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詫異地看向這個說話女聲的男子,一時麵麵相覷。


    剛才的那個男人看實在是躲避不過,便走上前來,示意蘇蓁蓁把小缺放到床上去,幫它診治。他對這個長相俊美,眼神兇狠的“公子”並不像其他人那般,覺得她就是個怪物。


    看這男人麵上的表情,似乎這一人一獸也不過是他平日裏給瞧病的普通病人一般。


    “你看看它……還有沒有氣?”蘇蓁蓁話說出口,眼中又湧上淚來,魏寒的話她不是不信,可是她確實是探不出這小缺到底是生是死。


    那男子到小缺的脈搏處探了一下,麵露狐疑之色,又停了一瞬,道:“這小鼠並未斷氣,但傷勢卻極重……”


    蘇蓁蓁心裏暗歎了一句:看來這大夫不簡單呐!


    她眼中不由得露出讚許之色,忽又想到自己剛才那粗聲大氣的模樣,臉上立時露出尷尬的表情來。


    魏寒也隨後跟了進來,他隻立在旁邊看著,不發一言,沒有去打擾他們任何人。


    那青衣男子還真是說到做到,竟然像給正常人看病一樣,並未表現出讓他診治一個動物的不平與抗拒。


    因為小缺身上長著些毛,因而操作起來多有不便,他抬眼看向蘇蓁蓁,接觸到的依舊是她焦灼的表情與血紅的眼睛。


    他拿過剪刀,“哢哢哢……”幾下便把小缺肚皮上的毛剪了個幹淨。


    此時,小缺被那靈寶的爪子與怒豺的牙齒破開的胸部與肚腹,還在不斷地向外汩汩地流著血,男人沉著冷靜地為這小獸止血、縫合,手法十分的嫻熟。


    蘇蓁蓁對這個大夫十分的滿意,到現在她依然對自己探不出小缺的氣息而感覺心內恐慌,但能遇到這樣一個沉著冷靜的大夫,也算是十分幸運了。


    蘇蓁蓁知道魏寒跟了過來,可是她就是背對著他,不願意理他,再怎麽說也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沒有教育好他那兩隻靈寵,才使得她的小缺慘遭此難。


    魏寒知道她在氣頭上,知道自己越是解釋,她便會越發地生氣,便隻陪著她,不做過多的打擾。


    經過這青衣大夫的一番搶救,小缺終於脫離了危險,身上的傷口也止住了血、縫合上了。


    蘇蓁蓁此時也平靜了許多,為自己剛才的魯莽向那大夫道歉,男人也隻是淡淡地笑笑以做迴應,沒有過多的表示。


    “這人倒是個人物,竟這般的與眾不同!”蘇蓁蓁抱著小缺與魏寒出來的時候,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卻半晌也沒得到魏寒的迴答,蘇蓁蓁不禁有點奇怪,轉頭看向他時,卻發現他劍眉輕擰,墨眸微眯,一臉不爽的模樣。


    還未等蘇蓁蓁對他這喜怒無常的作派表示不滿,卻聽他開口道:“沒想到這慕城裏能讓蘇公子欣賞的人還不少呢!”


    蘇蓁蓁本就在心裏憋了氣,對那靈寶與怒豺卻又發不出來,畢竟它們倆個不是人,不知道深淺,說來也怪不得它們。


    況且,對於這三個靈寵,她的感情是一樣的,哪個傷了她都會傷心難過,因而她決計不會去責罰它們什麽,大不了說一頓罷了。


    可是對眼前這個黑袍男人就不同了,都這個時候了,她隻不過說一句那青衣大夫與眾不同,他就跟她擺出一張臭臉來,她又怎麽能壓下心中的這口惡氣。


    “魏寒,你就是看不得別人好,我倒覺得剛才那醫館的青衣大夫特別好,儒雅風流,一身淡然舒雅之氣,讓人看了心裏就舒服!不像某個大王爺動不動就擺臭臉,像是誰欠他錢一樣。”


    蘇蓁蓁臉上表情現出嫌惡來,嘴裏更是劈裏啪啦地說個不停,似乎要把剛才的怨氣都傾注在這男人身上。


    未等魏寒迴嘴,蘇蓁蓁又道:“一個大王爺,虧得皇上還賜你個睿王的名號,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哪裏睿智,兩個靈寵都被大名鼎鼎的睿王養得跟它們的主人一般隻知道蠻幹,以大欺小、以強淩弱了,算什麽英雄,哼!”


    蘇蓁蓁說得過癮,卻沒發現旁邊男人越來越黑的臉,以及那越發深邃的蘇眸中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兩人此時正走到一個拐角處,魏寒一個旋身,右手一帶便把蘇蓁蓁一下子就圈在了懷裏。


    後麵是一個寬大的柱子,麵前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離她不過寸許距離,蘇蓁蓁手中還抱著小缺,被他這樣環住,端是一分一毫也動彈不得。


    男人…的薄唇邊劃過一抹邪魅的笑容,深色的蘇眸中危險的氣息更加濃重,他本就比她高一個頭還多,此時他低下頭來,正好四目相對,鼻息可聞……


    蘇蓁蓁整個人被他環著,瞬間就窘迫地紅了臉,順著她的目光看上去,那男人的耳朵也是紅紅的。


    這一迴蘇蓁蓁可不敢隨意調侃他,這男人可不是她能瞎撩撥的,他真的會順著她的話胡來的!


    “魏寒,你又要幹嘛,在這光大化日之下……再說,我這副打扮,你真不怕別人說你,有那個……之好!”蘇蓁蓁試圖好言相勸。


    可這男人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哈哈……之好,那又怎樣,我九王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還需要別人置喙嗎?”


    他說著眸中滿是深情與玩味,臉上那魅惑邪肆的表情更加誇張,竟完全不似平時清冷的模樣。


    而這樣兩種邪魅與高貴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卻絲毫不違和,而是讓人看了一時心旌搖蕩。


    蘇蓁蓁感覺麵前似乎有一個美麗又充滿……的漩渦,正在一點點蠶食席卷她的意識,把她自認為堅不可摧的意誌快速摧毀瓦解,她心裏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陷進去,卻不由自主地一點點淪陷……


    魏寒看著眼前女子越來越迷離的眼神,眼角眉梢更添了些許笑意,他的原則是女人撒潑生氣的時候,絕對不能跟她理論,該“滅口”就“滅口”!


    雖然在這白日裏的街市上,他無法實行他的“滅口”計劃,可是也一定要用自己的魅力把她征服,讓她乖乖地閉嘴,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蘇蓁蓁可不知道這討厭的男人心裏竟有這麽多“邪惡”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她肯定會想辦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這家夥吃不了兜著走。


    幸好魏寒沒再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否則蘇蓁蓁真的會羞迫至死,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大男人對另一個大男人做那種事,讓人看了不知道要怎樣說呢!


    可她的擔心實在有點多餘,就是魏寒這樣把她圈在那裏呆上這麽一會,依舊成功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這大夏朝的戰神九王爺不好女色、好男色的名號算是打出去了。


    幸好魏寒也隻是嚇唬了一下她,最後解除了對她的禁錮。


    兩個人找個地方先把小缺安置下來,便又返迴了刑部找那李大人。


    這時候的李大人已經醒過來,他此時對蘇蓁蓁可是絕對的百依百順,無論她說什麽李大人都會一口應承下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怒豺與靈寵還乖乖在呆在原地,等著兩個主人迴來責罰它們,像兩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忽然從頑劣變得十分乖巧。


    魏寒本來打算好好懲罰它們一頓的,卻被蘇蓁蓁阻止了,她隻是對它們進行了口頭教育,這兩個大東西雖然是動物,卻十分有靈性,因而不必像對待普通動物那樣對它們。


    道理講的明白,聽得兩隻靈寵眼中滿是羞愧悔恨之色。


    最後,怒豺慢慢地走到蘇蓁蓁的腳邊,“嗚嗷、嗚嗷……”地向她表決心,靈寶也落在她的肩頭,“呱呱呱……”地承認自己錯了,下迴再也不敢了,蘇蓁蓁才放棄了對它們的教育。


    蘇蓁蓁迴到太尉府的時候,司徒玹已經在她房裏等了半天,他剛抓到蘇蓁蓁的人影,便迫不及待地道:“蘇公子,你肯定是去破那個鬼案子了,我今天有點公務要忙,否則也隨你去了!結果怎麽樣?有沒有線索?”


    他連珠炮般地追問,一時間讓蘇蓁蓁都不知怎麽說好了,這司徒公子要是知道沉香姑娘就是那個吸血怪物,也不知道他會做何反應……


    蘇蓁蓁今天本就因為李大人與小缺的事情有點不爽,此時跟她解釋了一堆,他卻執意地不信,有點生氣,便不想再理他。


    “信不信隨你,司徒兄!我實在太累了,不陪你了,你自便!”蘇蓁蓁不想再跟他理論,忽然覺得跟他這死心眼的男人相處簡直太累心了。


    司徒玹看蘇蓁蓁不想理他,氣鼓鼓地走了,一副受了莫大欺騙的模樣。


    蘇蓁蓁看到他那模樣也是直磨牙,可是她實在太累了,把自己扔在床上不一會便睡著了。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李英安李大人再也不敢出什麽幺蛾子,而是老老實實地把以前趙延鹽政的案子卷宗翻出來,重新審理了這個案子。


    一時間之前昧著良心做事的人都開始人心惶惶,整個京城之中大小官員一派肅殺之氣,皇上派出九王爺魏寒監督這件事情的進程,責令李英安將功補過,這次的案件公正審理便對他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最後結果如沉香所願,趙延大人沉冤得雪,該受到懲罰的人一並按律查辦。


    這之後蘇蓁蓁與沉香履行兩人之間的約定,蘇蓁蓁把答應她的事幫她完成,她認罪伏法!


    蘇蓁蓁這人表麵硬氣,內心卻最為柔軟,她也不忍心沉香這樣的女子落得如此下場,然而大夏朝的律法擺在那裏,又怎麽容許隨意的破壞。


    司徒玹自從與蘇蓁蓁不歡而散的那一天起,兩個人便故意誰也不理誰。


    這其間司徒玹去歡香樓找過沉香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急得司徒玹直跳腳,最後沒辦法隻能向蘇蓁蓁求助。


    眼看著蘇蓁蓁答應結案的日子越發近了,那日期便是沉香的死期,蘇蓁蓁想到這些心情特別沉重,卻還要強打精神。


    她帶著司徒玹一起去見沉香最後一麵,沉香聽丫鬟通報,知道蘇公子與司徒公子一起來看她,沒說什麽,便放二人進來。


    三個人見麵後,彼此都是心照不宣,沉香吩咐人為他們沏了最好的茶,然後焚香撫琴,自始至終臉上都是一副淡然模樣。


    她今日著的依舊是一身白衣,在那白衣外麵披著一層淡藍色的絞綃披帛,極薄極細膩的紗質,藍白輝映,像是一片輕飄飄的雲落在了她的身上,黛眉微掃、淡點朱唇,麵上也是敷了極淡極輕的粉妝,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九天仙女落入凡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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