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道:「秦老真是耳聰目明,官方消息還沒公布,您就知道了。」


    「今天我約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秦老爺子頓了頓,「在你們這場比賽的選手裏,有個叫江冉冉的。是要拉大提琴,聽說水平不錯,也拿過不少獎。」


    「你看,如果她那天沒有失誤的話,能不能讓她拿到一個不錯的名次。」


    「你要是覺得她還不錯,不如就選她當你的徒弟。」


    胡岩還真沒想到,秦老爺子找自己竟然是為了這迴事。


    讓自己幫忙暗箱操作,操控比賽結果。


    雖然說得隱晦,但不錯的名次,不就是要讓這個人拿到第一。


    甚至,還想把這個人塞給他當徒弟。


    可在他的印象裏,秦老爺子不是這種人啊。


    這個江冉冉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讓秦老出麵,替她做這種事。


    「秦老,這……」


    胡岩抿了抿唇,「您也知道,我生平最恨比賽裏搞什麽內定內幕,每次我去當評委,都是選手什麽水平就打什麽分。」


    「再者,就算我是首席評委,打分的權重重一些。可除我之外,評委還有五個。」


    「您說的這個人,如果她大提琴水平真的不錯,自然會得到很好的分數和名次。」


    「如果她水平不行,就算我給她打了高分,其他評委打的分數不夠,她的名次也提不上來。」


    「至於選人當我的徒弟,我不隻是看水平,也要看眼緣和人品。現在,我真不敢直接跟您保證……」


    秦老爺子像是也知道胡岩的脾性秉性。


    擺擺手:「罷了,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也很為難。」


    「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那天能她多給些分,就多給些吧。其他幾個評委,我會再安排人去找。」


    胡岩不解:「秦老爺子,這個人是您的什麽人,讓您為她這麽上心?」


    秦老爺子嘆了口氣,目光又隱隱透出厭惡。


    「這個人救過我小孫子的命,這份人情,我們秦家不得不還。」


    他秦渭一生坦蕩,從來不幹這種背後找關係走人情,操控比賽結果的事情。


    可偏偏,救了星禮的這對母女人品不正。


    尤其是那個當媽的,滿臉市儈,眼裏寫滿了精明算計。


    讓他幫忙撤銷了他女兒在學校的一個處分還不夠,竟然還敢找到他,讓他幫她女兒拿下樂器大賽的第一,成為胡岩的徒弟。


    秦老爺子心知肚明得很。


    如果這個江冉冉真有水平,這對母女用得著在背後搞這些路數不正的小動作?


    就這一次。


    還完這個人情,以後她們要是還敢厚著臉皮找上門來,秦家絕對不會再搭理。


    *


    秦渭走出餐廳,拄著手掌站在門口,等待司機去把車開過來。


    突然間,心髒傳來一陣絞痛,讓他不由自主佝僂起身子。


    「老爺子!老爺子您怎麽了?」


    一旁的隨從連忙把人扶住。


    「我的心髒……」


    秦老爺子緊緊捂著胸口的位置,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


    額頭上冒出虛汗,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秦老爺子上了年紀後就得了冠心病。


    這種病發作沒什麽預兆,通常表現為心絞痛。一般發作起來不會超過五分鍾,休息一下會有好轉。


    但如果持續無緩解,可能會出現心肌梗死。


    老爺子病情穩定很久了,出門也不愛讓人備著藥。誰能想到,今天會好端端突然就發作起來。


    見秦老爺子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身旁跟著的人也慌得不行。


    連忙把人扶到台階先坐下:「老爺子您堅持住,我這就打120急救!」


    剛拿出手機,眼前卻是一晃。


    出現了一道身穿校服製服和百褶短裙的少女身影,擋住了他。


    「來不及。」


    少女聲音清冷如鈴,「心髒病突發,黃金搶救時間就隻有六分鍾。」


    「超過六分鍾後,哪怕是送到醫院救治,大腦和身體都會受到傷害,留下不同程度的後遺症。」


    「而離這裏最近的醫院派救護車趕來,最快也要十分鍾。」


    手下一懵:「你是……」


    江念本來是跟胡岩見完麵後,留在餐廳給司薄夜打包這家餐廳的招牌黃芪燉雞,才等到現在。


    沒想到一出門,就撞上這種情況。


    斂了斂眸,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來:「你把你家老爺子放平,我來給他針灸。」


    「針灸?」


    手下一聽,針灸不是老一輩人信中醫才用的土方法,心髒病突發還能用這個救?


    跟著身處上位的人慣了,忍不住警告,「小姑娘,你可知道我們家老爺子是什麽身份?他可是……」


    江念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單手插兜,神色淡淡。


    「如果信不過我,我就走了。」


    江念一貫信奉,人各有命。


    今天這位老爺子心髒病突發時恰好遇到她,是他的命好。


    可如果他不接受,那就是他命裏註定今天要遭一劫。


    她犯不著為了改別人的命,在別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情況下,上趕著硬要救人。


    治病救人,也講究一個緣。


    江念轉身要走。


    身後秦老爺子卻按住手下的手,神色痛苦喘息著叫住她:「…小姑娘,我信你,勞煩你救救我這個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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