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色不對,槐天霸沒作聲。


    「妖族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他居然還想著一統妖界,你說可不可笑?」


    這個他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槐天霸板著臉,雖說不至於遷怒他這個同族,但該敲打還是要敲打,「老金,我們倆認識也有上千年了,大家明人不說暗話,坐忘峰那事兒,你到底參沒參與?」


    因為忙著給宿堯找藥,這一段時間槐天霸和妖族辦事處的幾隻大妖怪暫時都沒顧得上楠金這個不請自來的犯事兒妖家屬,


    既然他不避諱當麵提起了,槐天霸當然要好好問一問。不管他說不說真話,至少態度他得表明。


    楠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你說呢?」


    「料想你也應該不知道。」


    不是槐天霸武斷,實在是這隻金絲楠木樹妖幾千年來名聲太響了!說他是吃喝玩樂的行家,這他信,但要說他想把人妖兩族一網打盡自立為王,他是真不信他有這閑心和時間。


    「嗬,我這都還沒申訴,你怎麽就給我定性了?這麽信任我嗎?」楠金臉上的笑容愈發加深,細長的眉眼半眯著,單看表情實在看不出他是在調侃還是在諷刺。


    「這和信任沒有關係。證據不足,如何定罪?」槐天霸挑眉嘆道。


    「你別和我在這兒打馬虎眼,既然沒有證據,你最好讓那些妖崽子離我的楠木林遠一點,萬一要是不注意傷了他們,我可賠不起!」


    好吧,這隻妖雖然是出了名的好逸惡勞,作風懶散,但論實力,整個妖界能和他打個平手地一隻手都數的出來。


    「我會讓他們撤迴來,但那幾隻楠木樹妖你也必須召迴來!」


    楠金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怎麽,你這個妖族大長老現在已經連人族都要管了?」


    槐天霸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人再怎麽說都是宿堯的道侶。」


    「但他殺了楠相,不是嗎?」楠金垂著眼,聲音又輕又緩,細長的眉眼看上去溫和極了,但槐天霸卻很清楚他平和麵容下的威脅,就憑他這副禍國殃民的妖異模樣,沒點兒手腕和能力,能當這麽多年的富貴閑人?


    「老金,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動他,否則那棵樹苗苗絕不會善罷甘休!」


    「嗬嗬嗬嗬嗬嗬嗬......」


    \"你笑什麽?\"槐天霸被他這突然抽風似的笑聲嚇了一跳,忍不住想離他遠一點。


    楠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搖搖擺擺的坐正身體,一雙仿若好女的玉手粗魯地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瞬間糊在了臉上,看得槐天霸嘴角直抽,「我說,你,你就不能稍微注意點兒形象嗎?」


    「看來先前那棵樹苗苗還真沒說錯。」這妖族大長老是越發像個人了......


    槐天霸疑惑地皺眉,「你別給我扯些其他地,我不想看到最後你和宿堯再打起來。」


    可惜,楠金從來就不是一隻聽勸的妖。


    「放心,我下手有數,絕不會傷到那棵樹苗苗半張葉子!」


    眼見著勸不住,槐天霸也沒有再勸。但他心裏卻有一種預感,說不得老金這隻大妖怪就會在那個人類身上栽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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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城,某個快捷酒店。


    這是晏夫來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住酒店,除了對某些現代化設備有些陌生,其他和在八卦大陸住店其實也沒什麽區別。當然,如果隔壁那幾隻樹妖能不跟著他,他會更高興。


    幾隻樹妖來得有些蹊蹺,但試探了一迴,他大概就知道他們所為何來了。對於殺死那隻金絲楠木樹妖的後果,晏夫心裏早有準備,但這報復來得這麽快,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坐忘峰越階殺了那隻妖之後,他落了一身地傷,如若不是因為和宿堯之間有共生契約,說不得他早就撐不住隕落了。想到這裏,他神色略有些怔忪,也不知道那隻小樹妖在b城過得好不好?


    此時正當飯點,晏夫定了餐食準備在房間裏用,隔壁那幾隻楠木樹妖跟了幾百公裏,終於是找到了機會。


    「您好,客房服務。」


    餐車推進門的那一刻晏夫垂下了眼,猶豫了一瞬,還是把門輕輕關攏,來都來了,一次性解決了多好。


    變故都在突然之間,就算晏夫早有防備,解決這隻樹妖還是有些吃力。他抬手把嘴角的血跡擦掉,腳底下的楠木樹妖已經顯出了原形。


    「你們族長什麽時候來?」


    樹根被眼前這個人類扭斷大半,楠木樹妖楠鏡快被嚇死了,哭喪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抽噎道:「我,我不知道!」


    晏夫抽開腳,低頭整理衣袖,笑了笑。


    「那你,等一會兒吧。」


    「等......等什麽?」楠鏡又痛又疑惑,這個人類想幹什麽?


    五分鍾不到,派出所出警的警車已經停在了酒店門口。


    正準備衝進去救同伴的樹妖們被突然出現地英勇神武的警察叔叔們嚇個夠嗆,瞬間作鳥獸散了,哪裏還記得屋裏還有個倒黴蛋!


    民警李誌宇今天值大夜班,沒想到剛在食堂端上飯碗就遇上要出警,肚裏沒食這心情顯然就好不起來,所以他一張臉黑如閻王爺。


    「就這人,入室搶劫?」


    晏夫嚴肅地點了點頭,把躺在地上的楠鏡嘴都快氣歪了,可惜掙紮了好幾下,又不知該怎麽辯駁。甚至因為要維持人形,他大如銅鈴般的兩隻眼珠子上紅血絲爆了一片,看上去是有那麽幾分猙獰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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