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時,她想到忽然遊落星掛在她背後顛了這麽久,有點擔心他受不住:「小星星,你還好嗎?」


    遊落星的聲音聽起來比人形時要軟糯一些:「我沒事。」


    談年年看了一會兒氣球,沒看出異常,點點頭:「接下來的地方我也沒去過,可能會有不少人,我們要小心了。」


    遊落星:「沒事的,你放心。」


    除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高科技產物,如果遇到人的話,他們不需要擔心。


    談年年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隻以為他聽進去了。


    便小心翼翼地前往處理廠。


    也許是組織的留守人員太過安逸,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敢偷偷闖入這種地方,這裏的防衛相當鬆懈。


    小心避開兩名巡邏人員,談年年順著鼻尖傳來的味道一路向下。


    食物氣息仿佛在為她做指引,最後引著她抵達一扇大門前。


    門是關著的,門柱旁安裝著一個複雜的電子設備。


    「不行,好像進不去。」談年年這話剛說完,就聽見門上傳來雜音——門要開了。


    裏麵有人!


    他們現在是闖入狀態,如果被人發現了,不會有好果子吃。


    如果給她三秒鍾的時間,她可以避開,但這次她避無可避,門開的速度很快。


    門內的人四十多歲,頭上有不少白髮,穿著一件白大褂,看著像是一名研究員。


    長毛貓身上的毛根根炸起,俯著前腿,仰頭看他。


    這名中年研究員站在原地,視線放空,宛若發呆,似乎沒看見地上的那隻貓和氣球。


    遊落星道:「我們進去吧。」


    談年年從對峙中迴神,邁步,發現那中年研究員沒被她的動靜驚醒,這才急忙走入門內。


    「你做了什麽?」


    遊落星:「是寄生種會做的事情。」


    寄生種對人的情緒有感知,最喜歡給人製造極端情緒,然後吞噬。


    遊落星不喜歡這種做法,他和其他寄生種不同,隻是讓這名中年研究員陷入自己的情緒,暫時讓他感知不到外界罷了。


    這是他第二次對人類的情緒下手。


    談年年聽見了遊落星的話,卻沒對此作出迴應。


    門內,擺放著許多透明罐子,有大有小。


    小的隻能容納下一隻貓,大的足以容納一隻兩層樓高的寄生種。


    除了貓和寄生種外,談年年還在罐子裏看見了許多人類,都是陌生的臉龐。


    還有的罐子裏有著畸形生物。


    每個罐子旁邊連接著機器,機器上是各種各樣的數據,談年年才在潘印君那裏學過。


    這些畸形生物,是寄生種和其餘兩種生物肉.體結合的產物。


    它們都還活著,隻是被迫陷入沉眠。


    更深處傳來動靜。


    長毛貓落地無聲,敏捷而安靜地前進。


    有人聲和求饒聲先傳遞到他們耳邊。


    「……去多久了,怎麽還沒迴來?」


    談年年遠遠地便看到實驗現場,她藏在一個罐子後頭,注視著那邊的動靜。


    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都是人類,談年年可以確定,他們並沒有被寄生種寄生。


    當長毛貓的腳步抬起來時,她感覺到遊落星纏在她尾巴上的觸手纏得更緊了些。


    談年年晃了下自己的尾巴,眼睛一抬,便對上了一雙眼睛。


    罐子裏的人類清醒著,注視著貓貓的身影,嘴巴張張合合。


    談年年分辨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他在說「救救我」。


    長毛貓輕輕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了這裏。


    離開的路上很順利。


    隻是一路上談年年很沉默,氛圍莫名壓抑。


    離開「小城牆」後,遊落星才開口:「我以為你會救下他。」


    「我是很想救,但是……」


    但是她沒有這個能力,救了人和貓之後,他們就不能全身而退,即便能成功迴到住處,他們也沒辦法離開晨曦星。


    談年年腦子裏想著在「處理廠」遇到的那幾名穿著白大褂的人類,明明同是人類,為什麽會對人類下手。


    她把大部分人類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是不是錯的?


    遊落星:「那你接下來要怎麽做?加入苗飛飛的陣營嗎?」


    「可能吧。」


    遊落星一路上和談年年說話,她的迴答都很簡單,顯然心不在焉。


    突然,長毛貓身上的繩子繃緊了,遊落星提高了點聲音,嚴肅道:「不要走這條,繞路。」


    談年年緊急剎車:「怎麽了?」


    這話剛問出口,她就意識到了答案,她聞到食物氣息了。


    氣息中夾雜著生肉的腥味,這種味道她隻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遊落星:「貝格軒在那裏。」


    貝格軒是晨曦組織的三位領導者之一,深夜在外閑逛,沒人敢去詢問他。


    而他們兩人就不一樣了,隻要撞上了,很容易就會被懷疑,畢竟他們來到晨曦星還不足一年。


    談年年遠遠地繞開。


    另一頭,貝格軒突然集中了一下注意力。


    他察覺到了附近有寄生種的存在,這隻寄生種似乎有些異樣,但他想著晨曦星上的寄生種實在不少,便也沒放在心上,隻顧走了。


    到了「小城牆」內,原本該迴到自己住處的他,心血來潮地拐了個彎往研究中心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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