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魏安歌用力點頭,“那也同樣是很有緣!蘇姐姐,你可不知道,二哥可聰明了!他一眼就能看出誰是騙子,誰是壞人!”


    “你跟他在一起,且放寬心!他呀,能把你保護得好好的!”


    “是嗎?”蘇蓁蓁笑笑。


    “那肯定呀!”魏安歌拍著自已的胸脯,“不信你看我!我長得跟個肉包子似的!要不是有二哥護著我,我早就被那些騙子壞人給吃掉了!”


    這個比喻,倒是非常生動。


    蘇蓁蓁忍不住又輕笑出聲。


    魏安歌初次見到未來的嫂子,其實心裏是有點忐忑的。


    更不用說,這一見麵,他家人就讓這仙女嫂子難堪。


    他雖然主動來獻好,但心裏一直打著鼓,生怕嫂嫂不給他臉。


    如今知道蘇蓁蓁便是那位他一想念著的兄台,便覺異常親切。


    此時又見蘇蓁蓁一直笑眯眯的瞧著他,那心裏便似樂開了花,人也愈發放鬆,便更加賣力的在蘇蓁蓁麵前,誇起自家兄長來。


    “還有啊,我父親方才說他悶,其實並不是二哥悶,是我父親他自已悶了!”


    “他這麽悶的人,誰跟他在一起,都沒什麽話說的!”


    “我二哥可一點也不悶的!你別瞧著他虎著臉時挺嚇人,可他笑起來,跟個孩子似的!”


    “啊,對了,他還跟小孩子一樣,特別愛養小動物,什麽貓啊狗啊兔子啊什麽的!”


    “他沒事的時候,還會跟小動物聊天說話,還給他們接生呢!”


    “有一迴一隻母貓生崽之後就死了,那一窩小貓崽子,都是我哥給養大的!他管那些兒崽子叫兒子呢!”


    “呀,你哥還有這本事啊!”蘇蓁蓁忍俊不禁。


    魏晉言笑啐了一口:“歌兒,你好像又跑偏了!”


    “偏了嗎?”魏安歌撓撓頭,看向蘇蓁蓁。


    蘇蓁蓁是頭一迴聽到魏寒這些事,隻覺得新鮮極了。


    誰能想到呢?


    前世那個冷麵殺神燕北王,居然還會養小動物,還管動物叫兒子。


    這真是太有趣了!


    “父親,沒跑偏!”魏安歌朝老父親擠擠眼,附在他耳邊道:“別管是什麽話題,隻要蘇姐姐聽得開心,那就沒跑偏!”


    魏晉言看著蘇蓁蓁笑盈盈的樣子,有點納悶。


    方才跟他說話時,這姑娘雖然也一直笑著,但那笑隻是禮貌性的笑,那疏離感始終隔在兩人中間。


    可見到歌兒後,她便一直笑得很開心。


    那種發自肺腑的,近乎寵溺一般的笑,叫魏晉言瞧得又是暖心,又是奇怪。


    也許,是因為兩人之間就認識的緣故吧?


    他想。


    魏安歌見蘇蓁蓁愛聽二哥的這些小事,便又嘰裏呱啦的講了不少。


    而這些小事,有的蘇蓁蓁知道,有的,卻是第一次聽到。


    他講得興致盎然,蘇蓁蓁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對了,我二哥還會唱曲兒呢!他唱曲兒可好聽了!”


    “我二哥畫也畫得好,琴也彈得好,還會雕刻!雕什麽像什麽!”


    “他還會做木工,會建房子,會修東西,會做樂器,他還會醫術呢!總之,就沒有他不會的!他啥啥都會幹!”


    “你嫁給他一個人,就像嫁給十個人一樣……”


    “咳咳……”魏晉言本來聽著小兒子嘴皮子這麽溜,還在心裏給他喝個暗彩的,結果聽到這話,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全都噴出來。


    “呃……是又跑偏了嗎?”魏安歌摸著自已的頭,微有點窘,傻笑道:“我剛才說了啥?好像有點嘴滑……”


    “你說,我娶他一個,就好像娶十個一樣!”蘇蓁蓁笑著給他解圍。


    “嘿嘿……”魏安歌傻笑,“就是這個意思了!林姐姐,你懂就好!”


    魏晉言失笑,忍不住又看了蘇蓁蓁一眼。


    這姑娘心思真是敏捷,安歌說錯了話,自已有都有點窘,她輕輕一句話,就給化解了。


    “蘇姐姐,你知道,我哥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嗎?”魏安歌又問。


    “嗯……”蘇蓁蓁歪頭想著。


    “是生得俊!”魏安歌嗬嗬笑,“林姐姐,這千金易得,美人難求,你若是娶了我哥,那你可就是這棠京城最拉風的人!”


    蘇蓁蓁莞爾。


    “蘇姐姐,你就娶了我哥吧!”魏安歌看著她,“保你娶進門之後,他啥啥都會幹!什麽洗衣做飯,捶腿揉肩,聊天解悶,他樣樣都行的!”


    蘇蓁蓁看他那賣力推銷自家兄長,不由笑出聲來。


    她正笑得開心,外頭有人敲門。


    “父親,歌兒,你們都在嗎?”


    竟然是魏寒!


    蘇蓁蓁一怔,霍地站起來。


    魏安歌和魏晉言也都站起來,一起往門邊走。


    門打開,魏寒果然站在外頭,一手扶著牆,肩背佝僂著,眉頭擰著。


    “可是哪裏不舒服?”蘇蓁蓁嚇了一跳,忙扶住他。


    魏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魏安歌一眼,想說,我心裏不舒服。


    雖然這是他最最疼愛的親弟弟,可是,一想到蘇蓁蓁看到他,就笑成一朵花的樣子,他心裏還是覺得酸溜斬。


    自從魏安歌進了房間之後,他便一直能聽到她的笑聲。


    雖然隔了一道牆,聽得並不分明,但他也能聽出來,她笑得十分開心。


    在這種時候,安歌居然也能讓她笑得如此開懷。


    可自己便算拚盡全力,也難見她一個笑容。


    魏寒覺得這心裏真是塞堵得緊。


    一個人躺了一陣,他便實在躺不住了,好像再躺下去,這未婚妻就會變成弟媳婦似的。


    其實他自已也知道,弟弟尚未成年,才隻是個半大孩子。


    蘇蓁蓁這樣的性子,本就比一般女子心性成熟,又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孩子呢?


    可是,沒有用,再怎麽想也沒有用。


    隻要一想到蘇蓁蓁看向魏安歌時那寵溺的眼神,他這心裏,就火燒火繚的。


    此時見她的注意力終於被自己吸引過來,他心裏終於覺得鬆快了些。


    “我餓了……”他癟眉皺眼裝可憐,“肚子裏餓得咕咕叫……”


    “啊,是我疏忽了!”蘇蓁蓁一陣愧疚,“這會兒,該吃晚飯了!我隻顧著跟安歌說話,倒忘了……”


    “不過,你怎麽不拉鈴呢?我在你床頭放了鈴鐺的!你拉鈴我聽見了,便會去看你,你幹嘛非要自己起來?”


    “我拉了……”魏寒委屈的咕噥著,“沒人理,我才起來的……”


    “拉了嗎?”蘇蓁蓁滿麵狐疑。


    放在魏寒床前的鈴鐺,聲音極響,是跟這座宅子下的密道裏的鈴鐺是一樣的。


    林清言在臥房裏,隔著一層地麵,又隔了一條過道,都能聽得清楚。


    當初魏寒為了在密道中會麵方便,定製了三個,用了兩個,閑置了一個,就放在房間裏。


    蘇蓁蓁搬來時看到了,就順手拿繩子綁了,放在他床頭,就是為了防止他出什麽意外。


    畢竟,他傷勢比較嚴重,又傷在心髒附近,不可大意。


    眼下魏寒所在的房間,跟自己待的地兒,隻不過一牆之隔。


    就算魏安歌說話聲音大了些,隻要他拉鈴,她一定聽得見的。


    可這人,卻非說沒人理……


    蘇蓁蓁掠了他一眼,也不好跟他較真,便道:“我先躺著,我去廚房看看!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做了!”


    “好!”魏寒點頭,又道:“我嘴裏苦,想吃點甜的……”


    “知道的!”蘇蓁蓁點頭,“我早就吩咐過了,叫他們給你燉了紅棗蓮子羹……”


    “嗯……”魏寒點點頭,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佝僂著肩部,迴到了房間。


    剛躺下去,他就捂著胸口,蜷縮成一團。


    “可是扯到傷口了?”蘇蓁蓁一陣緊張。


    “嗯……”魏寒苦著臉,“疼……噝……好疼啊!你幫我揉揉吧!”


    蘇蓁蓁看著他,輕咳了一聲。


    傷口在疼,怎麽揉?


    揉了,不更疼了?


    而且——


    方才她隻顧擔心,還沒怎麽注意。


    這會兒,怎麽發現他越來越矯情了呢?


    剛受傷時都沒疼成這會兒這樣!


    他這是……跟她撒嬌嗎?


    魏寒卻不管她,嘴裏嚷著疼,毫不客氣的就把她的手捉了過去,按在自己胸口,非要她給揉一揉。


    當著魏晉言和魏安歌的麵,蘇蓁蓁要是冷臉抽迴自己的手,會怕他們覺得自己虐待魏寒了。


    可要是不抽,又感覺這關係有點太暖昧了!


    蘇蓁蓁糾結著,嘴角微微*著給他揉.


    感覺到魏晉言和魏安歌異樣的視線,她的臉微微漲紅。


    然而魏寒卻是感覺捏到了她的軟肋,遂得寸進尺,捉著她的手,揉完..又去揉臉,咕噥著說臉被他兄長打得有點水腫,這會兒也是特別的疼。


    蘇蓁蓁一邊配合他,一邊暗暗咬牙。


    果然做人不能太善良!


    心一軟,就會有人貪心不足,占她的便宜呢!


    魏寒跟她離得那麽近,自然能看到她那緊咬的下頜骨。


    不過,這個時候,他才不管這些呢!


    他得要他的三弟知道,嫂子是哥哥的,不要生出非份之想!


    “嗯,緩緩,一會兒又該吃藥了……”他像個奶娃娃一樣,哼哼唧唧的,“藥好苦……我不想吃……”


    “良藥苦口!”蘇蓁蓁咬著牙笑,“不想吃,也得吃啊!”


    “可是真的好苦……”魏寒咂巴嘴,咕噥著,“要是有甜糕吃就好了……”


    “有的!”蘇蓁蓁迴,“小廝已經買來了,是你最喜歡的桂花糕……”


    “我現在就想吃……”魏寒舔著嘴唇,皺著眉頭,扯著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著她。


    簡直就像個向大人討糖吃的孩子。


    蘇蓁蓁看到他這小模樣,一百萬個不適應。


    其實,不適應的不光是她。


    她身邊的魏家父子,也是極其的不適應。


    尤其是魏安歌。


    他自認對自家這位二哥再了解不過了,知道他很多不為人知的小習慣小癖好。


    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他家二哥,原來也會……撒嬌……


    在他的印象裏,二哥好像生下來就是個大人了,喜怒不形於色,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一副淡然鎮定的模樣。


    比如,他生病難受時,會躺在床上發脾氣,對母親撒嬌,有時要是疼了,還會咧著嘴哭一場。


    可二哥就從來不會。


    他是特別安靜淡漠的人,哪怕病了,也不會弄出一點動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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