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反複確認,終於明白這個村莊居然就是花家村,這太不可思議了,盡管這神奇的一切太過於讓人匪夷所思,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花家村無疑。


    木婷婷依舊什麽也沒有說,反握花不落的手更緊,給他鼓勵。木婷婷朝花不落輕輕點頭,花不落的心終於不再劇烈的翻湧,他還有一件事沒有確定,這村子裏的人他一個也沒見到,不知道村子裏還有沒有……


    花不落的心又提了起來,那是期盼,是緊張,是猶豫,也是害怕。不對,花不落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聽到過犬吠和雞鳴,他也看到了家雞上躥下跳,覓食捉蟲。村子裏的幾條土狗搖晃著尾巴,在院子中曬著太陽。


    村子當初是人畜滅絕,除了自己和小白白無一生還,可如今這村子裏還有家禽,牲畜,也許……


    花不落心中有了一絲期盼,他不敢動作,將靈力凝聚雙耳,並將聽力外放到自己家的那個院落當中。


    這時,一道清晰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花不落如遭雷擊。


    “夫人,吃些東西吧,十年了,落兒這一去便是十年,你也終日以淚洗麵,多保重身體,早晚有你們母子相見的一麵的。”這是花烈的聲音,花不落不會聽錯的,他能聽錯任何聲音,唯有幾個聲音已經刻在了骨子裏,烙印在了靈魂深處。


    “夫君,你說落兒他還會迴來嗎?十年了,他恐怕長得與你一般高了。夫君,落兒幾時才會迴來,我,我想他,娘親想他!”話落,花不落便聽到了嗚嗚的哭聲。


    聽到這裏,花不落的身體晃了三晃,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他的心碎了,他難以抑製自己那原本塵封了十年的一切。今天如潮水一般重又席卷而來,將他衝刷得體無完膚。


    他的淚水如決堤般滾落而下,他再次聽到了娘親的聲音,從五歲那年再也沒有過了,在那以後的歲月裏,他曾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口中喊著娘親,淚水伴著直到天明。


    那是他曾日思夜盼的聲音,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痛,花不落呆呆傻傻的看向木婷婷:“師姐!”


    木婷婷拉緊他的手,輕聲說道:“走,師姐陪你迴家。”


    “嗯!”花不落的聲音低沉而嘶啞,但目光卻堅定無比,此時的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無能。如果沒有師姐,可能他連進村子的勇氣都沒有。


    木婷婷攜花不落於崖頂之上,幾個縱躍便下到了崖底,沿著這條小河向著村子而去,木婷婷拉著花不落的手從未撒開,她此時感覺到花不落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她甚至能感受到花不落此時的緊張和不安。


    她二人行至村口時。


    “是小花行嗎?”


    花不落迷茫中被這個聲音驚醒,那人仔細瞧了瞧,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說道:“你真的是小花行,你是落兒!”這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帶著一點兒不自信。


    花不落打量了一下說話之人,這人正是花大牛,應該是在田地裏耕種完畢,到河裏洗洗涮涮的。


    “大牛伯,您是大牛伯,我是花行,我是落兒。”花不落激動萬分地衝向前來,跟花大牛打著招唿。


    “你這娃子跑哪兒去了嗎?十年了,杳無音信,十年了,想死俺們了,想死你的父親母親,你爺爺嘞,你這娃子啊,不爭氣的娃子!”花大牛一邊數落著一邊已經淚流滿麵。


    花不落靜靜的聽著花大牛的埋怨,這埋怨卻甜在心裏。


    突然,花大牛止住了埋怨聲,似是想到了什麽,口中喃喃道:“娃子迴來了,不行,娃子迴來了。”


    繼而瘋了般,左手拿著大銅盆,右手拿著一個木錘叮當敲了起來,一邊敲一邊喊道:“村裏的老少爺們兒們,小花行迴來了,老少爺們兒們,快出來啊!小花行迴村兒裏來了!族長大人,小花行迴家了,族長大人啊,小花行迴來了!”


    人跑的瘋瘋癲癲,跌跌撞撞,花不落仍牽著木婷婷的手,他的手仍在顫抖個不停,兩人一步一步向著村子裏走去。


    村道兩旁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劉伯伯,二虎叔,大壯叔,陳先生……花不落一一辨認,一一點頭示意,淚水嘩嘩流淌,眾人望著花不落也一一點頭,淚水也模糊了他們的雙眼,大家都沒有說話,彼此也都明白。


    這時,一個胖墩墩的小娃娃跑了過來,衝到花不落近前道:“你是花行哥哥嗎?”


    花不落蹲下來,用手撫摸著小家夥的頭,點點頭道:“是我!”


    小胖墩兒歪著頭看了看木婷婷又道:“這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是你帶迴來的嫂子嗎?”


    花不落用手捏了捏小胖墩兒的臉蛋兒,笑著道:“我也還沒長大呢,上哪兒去討老婆,你就叫她姐姐就好。”


    說著,花不落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雞腿遞給了小胖墩兒。


    “哦!”小胖墩兒接過雞腿開心的跑開了。


    花不落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邁出一步都有千斤重,而離自家家門也越來越近,眾人也翹首以盼,終於可以迴家了嗎?


    木婷婷始終在他的身邊陪伴。花不落終於行到了院門前,他看到了屋門前站立的父親花烈,父親花烈懷中攙扶的正是自己的母親。


    父親兩鬢已然斑白,臉上也堆積了歲月的滄桑。母親的頭發居然白了大半,她的眼睛不再轉動,眼神空洞無神。


    “十年前你走後,你母親總是以淚洗麵,眼睛早已哭瞎了,你爺爺也在那一年思念成疾走了。”花烈也為花不落解釋這一切。


    “落兒,崽崽,是你嗎?”母親什麽也看不到,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她的聲音急迫,慌張,還有激動和期盼。


    花不落飛一般奔跑之父親母親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輕輕握著母親的手,淚如泉湧的道:“父親母親,花行迴來了,落兒迴來了!你們的崽崽迴來了!”


    花不落的母親早已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花烈望著花不落嘴唇哆嗦也在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淚水嘩嘩流淌,流淌著十年的思念,牽掛和心酸。


    就在此時,天空中“嗖,嗖”無數火球如流星般從天而降,整片天空火球肆虐,大地火海連綿,慘叫聲四起,村子裏的人們也都驚慌的望著這末日般的場景。


    “好重的妖氣,師弟?”木婷婷凝視著天空,向花不落提醒到。


    花不落聞言急忙起身觀望,身上的氣勢陡然上升。果然,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氣息,這氣息至陰,至邪,至惡。


    這是花不落第一次感受妖邪之氣,他迅速整理情緒,腦海中做出判斷。


    “父親母親,有妖邪作祟,快快帶領村中族人跟我走。”花不落急忙喊道。


    恰逢花不落迴村,村民們都集中在村道兩側,花烈聽到兒子的話,不做片刻猶豫便高聲喊道:“所有族人都跟著不落走,有妖邪作祟,快!一個都別落下。”


    盡管十年過去了,但大家都能一眼就認出花不落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人的一個特殊能力,大家也對著花不落深信不疑。


    木婷婷跑在最後,時刻盯著可能發生的意外。這時,一個黑色的虛影快速的現身,撲向奔跑中的眾人。木婷婷如閃電般攔截那道黑影於半空中,長劍一撩,劍尖斜刺入了黑影的身體中,木婷婷將寶劍抽出,一個空中轉身將這劍斜劈而下,一劍將這黑影劈成兩截。


    木婷婷將這乾坤十九劍刺字訣與劈字訣運用到了爐火純青。花不落將後山山洞裏的位置告知花烈,讓其帶領村民族人快些奔向那裏,自己則抽身過來幫忙。


    此時的這方天地中妖邪已經泛濫,遍地的妖邪把天華宗試煉的弟子們打的措手不及,潰不成軍。


    “砰!”一個身影被從光幕中拋出,他至今還渾身瑟瑟發抖,臉色慘白,手中握著長劍,卻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汗水,淚水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他的嘴裏仍嘟囔個不停:“妖怪,有妖怪,妖怪要吃人了!”


    宗主和各位長老望著眼前一幕,三長老看到此景言道:“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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