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兼職,你隻需要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來就可以。」


    尤裏爾微微昂著下巴,仿佛對和他說話失去了興趣:「就這樣,走了。」


    ……容樂深感自己被碰瓷了。


    這種感覺有點像和妮卡的初遇,兩人拉近關係的手段拙劣的惹人發笑,然而卻讓人無法真心實意的拒絕。


    「還真是努力啊,做到這種程度,究竟是想從我這裏圖謀些什麽呢?」


    容樂的拇指撫摸著名片,看著尤裏爾在眾多人偶的簇擁下離去的背影。


    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


    竟然不需要他主動去找,這個模組的關鍵人物,就會一個個的蹦到他眼前。


    ……


    聽說尤裏爾的宅邸裏裝滿了仿生人偶,各個多姿多彩,容樂認為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隔日,他拿著名片如約前往尤裏爾的宅邸。


    從外麵來看,這座宅邸十分豪華,占地麵積極大,穿過鐵製大門,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兩旁是修剪的整齊的草坪,前方有一個噴水池,再就到了宅子的大門口。


    管家人偶微笑著為他打開大門,請他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稍事休息,為他奉茶。


    容樂施施然的喝著茶等待尤裏爾下樓。


    沒過多久,樓梯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尤裏爾穿著居家的白襯衫和長褲,出現在他眼前:「來的很早啊。」


    容樂:「隻是正常的上班時間而已。」


    尤裏爾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朝後麵揮了揮手,便有人拿出一份文件請容樂簽字。


    尤裏爾:「這是聘用合同,你的薪資待遇不會比任何一個機械師差,但你必須做出相應的成績,能做到嗎?」


    容樂認真翻看了合同:「在專業領域上,我想我並沒有問題,但需要事先說明,如果您的人偶患上了某些絕症,我也隻能盡力而為。」


    是的,人偶同樣會生病,隻不過身體上的病痛可以治好,但心靈出現了問題就無法改變。


    這也是如今外麵鬧的沸沸揚揚的仿生人的人權問題,如今的人偶甚至能患上心理疾病,這恰恰證明他們不是絕對的機器,但從人類手下誕生的機械造物竟然生長出無形的血肉,這一點讓人難以接受。


    「……」


    尤裏爾微微垂眸,語氣沒有多餘的感情:「隻要讓我看到你的努力就夠了。」


    容樂已經做好了這座宅邸的人偶會很難醫治的準備,畢竟以尤裏爾的財力,想聘請什麽樣的機械師做不到,反而從大街上抓來一個機械師,這證恰恰明人偶的問題很棘手。


    他垂眸,在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心理上出現問題的人偶被社會上普遍認為是晶片出現了不明故障,需要進行迴收銷毀,這種情況也導致人與人偶的對立越來越嚴重。」


    「生病的人偶甚至不敢外出,生怕暴露患病的消息被人偶工廠迴收銷毀。」


    「……但是,這樣的人偶還能被稱之為人偶嗎?」


    容樂跟著尤裏爾上樓,來到二樓最內側的房間。


    金髮少年推開門,房間內的裝飾簡單幹淨,床鋪被整理的十分整潔,另一側的窗戶開著一半,微風吹起輕薄的窗簾。


    金色長捲髮的少女坐在窗邊,沐浴在陽光下,穿著白色長裙的身影仿佛朦朧的下一刻就會消失掉一般。


    「愛麗絲。」尤裏爾說,「別站在窗邊,會受涼的,我給你找來了新的機械師。」


    名為愛麗絲的少女聞言緩緩迴頭。


    她無疑十分美麗,型號顯然以容貌著稱,仿佛壁畫中的天使,沒有一處不完美的地方。


    她睜著一雙無機質的藍色眼睛,看向門口的兩人:「尤裏爾。」


    「真是的,說了多少次不要穿這麽少,我看你的腦子真是出問題了。」尤裏爾嘴上說的無情,但手上的動作卻格外誠實,他將少女拉迴遠離窗戶的床上坐好,順手關上窗戶。


    尤裏爾看向容樂:「就是這個人偶,你需要把她治好。」


    容樂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愛麗絲,保持在禮貌克製的距離,露出微笑:「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尤裏爾看了愛麗絲一眼,和容樂離開房間,站在走廊不遠處。


    容樂:「我想詢問一下,您希望的治好是指她變成什麽樣呢?」


    尤裏爾皺著眉頭:「當然是讓她變得快樂起來,她成天病懨懨的,不愛說話,也不愛出門,整天留在房間裏看著外麵的天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容樂:「那麽愛麗絲是為什麽變成這樣的?先生您一定很了解情況。」


    容樂剛才簽署的文件就有保密條例,尤裏爾並不怕他泄密,說道:「愛麗絲曾經有一個戀人,不過那個男人前段時間因病去世了,現在隻剩下愛麗絲一個人,她受不了打擊,整日都處於憂鬱中。」


    因為過於思念去世的戀人嗎?


    尤裏爾要求他將愛麗絲維修好,但容樂並不打算採取什麽特殊的手段,他接下了這個任務,獨自迴到愛麗絲的房間。


    「失禮了,我是剛才的機械師。」容樂禮貌的說。


    愛麗絲看向他,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容樂並沒有做些什麽,而是從旁邊拖出一個凳子坐在對麵,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在進門之後便將整個房間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一遍,在這裏找出了一個明麵上的攝像頭和幾個暗處的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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