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朕聽說你還有一個兒子?」


    突然被昭帝提及石榴,這確實在岑晚意料之外,隻低頭稱是。


    「好啊,少年風流!當真是有朕的風範!他可是朕的第一個皇孫,朕已經等不及見見他了。」


    昭帝哈哈大笑,岑晚低著頭,看不見的臉上表情是足以遺禍九族的鄙夷神色。


    就在他就要繃不住時,隨行太監突然小聲提醒道:「陛下,是時辰服藥了,純貴妃還在錦華宮等著陛下呢。」


    昭帝這才恍然大悟,看了看外麵的太陽,「竟已是這個時辰了。」


    就在他走之前,岑晚突然又開口將他叫住。


    「陛下,以臣的身份久居於皇子所實在僭越,還請陛下批準臣今日歸家。」


    這裏岑晚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不過這話聽在昭帝耳中卻甚是悅耳,瞧瞧,多懂事的孩子!


    這廂岑晚本打算即刻迴家,可昭帝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便有人前來通傳:「長公主來訪。」


    岑晚停下手頭的動作,自己早晚要與這具身體的親姐姐見麵。但他心中還是難免有些緊張,畢竟除去那個狗皇帝,長公主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她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第73章 拆線


    當與長公主霽明琰對坐於桌前, 岑晚看著這張與自己酷似的臉,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沒有突如其來的客套和溫柔,霽明琰拿起桌上的青瓷提梁壺斟了杯茶, 而後推到岑晚麵前。


    「父皇剛剛來過。」


    這是一個陳述句, 岑晚不明白霽明琰這句話的目的, 是試探嗎?


    他點點頭,並未表達出對昭帝的喜惡。


    「你想做皇帝嗎?」


    這是霽明琰說的第二句話,輕飄飄的語氣卻像砸下一顆平地驚雷,完全出乎岑晚意料。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霽明琰,卻發現她表情認真,眼中野心昭彰,絲毫不像在說玩笑話。


    岑晚下意識搖頭,他對做皇帝沒興趣,高高在上做一個裁決者, 這不適合他,他也玩不來在封建體製中擺弄平民那一套, 這會讓他的價值觀崩塌。


    但岑晚不是沒有過迷茫, 自己究竟要走到怎樣的地位才能至少將自己目之所及的不平掃盡。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似乎又多了個選擇,他的胞姐。


    「若我支持你……」岑晚沒有繼續說下去,霽明琰接到:


    「我聽說過你在江州城的故事, 我比別人要更早注意到你,你是個好人、好官, 所以你做不了皇帝。」


    而接下來霽明琰的許諾更叫他動心:「我會給你最大的自由,我執政期間, 永遠不會猜忌你,這霽朝也不會再有公叔家這樣的蠹蟲出現。」


    「我代表的不隻是自己。」還有薛寒星, 岑晚心中默默補充,「不過,這個東西我覺得或許應該給你。」


    不是別的,正是他從孫高誼那裏得到的虎符。


    虎符的意味無外兵權,誰人不知?這是虞冬留給自己親生兒女的籌碼,自己本就鳩占鵲巢,現在得知了霽明琰的野心,自當物歸原主。


    霽明琰將虎符接過,夾在雙指間仔細端詳一番後又將其放在了桌上,推迴岑晚麵前。


    「這上麵是嵌金赤方銘文,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將。這是該君主保有的一半,沒想到母後還為我們準備了這等禮物。」


    看出岑晚的疑惑,霽明琰道:「我是出不得京城的,這赤方駐紮的軍隊至關重要,我不放心任何人去代替我接管。」


    「那你就放心交給我嗎?」


    「你也不喜歡那位父皇是吧,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從見到霽明琰的那刻起,岑晚就有種奇怪的心靈感應,莫非這就是雙胞胎?


    霽明琰起身離去,頭也不迴地揮了揮手,丟下一句話:「我聽說龐士府中被救走的女嬰,去了一戶好人家,你可以放心了。」


    話音剛落,岑晚腦中係統叮咚響起,入帳一筆濟世點。


    他會心一笑,自己這個姐姐,看來是有點嘴硬心軟在身上的。


    *


    迴岑府的路上,離老遠岑晚便看見許多人圍在大門口。


    「這怎麽迴事?」岑晚看向剛剛等候在宮城口接他迴家的薛寒星問道。


    薛寒星這兩天都食宿在鐵翼騎總部,也沒想到岑府現在門庭若市,叫幾人倒是不敢從正門進了。


    幾人下了馬車,偷偷溜到側門,正巧碰上了崔棗接石榴迴來。


    一進門,崔棗便開始大倒苦水:「少爺,你是不知道從前日開始府上訪客便絡繹不絕,偏偏您與薛僉事都尋不到蹤影。那些人的禮物我們哪兒敢替您收下,可他們的名頭一個兩個都嚇死個人嘞,就隻能關起門裝府上沒人了。」


    崔棗和石榴可不知道,這兩日岑晚為救駕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傳聞。而門外的那些人,卻都心裏如明鏡一般。


    先皇後的嫡子迴來了,還是以這樣一種萬眾矚目的姿態。


    「公子,您看外麵這些人該怎麽辦?」


    「先由著他們去吧,但是禮就不必收了。」


    兩天未見爹爹和薛叔叔,石榴抱住岑晚的大腿,央這二人陪他一起用晚膳。


    這頓飯吃得,兩個大人微笑著聽石榴將述自己在太學交到的新朋友。薛寒星聽著那些熟悉的姓氏,還和石榴講起那些小孩家裏的八卦。


    「那個愛欺負人的小胖子是兵部尚書家的嫡長子,從小被母親嬌養慣了。我聽說他三歲才開口說話,他若下次再搶其他同窗東西吃,你就同他好好說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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