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其實呢,若不是今兒在這兒碰巧遇見你,我都打算去青竹巷找你了!”她看著蘇蓁蓁,一幅親熱疼愛的模樣,“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跟你母親,那可是手帕交!”


    “昨兒我還碰巧遇見她了呢!問及最近這些紛亂之事,她哭得很是傷心!”


    “她說,她其實也不願父女相殘,父子相殺,明明這一切,都是柳氏從中挑拔,都是誤會!可是,你和你兄長,卻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母親她如今被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啊!”


    “唉,你這孩子,性子也真是烈!你說你,竟要拿斷絕母女關係,來要挾你母親,想要夫君,便要失去子女,想要子女,便得丟掉夫君,你說,你叫她如何選?”


    “竟有這種事?”眾婦人齊唰唰的看向蘇蓁蓁,“蘇姑娘,你這樣,就有點過份了!”


    “你不過一個孩子,怎可如此的忤逆長輩?她可是你的母親啊!”


    “就是啊!你父親對不住你,你母親可沒有半點對不住你的地方啊!她身在病中,還一直這麽寵著你,愛著你,保護著你,你怎麽能這般狠心?叫她那樣傷心難受啊!”白淨婦人皺著眉頭,捂著胸口,仿佛不知有多痛心!


    “唉,昨日偶遇,你母親拉著我的手,跟我哭了好半天……哭得我都想掉眼淚……”她說著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道:“好孩子,就算為了你母親,你也該原諒你父親才是啊!他幼時,也是極疼你的,不是嗎?”


    “你可不要說沒疼過!我可是親眼瞧過的!”


    “你這個人……”尹初月氣得直跺腳,“我可算瞧出來了,敢情,你是專門來惡心我們的!”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白淨婦人慢慢變了臉色,“我是因為跟你母親是手帕交,真心心疼關心你們,才會跟你們說這些肺腑之言!你怎麽能張口罵人呢?你們平日裏,是忤逆長輩習慣了嗎?”


    “我們怎麽樣,不需你來管!”尹初月本就是個不能忍的火爆性子,因為蘇蓁蓁勸阻,她就一忍再忍。


    可到這會兒,她真是忍無可忍了!


    就因為那個該死的蘇明謹和柳氏,她的安哥哥,遭了多少罪?險些就把命搭在上麵了!


    而她,也是因為她們惡意安插的人,不知流了多少淚!


    蘇明謹作的惡,罄竹難書,這些人倒好,那上下嘴皮一對,那話輕飄飄的就說出來了,她們又不清楚這其中的曲折,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她們心狠?


    尹初月氣壞了,蘇蓁蓁怎麽拉也拉不住,笑道:“傻嫂嫂,你既知道,她們是誠心來惡心咱們的,又何必跟這些惡心的人理論?她們呀,根本就是蘇明謹花錢雇來的!你跟她們講什麽理?”


    “是哦!”尹初月瞬間明白過來,朝那個白淨婦人重重的唾了一口,“賺昧心錢,說昧心話,爛嘴爛舌!”


    她卻不知道,那白淨婦人說了那麽多廢話,等的,就是她這一句!


    一聽她罵這話,那原本看起來柔婉溫和的婦人,立時紅了眼眶,仿佛不知有多委屈似的!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她顫著手,指著尹初月和蘇蓁蓁,“我好心相勸,你們不聽便罷,怎麽可以出口傷人?


    “我是你們母親的手帕交,也是你們的長輩,你們怎麽可以這樣無禮?我可沒有得罪你們!”


    “這位夫人,你何必難過呢?”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婦人高聲道,“這蘇蓁蓁惡女之名,名揚棠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連她爹娘都不敬,你還指望,她敬著你不成?”


    “可我又不曾得罪過她……”那白淨婦人泫然欲泣,“我是好心相勸,是希望她們一家和睦,畢竟,這父親是家中的頂梁柱,沒有父親,不管將來她嫁人,又或者她兄長出仕,都會受到影響的,不是嗎?”


    “你們不聽便罷,怎麽可以這般,張口便罵……”


    她說著,那眼淚啪嗒嗒掉下來。


    “哎喲,你可別傷心了!”胖婦人勸慰著她,“她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不識好歹,性情乖僻,睚眥必報,一言不和就開罵!就前幾天,魏家那位夫人,也被她罵得哭紅了眼睛呢!”


    “咦?好端端的,她去罵魏家夫人做甚?”眾人“好奇”追問。


    “她不是那魏家未來的兒媳婦嘛!”胖婦人道,“那魏家二郎,被她兄長所累,受了重傷!魏家夫人去探望自家兒子,又打算將這兒子帶迴府養傷!”


    “可這惡女卻霸著人家兒子不放,這且不說,還惡意挑唆人母子之情,叫這母子失和,又對魏夫人汙言穢語咒罵!”


    “魏夫人那可是個老實人,一向少言寡語的,哪裏能罵得過她?當時就氣得暈了過去,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那魏家二郎,一向孝順,怎麽竟聽她的?”白淨婦人驚問,“該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吧?”


    “哎喲,妹子,你瞧瞧你,你一番好心,她卻惡語相向,你怎麽還替她說話?”胖婦人撇嘴,“能有什麽誤會?便算有什麽誤會,這未婚男女,還不曾成親,也不好這麽早早的同居一處,摟摟抱抱吧?”


    “什麽?竟是住在一起了?”白淨婦人掩嘴驚叫,目光倏地看向蘇蓁蓁,“痛心疾首”叫:“蘇姑娘,你糊塗啊!你說你,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到底怎麽想的啊?”


    “還能怎麽想?”胖婦人揮舞著肥碩的手臂,嘴角唾液橫飛,“還不是怕魏家退婚,便要先拿身子,把人家兒郎拴住?這等心機手段,真真是厚顏無恥!”


    “天哪!天哪!”白淨婦人捂著胸口,“這可真是……真是太不像話了!怪不得昨兒我遇到我那手帕交,總覺得她有難言之隱,卻原來,她這個女兒,竟做出這樣的事!難怪她要以淚洗麵呢!你……你這是活生生氣死她啊!”


    “害死爹不算,如今,又要氣死娘……”胖婦人朝蘇蓁蓁重重的唾了一口,“你一個小姑娘,行事如此惡毒,你且等著吧,早晚會遭天收的!”


    她這一帶頭,眾婦人一齊向蘇蓁蓁和尹初月唾了過來,異口同聲叫:“會遭天收的!”


    “這等厚顏無恥之女,真是丟盡了我們棠京女人的臉!”


    “蘇蓁蓁,滾出棠京城!”


    “滾!蘇蓁蓁,滾得遠遠的!”


    ……


    那些人戲演到這會兒,終於演到了高潮,幾十個婦人,一齊向蘇蓁蓁圍了過來,有的朝她吐唾沫,有的幹脆摸起腳邊的雜物朝她惡狠狠的扔過來!


    “月兒,動手!”蘇蓁蓁朝尹初月擠擠眼,尹初月會意,一把抓過那胖婦人,擋在自己麵前。


    蘇蓁蓁這邊早已瞄準了那個白淨婦人,此時也是手到擒來,指尖一根銀針一閃,刺入那婦人手臂,婦人立時覺得手臂酸軟無力。


    蘇蓁蓁和尹初月拿這兩人當擋箭牌,躲在兩人身後,那些石子菜葉什麽的,都砸在這兩人身上,痛得嗷嗷直叫。


    “惡女,竟然還敢反抗?”最先說話的那個黑麵老婦咬牙揮手,“老姐妹們,大家一起上!將這惡女這身皮給扒了撕了,看她還敢再招搖過市!”


    眾婦人聽到號令,一擁而上。


    她們人數眾多,足有三四十號人,將蘇蓁蓁和尹初月圍在中間,而她們外層的那些真正的路人,便算覺得不對勁,卻也不會過來相幫。


    黑麵老婦雖然年紀大,身手卻十分利落,箭步衝過來,一手扯住了蘇蓁蓁的衣裳,用力往下扒。


    “好個肮髒的老貨!”尹初月怒罵,“當街撕扯姑娘的衣裳,行事如此齷齪,竟還有臉罵別人是惡女嗎?你們才是最惡最狠毒的!”


    黑麵老婦卻不管她,那大手扯了蘇蓁蓁的衣裳,一扯,又是一撕,蘇蓁蓁外麵的緞麵坎肩,竟然被她撕成了兩半,露出裏麵灰色的棉袍。


    她獰笑一聲,伸手又去扯蘇蓁蓁的棉袍,指縫間隱約有一物寒光閃閃,不過是眨眼間,蘇蓁蓁的棉袍上,便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割痕,裏麵的夾袍,也很快露出來。


    蘇蓁蓁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那黑麵老婦卻是步步緊逼,獰笑著,又向她伸出手。


    然而那手伸到一半,忽然一僵,手指中夾帶的刀片,也“當啷”一聲落了地。


    與此同時,他的腰椎亦是一陣刺痛,那痛意瞬間便彌散至四肢百骸,她隻覺得腿一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眾婦人看到他忽然栽倒,俱是一驚,一時都僵在了那裏。


    就在她們僵滯的那一瞬間,淩空忽然飛來數條黑影,那些黑影自她們的肩頭重重踩踏而過。


    婦人們被踩得鬼哭狼嚎,東倒西歪。


    蘇蓁蓁望向來人,唇角微勾:“表哥,你們來得剛剛好!”


    許至謙瞪了她一眼:“你還有臉說?好好的,幹嘛甩掉我們?你這死丫頭,到底在玩什麽?”


    這種特殊時期出門,蘇蓁蓁自然不敢就真的和嫂嫂兩人出來亂晃悠。


    就算她敢,她的那些家人也絕對不會允許。


    所以,這次出門,她身後不光有兩位表哥護佑,還有十幾個護府兵。


    不過,應她的要求,都裝成了普通的路人,不遠不近的散在她們周圍。


    “不甩掉你們,她們這些人,不肯上勾啊!”蘇蓁蓁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調皮的在白淨婦人臉上戳啊戳。


    白淨婦人和胖婦人對視一眼,麵色微變。


    為了尋到合適的時機和地點,她們一直暗中尾隨蘇蓁蓁兩人。


    因為疑心蘇蓁蓁身後有人保護,她們便沒有動手,直到確保無虞後,這才出手發難。


    她們一直以為,自己的行蹤夠隱秘,裝得也夠像,卻沒想到,人家竟然早就瞧出了端倪。


    “可你這樣,也太冒險了!”許至信晃晃手腕,皺著眉頭,“瞧瞧這一堆髒東西!要是真傷了你怎麽辦?”


    他想到方才那個黑麵老婦扒蘇蓁蓁衣裳時那個狠勁兒,脊背直冒汗。


    “我哪有那麽容易傷?”蘇蓁蓁輕笑,“倒是她們,挺容易受傷的……”


    蘇蓁蓁目光在白淨婦人和胖婦人臉上細細掠過。


    那兩人雖被抓住,卻仍是理直氣壯。


    “你這種惡女,便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胖婦人囂張叫,“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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