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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鎮上約莫幾十戶人家,倒有兩三家客棧,原來這三川的地名,就是三道川,一川通雒陽,一川通西京,一川通南陽,雖不繁華,卻是車馬停靠必經之地。


    安排的客棧甚是簡陋,吃食自理,也隻有兩種吃食,說是本地特產,一個是鹵肉,聞起來甚是饞人,一個是本地的豆腐,據說遠近聞名!小白要了兩個錢的豆腐,十個錢的鹵肉,香噴噴的吃了起來。這豆腐入口並不嫩,咀嚼起來卻甚是有嚼勁,一股豆香味雋永綿長,配合麻酥酥的醬料,迴味無窮。鹵肉香氣襲人,瘦的軟香可口,肥的入口將化未化,肥而不膩,小白忍不住大吃起來。同行諸人都吃驚一個小孩這麽能吃。


    酒足飯飽好睡覺,小白也不打坐了,沾床即睡,一覺睡醒已是半夜,也不知道什麽時辰,小白繼續修煉煉體拳,這次練習有度,不敢再不間斷練下去了。到了早上出發前,小白興奮的跳腳,隔著兩米遠,小白的拳風已可以擊滅蠟燭,而且體內感覺勁力充沛,小白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這一路雖說風餐露宿,卻甚是平靜,馬車每到一地,就換乘本地車馬,路上同伴或多或少,小白也不甚搭話,白日裏車上打坐修習《長春功》,晚上停靠旅店就練習煉體拳,竟然進步神速,現在小白已可打穿三五寸厚的木板,小白興奮不已。


    到了第九日早上,車夫說明日就可以到樂山了。路經一小鎮名曰大竹,一前一後上來兩位乘客。


    先上車一位年輕人,麵目憨厚,膚色黝黑,背弓荷箭,做獵人打扮,搬上來一隻籠子,被黑布罩著,看到小白給小白咧嘴一笑,坐在小白身邊,就從隨身帶的框子裏拿出一塊熟肉,又拿出一把匕首片著吃肉。


    不一會又上來一老者,長得甚是猥瑣,雙眼透著一股精明,似乎是追著這年輕人而來,上來就對這年輕人說道:“張五哥,我給的價不低了!你到錦官城打聽打聽,一條皮子能賣十兩嗎?”


    被稱為張五哥的年輕人卻不理萬掌櫃,切下一塊肉給小白道:“小弟弟,吃肉!”


    小白聞到肉香,不客氣接了就吃了起來,連說謝謝!也不知什麽肉,吃起來像牛肉,甚是好吃,張五哥笑著道:“樟子肉!香吧?還有呢!”說著又給小白切了一塊!


    那老者咽一口唾沫對張五哥道:“張五哥,怎麽樣?十兩銀子不少了,夠你起兩間瓦房再取個媳婦了!”


    張五哥道:“這紫狐,俺打獵五年第一次見,西頭張員外出十兩銀子俺都沒賣!這皮子加上一條大尾巴,城裏富家小姐做個圍脖正好!俺就不信,到了錦官城,沒人出二十兩銀?萬掌櫃算盤打的咣咣響啊!”


    那老者又幹咽一口唾沫氣急道:“二十兩?你咋不去搶呢?錦官城老朽那月不去三五趟?啥行情我不知道?一件上好的東海貂皮大衣也不過二十兩銀!你這一去錦官城,一來一迴至少兩三天,到了錦官城,那可是大城,喝口水都要十個銅錢,坐個板凳都要三五枚銅錢,萬一賣不出去,你有錢迴來嗎?現在賣給我,十兩銀,我還把車錢一並算給你,不耽誤你明天上山打獵!”


    小白聽著老者忽悠張五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張五哥本有些意動,畢竟自己隻會打獵從來沒去過錦官城,有點忐忑,看小白笑了,就笑著對萬掌櫃道:“你看,這小兄弟都笑了!”


    萬掌櫃狠狠瞪了小白一眼道:“張五哥也耍心眼了,給個痛快話,行還是不行?不行我就下車了!我再給你添一兩銀子,多了沒有!”


    張五哥有些意動道:“你再添添?”


    萬掌櫃老奸巨猾歎口氣道:“十一兩銀子,行就成交,不行就拉倒!”說著作勢要下車!


    小白心想,原來這萬掌櫃不是要乘車,是來專門買小哥這什麽紫狐的!恐怕這紫狐不止隻值一二十兩銀子,小白腦筋瞬間快速轉動,這紫狐本地沒市場,這掌櫃就算出到十五兩恐怕也勢在必得,那麽紫狐到了錦官城這樣的大城肯定不止二十兩的價格了,小白心想得提醒張五哥別被這老者所騙。


    小白不忍心張五哥上當,就說:“張大哥?什麽紫狐?能讓我看看嗎?”


    張五哥掀開籠子的罩布,小白看到籠子裏一頭紫色狐狸,毛發光亮,看著甚是漂亮可愛,正蜷縮著身體舔舐著前腿上的傷口,一雙大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小白心裏,莫名一痛。張五哥馬上放下罩布,慎重對小白道:“小兄弟,狐狸通人性,千萬不能盯著它眼睛看,小心被迷住。俺娘說以前好多獵人抓狐狸抓了放了不說,自己還自殺了,就是被狐狸迷了心了,俺抓這狐狸,都不敢看它眼睛!”


    小白半晌沒說話,馬車出發了,萬掌櫃並未下車,似乎不得到這紫狐誓不罷休,商人的耐心不可低估。張五哥被小白一擾,倒是不急著賣給萬掌櫃了!


    車裏的三人陷入沉默,隻有獵人小哥片肉吃肉的聲音,在這尷尬寂靜中,顯得有點刺耳。小白想起那雙絕望的眼睛,鼓起勇氣說道:“張大哥,狐狸賣給我好嗎?”


    張五哥笑著打量小白道:“小兄弟,你不會被這紫狐迷了心吧?”


    萬掌櫃也輕蔑的冷笑道:“毛孩子,你有幾兩銀子?敢說買?”


    小白解開包袱,拿出所有銀子,車費付了三兩,路上還花了幾十錢,現在還剩七兩二十八錢。小白把銀子拿在手裏說,就這麽多。萬掌櫃道:“我出十一兩,都沒賣給我,小毛孩,你這還不到七兩!”


    張五哥為難道:“小兄弟,俺指望著到錦官城能換二十兩銀子,迴家蓋房子娶媳婦呢!”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小白把張五哥給的肉撕碎了放手裏托進籠子,隔著罩布,小白能感覺到狐狸在吃自己手裏的肉碎。小白道:“張五哥,我給它裹下傷吧?”


    張五哥閉眼假寐,沒說話。小白從包袱上撕下一條,掀開籠子的罩布,手伸進去笨拙的把狐狸的傷腿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車廂裏又複沉默,萬掌櫃眼珠咕嚕嚕亂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小白也在想辦法,無論如何要救下這隻狐狸,一想到它要被人剝皮,就為了把她的皮毛穿在身上戴在脖上,小白莫名心痛!嗯!一定要救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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