唿,往往咋唿又心胸狹隘的一旦得勢,那就是小人得誌。


    不過她季君月最喜歡的就是捏小人,最好越小人越好,可別讓她失望了。


    孫三祥和邱靖這樣混跡軍營多年的人自然看得出李二狗什麽心態,不過他們同樣不在乎,若是個個鬧事被打的人都能小人得誌,這世間早就滿大街都是小人了,那還不亂套。


    被打軍棍最多的人都不說話了,接下來自然是要執行軍法,邱靖讓士兵抬來棍子和板凳,直接現場執行。


    周圍一眾新兵看這是動真格的,紛紛靜默了。


    那些之前就來的還好一些,那些昨夜才進來的,原本歡脫的心也因為這份肅嚴而收了收,這才漸漸意識到,他們來的是軍營,不再是之前隻能從字麵上接觸的軍營二字,而是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的軍營,一個規矩森嚴、秩序鐵血的軍營!


    季君月並沒有反抗,在那長條凳子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舉止優雅的往上麵一趴,那副完全認打沒有絲毫委屈的模樣讓一眾新兵愣了愣,心中再一次升起了一絲佩服。


    若是今日換成是他們任何人,因為別人的過錯而讓自己受到懲罰,多少都會帶著點情緒的,畢竟四十軍棍,新兵中可沒幾個受得了。


    邱靖和孫三祥看著季君月那模樣,原本心中還有些擔心這小子那麽纖細的身板受不住,現在看他如此淡定的模樣,心中漸漸安心了幾分。


    四十軍棍,這小子既然會武功,應該是沒事的……


    “行刑!”邱靖低喝一聲。


    隨著這一聲粗狂的低喝,三個施行軍棍的士兵執起棍棒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落下,那第一下落下時,王大熊就被疼的哇哇大叫出聲,李二狗卻憋著一口氣咬著牙沒讓自己叫出來。


    季君月這邊更是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那淡然的表情,看得一眾人都為她疼,偏偏作為主角卻好似不過躺著睡覺一般……


    季君月確實沒什麽感覺,因為那軍棍看似落在她身上,實則被隱匿在她身上的源力給化去了力道,隻餘軍棍落下劃過衣角時帶起的微風,帶動了衣塊輕微震動,給人一種軍棍真實落下的視覺感。


    這也是為什麽邱靖說打軍棍的時候,她什麽話也沒說的原因。


    一棍……


    兩棍……


    十棍……


    十五棍……


    當打到十五棍的時候,李二狗再也受不住的鬆了牙關叫嚷了出來,他跟王大熊兩人吃痛的慘叫成為了那棍棒入肉聲的最佳伴音。


    也更讓至今為止都沒有吭一聲,甚至臉色沒變不說,就連一滴汗都沒淌出來的季君月更加顯眼,讓人由衷的佩服。


    “這小子當真是逆天了,不僅實力逆天,長相逆天,現在這是連那副身軀都跟著逆天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句驚歎的話語,頓時引來了周圍眾人的共鳴。


    一個個不由自主的點頭,開始議論紛紛竊竊私語,所說的內容無不是在佩服驚歎季君月逆天的強悍。


    夜硯等人同樣無一不驚訝歎服,就在他們驚訝間那軍棍可已經打到二十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落在屁股上的棍棒之力,尋常人一棍都能臉色霎變,更別說是二十棍。


    季月倒好,居然臉不紅氣不喘,而且那肌膚仍舊水盈盈白嫩嫩的,比那剝了殼的雞蛋還要瑩白嫩滑,皮膚細膩的連細小毛孔都沒有,更別說豆大的汗珠!


    這簡直不合道理!


    若非他們親眼所見那棍子落在他屁股上,還真以為這其中參雜了水分呢!


    縱使是阮墨,此時此刻也因為季月這般能忍耐打而心生佩服,要知道之前的季月在他心中雖然會武功騎射也好,但仍舊是一個有潔癖受不了苦的貴公子。


    直到此時看到季月二十軍棍落身仍舊麵色半點不變,他如何還能說這樣的人是受不得苦的貴公子。


    就是他自己,二十軍棍雖然勉強能受,可絕對是神色巨變雙目通紅的地步。


    就連邱靖和孫三祥等一眾老兵也看楞了,那視線早已不知什麽時候就黏在了季君月的身上無法移開。


    形成了兩點一線,那就是季月的屁股和季月的臉。


    那集體老兵看看季月的屁股又看看季月的臉的模樣,竟然讓這方嚴肅的畫麵繾卷出幾分滑稽搞笑。


    二十五棍……


    三十棍……


    那趴在長凳上的少年仍舊姿態悠然渾身清貴,哪怕靜默的趴在那裏,都彰顯著一股子極致的優雅,瑩白精致的臉仿似帶著與生俱來的光華,總能輕易一眼就照亮人心,那微微合起的眼,羽睫纖長尾角自然上卷,濃密而如墨染般漆黑,竟然讓人看著看著不自覺的入了神,癡了迷……


    這一刻,除了施行的士兵因為角度什麽都看不到還能保持鎮定的繼續施刑外,其餘一眾在場的士兵,無論新老,都看著那仿似睡著般的美麗少年愣著神,久久不能迴神。


    直到那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在所有人沒有心理準備時突然睜開,一雙烏黑斂漣著一抹妖華之光的瞳仁突兀的映入眾人的眼,所有人都在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然停跳了那麽一瞬。


    那一刻睜眼的風華,那一刻斂漣的絕灩,攝魂心魄,無關性別,就是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甚至心甘情願沉淪的悸動。


    那是對世間極致之美的悸動,無關風月。


    旁邊施刑完四十軍棍的士兵收起軍棍立在一旁報告道:“百夫長,四十軍棍已完成!”


    這一聲嚴謹利落的聲音瞬間拉迴了眾人迷失的心神,讓周圍的新兵霎時迴神,緊接著對上季君月那掃來的視線時,一個個下意識的有些心虛,然後全都麵紅耳赤起來。


    媽的!他們竟然看著一個男人看癡了!這絕對不是他們自己有問題,而是季月這小子有問題,沒事長的比女人還美幹嘛?!


    季君月慢慢起身,視線掃過周圍麵紅耳赤的新兵,最後落在同樣神色不自然的邱靖和孫三祥身上,挑眉,勾唇斜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飯後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我先迴帳篷了。”


    邱靖和孫三祥看著季君月優雅欣長的身影,愣愣的點點頭,等季君月都快消失在視線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他……他竟然沒事?!


    “剛才是說打了四十軍棍吧?……”


    “那個……兄弟,你確定真的打了季月四十軍棍,一棍沒少?”一人膽大的衝著施刑的士兵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得到那士兵一個冰冷的眼神,頓時尷尬的嘿嘿笑了笑。


    “他剛才那走姿真他媽優雅!”


    “重點是他被打了四十軍棍……”一人出聲提醒。


    “一個男人怎麽能長的這麽美呢?!重點是美就算了,竟然還一點都不女氣,也絲毫都不柔弱,比男人還男人就算了,竟然還這麽優雅清貴,這份氣質恐怕就是皇宮裏的皇子皇女都比不過……”


    “重點是他被打了四十軍棍……”一人轉身對著後麵提醒道。


    可是等來的還是無數人對於季月完美雍容的驚歎,讓這個時刻提醒眾人別忘記重點的人深深感覺到了一股無奈……


    夜硯幾人在季君月離開的時候也後知後覺的迴神後就跟著離開了,隻是幾人直接去了軍醫那裏,雖然季月看起來沒什麽事,不過他們還是給他弄點藥擦擦比較好。


    畢竟縱使季月再能挨,他的皮始終都是人肉做的不是鐵打的,再說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可別留下什麽病根或者疤痕才好……


    幾人心中如是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有些偏了,一個男人留點疤算什麽,他們竟然會去擔心一個男人留疤!又不是女人……


    邱靖迴神,看著還在接受軍棍的李二狗以及剛剛結束躺在地上直接暈死過去的王大熊,突然一拍腦袋:“我忘了跟季月那小子說受了刑就不用去訓練了!……”


    孫三祥聽言,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猶如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邱靖:“你看季月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邱靖一愣,隨即想起季月那前後半點沒變的悠然模樣,尷尬的笑了笑:“嘿嘿……也是……也是……”


    等李二狗的軍棍領完後,那屁股已經血肉模糊不能看了,讓周圍圍觀的一眾新兵看一眼都覺肉疼。


    至於李二狗本人,則直接昏死了過去,明顯的出氣多近氣少,被人和王二狗一樣直接抬去了軍醫那裏。


    在一切事情塵埃落定,邱靖和孫三祥走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海裏不由自主蹦躂出季月那悠然優雅又清貴霸氣的背影,心中噓噓不已。


    同樣是被打,三個人,兩個暈死過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唯獨季月身上清爽至極不但不見半分血色,甚至那神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最後竟然還留給他們一眾人一個極致優雅的背影。


    這簡直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同樣都是娘胎裏出來的,怎麽他們樣貌比不過人家,氣質比不過人家,本事比過人家,原本最應該占據優勢的吃苦耐勞和抗壓性,誰讓他們都是窮苦出身,不像季月一看就是貴族子弟,現在在這四十軍棍下也蕩然無存了。


    你說季月是貴公子沒有他們吃苦耐力抗打抗摔?那你去試試像他那樣被打四十軍棍能不能臉色不變半句不哼,最後還若無其事的走動?!


    經過此次棍棒事件,眾人心中對季月有了一致的認定,那就是這人是妖孽,不能比!


    季君月迴了帳篷後,沒事情可做就直接躺倒在涼席上,等夜硯等人迴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養神。


    至於為什麽知道她在養神,是因為她那翹起的腳還時不時的輕輕晃蕩一下,要多恣意有多恣意,偏偏饒是她做著這地痞才會做的動作,仍舊給人一種極致優雅雍容的美感……


    “季月你快轉過身來,你的屁股才被打過,可不能壓著!”張慈山連忙提醒出聲,那抹樣看起來就好似他自己的屁股被壓了一樣緊張。


    季君月睜開眼睛看見張慈山臉上帶著的關懷和焦急,悠悠一笑:“我沒事。”


    夜硯和阮墨聽言都蹙了蹙眉頭,雖然他們確實看不出季月哪裏像是有事的樣子,但也不相信一個人受了四十軍棍會真的毫發無損。


    阮墨將手裏拿著的瓷瓶朝著季君月一丟,那黑色的小瓷瓶就精準的對著季君月躺著的身軀落了下去。


    季君月隨手一接,接了個正著,就聽阮墨冷淡的說:“內服,每次兩粒,一日三次。”


    夜硯和貴禮也連忙拿著手裏的藥包走到季君月身邊坐下,一邊拆開藥包一邊說:“這是外敷的藥,那地方你自己無法上藥,你快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塗上。”


    夜硯說著,見季君月挑眉看著他,於是帶著幾分哄孩子似的溫柔笑道:“放心,我剛才來的時候把手仔仔細細的洗幹淨了才進來的,若是你不好意思,就讓大家先出去避避,他們都不會在意的。”


    貴禮連忙點點頭,很是真摯的衝著季君月笑:“嗯嗯,我們現在就出去,上藥要緊,你這麽美……不不不,你這麽俊美的人身上不應該留下疤痕的。”


    貴禮知道美多數是形容女兒家的,雖然季月確實很美,可是他不能這樣形容,否則季月肯定會不高興的。


    張慈山也友好憨厚的一笑:“季月你快趴過去讓夜硯給你上藥,雖然你覺得沒什麽大礙,可那畢竟是四十軍棍,還是仔細些好,免得落下了病根。”


    阮墨沒再說話,而是直接轉身就要離開帳篷。


    季君月聽著幾人關心的話語,臉色慣有的似笑非笑的笑意也多了三分真誠,看著幾人說:“我真的沒事,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藥就先放著,等下次若是我覺得真的要用上的時候再用。”


    季君月說著,見幾人還要說什麽,又道:“你們看我哪像有事的樣子,你們別看我像個貴公子,從小可沒少挨打,別說四十軍棍,就是一百軍棍對我來說也是小事情。”


    她從小在斯蒂特藍爵帝國挑戰比自己實力強的機械人和獸人,所受的傷可不是這區區四十軍棍能比的,更何況這四十軍棍還沒落在她身上。


    幾人一聽原本還要勸說的話語就不自覺的咽了下去,因為他們從季月淺笑的表情中看出了他是真的沒事,而且後麵說的能抗住一百軍棍也絕非忽悠他們,而是真的。


    阮墨原本聽季月拒絕還有些不高興,正打算直接出去懶得管他,卻沒想竟然聽到了後半句話語,那句從小沒少挨打,讓他頓時想起了季月的身世。


    季月是私生子,那麽是不是他小時候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一個見不得光被養在府外的孩子,肯定少不得被人欺負。


    一時間,阮墨竟然相信了季君月的話,在他心中若不是如季月所說從小挨打,已經有了極強的耐打性,已經習慣了,怎麽可能四十軍棍毫無事情。


    原來季月並不如他們所看到的那般,那麽他之前對季月的偏見是不是也該徹底去掉了,好好的重新看待這個人?不帶任何偏見……


    然而,季君月這才說服了夜硯幾人,不一會兒,那邊竇湛、皮虎和行潛騎都分別派身邊的親兵給她送來了藥,外敷裏服全都有。


    尤其是竇湛送來的,竟然還是治愈外傷最好的良藥九香玉髓膏。


    夜硯等人見此,若是之前隻是有所感覺,那麽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確定竇大將軍對季月確實有著一份不同尋常關照……


    其他人想不到,但是致力於輔佐主帥輔佐君王的夜硯卻多少觀察出了幾分。


    隻怕竇大將軍會對季月如此上心,不單單是因為季月的才能,同時還因為他的身份,畢竟吉州季家殘遭蠻夷滅族的事情,對於所有有血性的軍人來說,都是一個恥辱!


    對於竇湛幾人的關心,季君月也沒拒絕,全都收了,反正這些東西她用不上可以留給夜硯和阮墨幾人用。


    等下午訓練的時候,當季君月若無其事的隨著夜硯等人一同出現在校場時,所有人再一次驚歎不已,這份耐打性,實乃他們這些凡人不可及也!


    邱靖當著眾新兵的麵將季君月、夜硯和阮墨勝任什長和伍長的事情說明了一邊,包括他們為什麽勝任的理由,之後才讓眾人分散去訓練。


    對此,聽了理由的眾人雖然有些羨慕卻沒有過激的情緒,畢竟他們三人確實有功,讓人無話可說。


    隨後,上午休息的新兵全部跑圈,至於上午已經訓練過的新兵則在邱靖確定季君月確實沒問題時,讓他們跟著季君月學習騎射。


    那些上午沒有參加訓練的新兵們,終於在跑了幾圈跑不動的時,看到有老兵圈著一隻餓狼追趕他們逼著他們不得不跑的時候,徹底明白了為什麽上午那些人會一個個在地上挺屍了……


    原來那是因為身心受到了極致摧殘和壓榨後的原因……


    校場的一側,季君月看著一眾新兵複雜的目光,那目光似驚歎似佩服,更甚者是用一種看待非人類的眼神看著她的新兵們,唇角緩緩勾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


    “既然你們要跟我學習騎射,那就用心學,我不喜歡不用心的人,對於不盡力的人,我通常不是丟棄,就是想辦法讓他用心,想必上午你們已經感受到了我的幫助,不用謝。”


    眾人聽到這裏,眼角嘴角齊齊抽了抽,誰說他們要謝了!


    緊接著又聽到季月那邪肆性感的嗓音流轉而出:“我知道就算我能力擺在這裏,你們當中還是有些人很不服氣,甚至是嫉妒。”


    季君月狹長的鳳目掃過眾人,邪肆的笑意中多了三分邪惡和七分冷酷:“我不介意你們像李二狗和王大熊那樣來挑釁我,甚至是找我打架,至於原因嘛,我想之前看到過我被打軍棍的人都知道。”


    眾人心思一頓,下一刻瞬間明了了。


    季月這是威脅,更是囂張的碾壓!


    他是在告訴他們這群人,你們可以嫉妒,可以不服氣,但是千萬不要表現出來,也不要去招惹他,因為最後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被他打了還得被打軍棍,而最終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李二狗和王大熊他們幾乎被打殘,現在還躺在軍醫那昏迷不醒,而他,季月,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訓他們!


    這下好了,那些原本還心有不甘還有點小嫉妒的人,聽了季君月這麽直白的話以後,紛紛蔫了……


    你不蔫?那好,那你去挑釁季月,然後被他像對付李二狗那樣還沒等你反應過來就折了你手,然後因為觸犯軍規而被打軍棍,你被打得半死不活了,結果季月這丫的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這樣毫無好處的挑釁,這樣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蠢事,白癡才會去做!


    若是季月被軍棍打的同樣皮開肉綻也就算了,他們還能想著大不了玉石俱焚,魚死網破。


    可事實卻是,他們連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人家根本就不怕打!


    於是,季君月在這三百多名新兵中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成功成為了新兵營中唯一無人敢招惹又都欽佩歎服甚至又愛又恨的存在。


    這些兵都是隸屬西北的新兵,季君月既然目的在西北的兵權上,那麽這些人自然也算是她手下的兵馬,所以在訓練的時候,季君月用了心。


    雖然沒有教他們什麽神詭的東西,卻將自己所掌握的騎射知識認認真真的交給了眾人。


    至於其它,她現在不過一個騎射教頭,一個新兵營的什長,還不是時候也沒有身份教導,待時機成熟,才是她真正開始練兵的時候。


    時間就這樣過了兩天,季君月等人這支駐紮在撫遠縣的新兵營,在兩天後的早上拔營西行,前往位於興陵城外二十裏的上連關,與那邊新招的西北軍匯合後,再動身前往下一個州界。


    ------題外話------


    一萬一,所以今天沒二更鳥,哈哈~


    怎麽君君在這三百多的新兵中算是老大了,接下來要去征服其它地方招募到滴新兵鳥,不過之後的就不再是軍營中碾壓,而是營外碾壓,繼續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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