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事實告訴他,那困擾了他數年的瓶頸,就這麽無波無瀾地被突破了?


    姒荼:「!」


    他迷茫地抬眼,下意識伸手按在了距離最近的床架上。


    哢嚓。


    樓岸趕在床塌的前一秒將人旋身抱起,疑惑:「怎麽了?」


    姒荼盤腿掛在他的身上,抬起自己作案的那隻手恍惚道:「是真的,我居然真的突破了。」


    好荒謬。


    好離奇。


    還有點......說不出口。


    樓岸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思索片刻後還認同地點點頭:「按你這種就差臨門一腳的情況來說,的確是該突破了。」


    他將人往上一送,抱的又緊了些,迴想道:「不過經你這麽一提,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樁舊事。」


    「我年幼初學太常芙蓉引的時候,在祖廟深處的記載上,好像是有提到這太常芙蓉引在雙修時對功力提升大有助益。嗯......不過那記載已經有些模糊了,加上江湖裏的名門正派一向對雙修之事閉口不提,這漸漸的,我倒也跟著忘了。」


    姒荼眼睛微微睜大了些:「真的假的?」


    樓岸點頭:「靠著這個助益提升些功力的大有人在,不過像茶茶這樣直接突破瓶頸的,我倒是沒怎麽聽說。」


    「或許是因為先前的心魔幻境讓我的太常芙蓉引得到了突破,讓雙修的效果更好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教主大人天賦異稟,」他彎眼笑笑,柔聲誇獎:「妾身,甘拜下風。」


    姒荼難言地揉揉臉,緩緩吐出一口氣:「主要吧......這件事......」


    「有點過於草率了你明白嗎?」


    樓岸露出願聞其詳的神色。


    姒荼掰著手指頭給他舉例子:「你看啊,等將來咱們七老八十了,到了吹牛的年紀,一堆江湖裏的老頭兒老太太在門口排排坐,嗑嗑瓜子嘮嘮閑話。」


    「欸,這家的伸手一指,問咱倆,你們年輕的時候練的什麽功啊?突破到哪一層了?怎麽突破的啊?」


    「你倒是好說了,」姒荼把手一抱,學起了樓岸那副優雅沉穩的語調:「普通功法,樓家自有的太常芙蓉引,年輕的時候運氣好,在心魔幻境裏歷練一番後便突破到至臻境界了。」


    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架勢:「你倒是能融入他們了,本座就有口難言了!」


    「怎麽突破的?雙修突破的!」


    「這時候有人就要問了:雙修?什麽雙修?是那種正經的,一對一的雙修嗎?不是什麽采陰補陽吸人精氣的雙修吧?」


    他越說越激動:「到時候人家一迴想起來,喲,這人年輕的時候不是幹魔教教主的嘛,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還真說不準這功是怎麽練的。」


    「可憐我七老八十的年紀,本該享清福吹風遛鳥看風景的年紀,還要遭人白眼,真是聞者落淚......」姒荼虛情假意地抹了抹淚,往樓岸胸口戳了戳:「說不準到時候連你也要嫌我丟人......嗚嗚嗚......」


    樓岸好笑地等他演完,才捏著他的手認真道:「都說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下身心可都是你的了,此生自然都是要追隨家主大人的。」


    他湊近,在姒荼耳邊輕輕一笑:「放心,到時候誰敢說你,我幫你罵他,我們是兩個人,他罵不過咱們。」


    姒荼被他灑出的氣息撩到,忍不住躲了躲,隻好強行轉移話題。他輕咳一聲看向了床榻:「那什麽,看來,我們今晚得去偏房睡了,我剛剛一激動,就沒忍住輕輕拍了一下子......」


    以那邊的狀況,眼下是不能睡人了。


    樓岸頷首,就著這個姿勢將人抱去了偏殿。


    ......


    一番收拾後,兩人終於又在床頭靠了下來,開始復盤今日發生之事。


    「最初那驅使蟲蛇的古曲,源自南疆,可按我們後來的發現,邪怪雙盜應是北狄人才對,怎麽會這南疆古曲?」


    樓岸:「許是特爾木在南疆學的?」


    這兄弟倆在江湖上走南闖北,盜過不少寶貝,以特爾木的學習能力,真將那古曲學了去也未可知。


    姒荼搖頭:「那古曲我識得,是南疆王室的秘曲,隻有每屆的聖女能夠修習,傳女不傳男。我當初靠著手上這毒與南疆有了聯繫,在王室聖巫婆婆那住了些日子,在她教習聖女時才有幸得以聽過,特爾木......按理說不該會才是。」


    樓岸也蹙起了眉。


    「南疆王室秘曲泄露可是大事,等天亮,我得去信一封,將此事告知聖巫婆婆。」他嘆了口氣:「但願聖巫婆婆能查出緣由。」


    樓岸也想了想:「那些圖騰,不像是個例會有的東西,更像是什麽組織,也得讓金陵台差人好好查一查。」


    「順藤摸瓜,或許能發現些什麽。」


    姒荼皺了皺眉:「你說,會不會是柳北如那老畜牲幹的?」


    不等樓岸迴答,他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倒是也不太像。他雖然不是人,但事情沒定數之前還是不要隨便辱罵他好了,髒了本座的嘴。」


    「不過說起這個,」姒荼想起在石宮裏見到的那個小皇孫:「那位承譽皇孫,怎麽會跑來這裏?人不應該在京中好吃好喝坐著嘛,怎麽來到這一帶,身邊也沒個護著的人,還被那採花大盜擄去當了壓寨夫人?什麽情況?」


    樓岸想了想:「那位承譽皇孫,為人機敏,但性格跳脫,雖是當今太子的嫡子,卻在府中有些......被冷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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