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挺久沒見了。」


    宿堯語氣冷淡地揮揮手,對他實在提不起興趣,他正四處打量著所謂的嶺北一族的聚居地,可看了一圈發現也沒什麽特別地,就是這一族是不是太喜歡白色了?房子倒是有幾棟,白牆白瓦白窗戶,除了他們這一小群一看就是外來的妖和人,這裏基本沒有其他的顏色,就像是所有的東西都被白雪覆蓋一般,看著就感覺憋悶,他不自覺抬手捂住了胸口,那股憋悶感越發明顯了。


    莫朗山對此一無所覺,他現在徹底變成了半妖,倒是比當人類時更加皮實耐操,就是有些控製不好變身,這不,明明剛剛都還是人形,和宿堯話還沒說完,他就不由自主趴了下去,瞬間鬥篷落地,他又變成了一隻看上去有些奇怪地四腳怪物。


    莫清風忙跑過來用鬥篷把他蓋住,擋住周圍窺視的視線。他剛想和一人一妖打個招唿,嶺北一族卻走出一隻妖把他們一起請到了族長的家裏。


    嶺北族長名為齊天,據傳聞也是樹妖,隻是原形是什麽樹,基本無人知曉。照理莫家執掌妖宮,這嶺北之地的妖族他們均記錄在案,但關於族長的記錄,卻至今未見。


    莫朗泊自從到這兒管理妖宮,極難得能見到莫家人。這次師叔突然到訪,說實話,他心中頗為忐忑,原本想過去敘敘舊,可沒等他靠近,師叔腳邊那隻奇怪地『半妖』就開始衝著他齜牙,警告意味十分濃厚,攝於他的威視,他隻能遠遠地衝著莫清風鞠躬問好。


    莫清風倒是不介意,他揮揮手,讓他別拘泥,真要是湊過來萬一被小師侄把腦袋啃掉了怎麽辦!別看他現在憨憨傻傻的樣子,最近喪命在他嘴下的亡魂可不少!


    族長的院子十分普通,宿堯目測怕是還沒有他暫時落腳的石頭小院兒大,並且布置得十分冷清,放眼看過去,除了門廳裏有幾把木椅,其他什麽家具都沒有。他心裏多少有些差異,忍不住對晏夫說:「這妖多大年紀了,看上去怎麽這麽孤家寡人?」


    晏夫也不知道他怎麽會這麽用成語,聞言伸手輕敲了敲他額頭,「他來了。」


    果然,下一秒,內室裏就走出了一隻妖。


    一隻真正白髮白瞳,甚至連露出來的指甲都是雪白色的妖,還穿著一身流光溢彩的白袍子,要不是還能看到他雪白的眉毛在動,宿堯都懷疑這是一尊用冰雪雕刻成的人偶,渾身別說妖氣兒,他看上去都不會喘氣兒!


    人偶卻開始說話了,出乎意料,聽談吐居然能算得上人情練達。他最先就問候了莫清風這位莫家長老,殷勤地把人先迎到了主位坐好,對著變身後的莫朗山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甚至還貼心地幫他準備了能增強火係靈力的火炎果,顯然對他的身份及情況瞭若指掌。


    莫清風對此倒是有些側目,也不知道這隻妖是不是知曉了什麽?但他沒說什麽,這嶺北一族雖說算是被莫家禁錮在這裏,但想到這群妖真正的用處,他覺得讓他們再囂張一些也無傷大雅。


    然後才輪到妖宮主事莫朗泊,以及宿堯他們兩個,態度不說殷勤備至,至少算得上周到客氣。


    晏夫和宿堯對視了一眼,均有些驚訝,隻是心裏的警惕還是沒有放下。


    客套過後,莫朗山先開了口。


    他現在還是維持著獸形,一雙眼睛仿若有火焰在燃燒,「聚靈之夜什麽時候開始?」他體內的傷雖然蒙居士和他道侶救治,現在已經好了大半,但覺醒的神獸血脈實在過於霸道,兇猛地火係靈力讓他的經脈承受著巨大痛苦,這次他和師叔之所以突然到嶺北之地,就是為了借聚靈之夜的極寒之氣中和體內的滾燙的靈力。


    齊天灰白色的眼瞳機械般轉動了一圈,最後聚焦到說話地莫朗山臉上,他極其標準的裂開嘴掛上了笑容,輕聲說道:「大人不要急,夜晚就要到了......」


    飄忽地尾音讓宿堯不自覺就打了個寒顫,心裏的不祥之感愈加清晰,他下意識就握住了身旁晏夫的手臂,用得力道不小,晏夫皺著眉,不知他為何突然情緒波動。


    「怎麽了?」


    宿堯搖搖頭,知道肯定抓痛了她,忙放開手,改為抓住了他的袖子。見他不欲多說,再加上場合不對,晏夫也沒有繼續追問。


    直到他們被安排了住處,晏夫也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問他怎麽了,隻能一路都緊緊牽著他的手,免得他胡思亂想。


    這次來參加聚靈之夜的外來妖和人其實極少,除了莫家倆師叔侄和宿堯晏夫,剩下得不過兩個人三隻妖,一人一妖曾經見過的幾隻大妖怪一個都沒見到,就是那兩個人類實力看上去也不高,要不是那嶺北一族的族長齊天對他們看上去一視同仁,這幾個說出來的名號在修真界也算是有名有姓,他們都要懷疑這是請來的群演了!


    龍山來晚了,他到的時候距離極寒之氣不過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他披著猩紅的鬥篷,帽簷蓋得嚴嚴實實,孤身一人,誰都沒帶,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宿堯他們麵前的時候,好幾隻妖都開始騷動起來。


    「龍山,快看,居然是龍山?!」


    「就是就是,他來幹什麽?」


    「對啊,族長請了他不下十次,沒想到他真得被情動了!」


    「......聽說,他正在找他的......主人......」


    \"你那是多久的老黃曆了?聽說他那主人早就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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