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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不是春秋第一次蹲大牢了,自從和婉君認識,他蹲大牢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又進來了。


    深夜的牢房寒冷不已,可他的心早已飛到外麵的雪花之中。


    雪花啊


    你從始至終都是潔白無暇的


    可你又是那麽的輕飄飄的


    遇風,你就飛舞


    雪花啊,雪花


    那寒梅可曾開花


    那受傷的心可曾愈合


    那一個冬季的寒冷可曾留下足跡


    春秋靠在牆上,心裏的彷徨、無奈、寒冷,可他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呢?


    他以為這個冬天結束了,寒梅綻放了,他就能帶著婉君浪跡天涯了。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寒梅還沒有綻放,雪花就開始飄了?


    悲哀啊悲哀,春秋長歎一口氣靠在牆上睡著了。


    夢裏,他來到一個地方,一個很純淨的地方。這裏陽光明媚,草原是撲鼻而來的青草清香。這裏小河彎彎,綿羊吃飽了再草原上打盹兒。


    突然一隻狼打破了這一切,它先是一隻,後來又是一群,最後在一灘鮮血中,可憐的小羊失去了生命。


    春秋在夢中默默地流下了眼淚。看來婉君是對的,無論羊跑到哪裏都是羊,狼都會抓住它的。


    就在他淚流不止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口叫他。


    “喂,起來了,喂,別睡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太監。


    “別睡了,魏公公馬上來審訊了!”


    春秋看著小太監,又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魏公公還真的來了,不過這次並沒有打開牢房讓他出來,而是隔著門,一直盯著他。


    “夏東?不對,夏東這個名字不適合你!”


    魏公公想了想,繼續說道:“我該叫你什麽好呢?”


    “左春秋?也不對,你的臉又對不上!”


    當魏公公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驚愕不已。


    他不知道魏公公為什麽會知道他是左春秋。難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是左春秋了嗎?


    是啊,他怎麽會愚蠢到能騙得過魏公公呢?就算他的臉變了,可他的心沒變啊!


    春秋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魏公公冷笑道:“魏忠賢,你還是找到我了!”


    “左春秋,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你說你是木匠,可咱家根本看不出來你哪裏像木匠了!”


    “原來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我不是夏東了?”


    “準確說來還是昨天才確切地知道。”


    “你為什麽今天才揭穿我?”


    “因為咱家想救你,不想讓你死!”


    “魏忠賢你是在開玩笑吧?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


    “不就是放走了那些不相幹的人嘛!”


    魏公公對他的一舉一動也基本掌握得清清楚楚,包括王公公,雖然他做得滴水不漏,可還是被發現了。


    至於王公公被發現了多少,魏公公也不想去管,因為他知道王公公這種跳梁小醜不會有多大風浪的。


    “魏忠賢,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的,殺了我吧!”


    一心求死的春秋不想在苟活於世了,可魏公公卻偏偏不成全他。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吧!”


    春秋麵目猙獰,伸出胳膊到門外麵,他痛苦地哀嚎著,可除了魏公公的大笑聲,什麽也聽不到了。


    “左春秋,你想死,咱家就偏偏不讓你死!”


    魏公公看著春秋痛苦不堪的樣子,它大笑不止。


    “痛快,太痛快了!”


    魏公公大笑道。


    “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吧!”


    春秋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為什麽他要在這裏求他殺他呢?他活著卑微,求死也這麽卑微嗎?


    “左春秋,我要讓你看著杜婉君和其他男人雙宿雙飛!”


    魏公公麵目猙獰,好像一隻吸血的魔鬼。


    “魏忠賢,你別得意的太早了,笑到最後的還不一定是誰?”


    春秋站起來,雙手死死抓住門上的欄杆。


    “左春秋,咱家肯定比你能笑到最後,這個你一點兒都不用擔心!”


    魏公公冷冷地笑了笑走了出去,他不想留在這裏了,因為左春秋已經是階下囚了,對他來說沒有多大危害了。


    這點兒他早該知道的,杜婉君和他走得這麽近。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隻有有左春秋在,一切都好辦了。


    東廠在民間節節失利,很多據點被起義的老百姓拿下。大明的在一點一點地瓦解著,新的勢力也在此消彼長。


    “王公公,你知道牢裏的人是誰嗎?”


    魏公公看著王公公的眼睛問道。他就是讓王公公親口告訴他,他究竟幹了什麽蠢事。


    “廠公,那是夏東,也叫小東子,曾在皇後那裏任職!”


    王公公謹慎地說道。他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應該沒什麽錯了吧?


    可他能感覺到魏公公並不是這麽想的,他好像另外知道了些什麽,但就是不說破。


    “小東子?可咱家記得他是一個木匠,好像還有一個弟弟,隻是後來再沒見過他的弟弟!”


    魏公公說道。


    “廠公您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這麽一迴事,這個夏東一直就很神秘。”


    王公公給魏公公讓了個路,接著說道:“他來曆不明,先是什麽木匠,後來又再男妃那裏任職,再後來又到了皇後那裏,這樣來迴折騰,小的也就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麽人了!”


    “王公公以後行事可要小心,這什麽人該要,什麽人不該要,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啊!”


    “廠公說得是,是小的用人不當!”


    “好了,你去請男妃來一趟,就說咱家找他有事商議!”


    “是,廠公!”


    王公公退出出去之後,魏公公做到火盆前考起了火。


    “這個冬天不好過啊!”


    打了一個盹的功夫,婉君就來了。這是婉君有一個習慣,就是從來不會去打擾魏公公睡覺。


    魏公公在一陣邪風吹來,讓他咳嗽了兩聲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婉君笑道:“婉君來了,坐,快坐!”


    “婉君不敢!”


    “男妃,你這就是折煞老奴了,哪裏還有您不敢的事啊!”


    “不知道廠公找婉君來有什麽事?”


    魏公公笑了笑,挑了挑炭火說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想告訴你,這兇手咱家給抓著了!”


    “這是好事啊!”


    婉君平靜地說道。


    “是啊,這樣的好事,咱家就是要與男妃分享的。可咱家搞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婉君看著魏公公奇怪的表情,心裏大概和知道了他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哦?這大明還有廠公不知道的事情嗎?”


    婉君也笑了笑,故作不知道地說道。


    “那咱家也來說說這個人。此人放過木匠,也在你的玉洗宮任過職,也在皇後那裏超過經書。不知道男妃認識他不認識他?”


    魏公公說完後婉君很淡定,他說的這個人不就是春秋嗎?可既然他都抓住了春秋,又找他來做甚?


    “魏公公,王想你不是來挖苦我的吧?”


    婉君問道。


    “不是,咱家隻是想告訴你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左春秋,不知道你是怎麽看的?”


    “左春秋?”


    雖然婉君已經確認了夏東就是左春秋,可當魏公公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表現得很驚訝。


    魏公公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現在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嗎?


    若是這樣,那他還複仇?這皇宮裏隨處可見都是魏公公的人,他還怎麽進行他的複仇計劃。


    “怎麽?男妃還不知道嗎?看來是咱家想多了,這左春秋隱藏的極深,就連男妃你都給騙過去了!”


    魏公公笑著說道。


    窗外的雪還在下,似乎在房間裏都能聽到風吹散雪花的聲音。


    婉君徹底懵了,本打算救他的,可現在倒好,他不但被魏公公抓起來了,還被他識破了。


    “廠公,你想怎麽樣?”


    婉君問道。


    “這話應該是咱家問你吧?男妃你想怎麽樣?”


    魏公公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大明岌岌可危,你卻在宮裏搞內訌?大明要是沒了,咱家想別說我了,就是你也沒好日子過!”


    “大明岌岌可危怪我嗎?這可都是魏公公一手統治之下的結果啊!”


    “杜婉君說這些沒用,現在我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別說咱家嚇唬你,現在的大明已經無人可救了!”


    魏公公說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裏的怒火比火盆裏的炭火還要汪。


    “哈哈哈哈,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怎麽大明要亡的責任想推給我嗎?”


    婉君明白,已經到了推卸責任的時候了,誰也不想背負這個千古罵名,可終究有人要被。


    “男妃,你可別忘了左春秋在咱家手裏!”


    魏公公得意地看著婉君說道。


    “廠公,您要是喜歡就送給您了,這左春秋我不要了。不過我得提醒魏公公一句,大明還有的救!”


    婉君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外麵的雪足以有淹沒世界的氣勢。可婉君的心裏隻有一個地方這雪掩埋不到,那就是給春秋留的家。


    春秋被抓,他得想辦法救他出來。現在魏忠賢如此囂張,可不就是有春秋這張底牌嘛,他可不能讓魏忠賢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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