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門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進入他的視野當中。


    這些人穿著醫療服飾,臉上帶著口罩,仿佛這裏是一家醫院,楊澄隻有眼球可以轉動,這限製了他搜索著新的情報。


    「身體機能良好,代謝反應正常,實驗體的狀態沒有問題,醫生,要開始嗎?」


    有人問道。


    醫生冷淡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可以,準備工具,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


    ……這樣的情況楊澄在這短短幾天已經經歷了許多次了。


    即使是現在,他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依然牙關緊咬,無法做到放鬆。


    旁邊的助手熟練的給他推了一針鎮定劑,幫助他放鬆下來。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明亮的白熾燈在頭頂亮起,手術刀在醫生的手中鋒利而冰冷,楊澄隻能勉強看見口罩下漆黑的眼眸,隨即,刀具劃破身體的觸感傳來。


    ……這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


    楊澄的身體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具實驗體,他們用各種殘酷的手段測試者他身體的各項數據,並且試圖進行改造。


    起初楊澄還試圖逃離這裏,但很快就被他們密不通風的管控鎮壓下來。


    原本堅定的意誌也在不間斷的折磨當中逐漸消散,他麻木的閉上眼,放任意識逐漸沉寂。


    他不想被折磨到發瘋,變成隔壁那些異種癲狂的模樣。


    是的,他已經發現,這裏所關押的都是混血種。


    楊澄一直以為混血種來源於特辦處的地下研究所,他們這些混血種被稱為人造混血種,還有異種和人類基因駁雜的劣等品則是自然混血種。


    這些自然混血種往往弱小能力低微,從出生起就會被父母拋棄,很少能平安成長到大。


    而地下研究所的實驗室全名為「人類融合研究實驗」,是異種特辦處中隱秘的實驗。


    將異種的基因與人類融合在一起,塑造出更強大的人類,就是這項實驗的目的。


    明明是為了抵抗異種才誕生的實驗,但這裏卻有著明顯不可能是從實驗室出來的人造混血種。


    楊澄不願深思這其中的可能性,所幸連日來痛苦的實驗足以摧毀任何人的意誌,他沒有餘裕去思考這些事情。


    或許是他作為混血種卻擁有遠超其他人的精神穩定性,這些人對他要更加關注,早已建立的關鍵詞聯繫自然也逃不過他們的研究。


    這樣這些穿著白大褂的惡魔對他轉變為更加溫和的態度——或許是覺得他有能活下來的潛力。


    不被當作可以隨意報廢的實驗體,他或許應該為此感到慶幸。


    楊澄想著。


    但,時間長了,他不可避免的看到熟悉的身影。


    「眼熟嗎?這就是你們特辦處出來的混血種,比起我們這邊的混血種,你們更注重實驗的成活率。」


    「這讓你們的能力參差不齊,甚至無法得到更好的開發。」


    醫生的聲音隻有在說這些的時候才會變得溫和:「看看這個好孩子,他已經成長成最完美的樣子了,雖然達不到我們的要求,但這是他的極限了。」


    「你放心,你會比他更有用的。」


    楊澄的瞳孔有些發顫。


    在特辦處行動部已經上報失蹤,檔案銷毀的前輩竟然也出現在這裏。


    在楊澄被推迴自己的房間的那一段路,是他唯一能接觸到這條走廊上異種的時候。


    醫生也發覺他的視線,停下推動病床。


    楊澄得以更好的觀察那道身影,每個人的房間都是沒有門的,金屬欄杆嚴密封鎖了每個房間。


    而在房間狹小陰暗的角落裏,無法變迴原形的身影蜷縮起來,依稀可見前輩的麵孔。


    「為什麽……他會……」


    他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很奇怪嗎?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混血種的實驗並不是秘密,你們也並不是最特殊的英雄,這個實驗究竟是怎麽流傳起來的,可真是有趣的秘密,對吧?」


    醫生笑道:「所謂的保護人類,隻是沒有意義的謊言,混血種誕生的起源,隻有無盡的欲望而已。」


    楊澄已經失去語言的能力。


    醫生:「哦?……終於要開始失控了嗎?果然這樣做比藥物更有用。」


    隨即是一連串檢測數據的命令,楊澄再次被推走。


    此時他已經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了,他在一片恍惚裏,莫名想起了一句話。


    原來地獄之中,還有地獄。


    ……


    另一邊,宮花再次找上了容樂。


    楊澄多日不在的消息隱瞞不住,聞訊而來的宮花再次露出獠牙,將威脅對準容樂。


    他語調輕快的說:「老師,你聽說了嗎?特辦處上次的行動失敗了,損失慘重,行動小隊的隊長也失蹤好幾天了。楊澄他該不會迴不來了吧?」


    「你是來給他報喪?楊澄生死不明,你未免也太心急了。」


    容樂淡淡道。


    宮花笑盈盈的,吐出來的話卻並不好聽:「我總有我的渠道,楊澄落到他們手裏,估計很難再翻身了。」


    「你知道他的下落?」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容樂的注意。


    宮花不答,轉而道:「不打算請我進去嗎?」


    他在這方麵非常禮貌的遵守紳士風度,隻要沒有邀請,他基本不會踏入容樂家門,但會不會直接採取什麽行動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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