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為了我們光明的未來。」


    光芒頓時大盛,沐浴在光輝中的容清臉色一變,痛苦的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仿佛在忍耐著什麽,隨即光芒將他整個人籠罩住。


    「……結束了?」


    容樂微微皺眉。


    「等等?」


    楊帆忽然臉色一變。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道光芒並未消失,而是一直存在著,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神明難道還沒有做出審判?」


    大家都注視著這道光芒,有經驗的人已經開始困惑的皺眉,和同伴小聲討論發生了什麽。


    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該不會……神明真的在審判?」


    明城的聲音裏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這又怎麽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光芒又逐漸淡去,容清竟然好端端的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痛苦的模樣,仿佛在他身上什麽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一切都已經結束。


    所有人頓時譁然!


    除了對神明的崇敬之外,更多的是震驚在審判台上安然無恙的容清。


    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神跡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一次的審判竟然以這種鬧劇般的結尾收場。


    事實毫無疑問,容清接受了審判,並且被神判以無罪。


    這對下達了審判命令的楊帆來說無疑是聲望的嚴重打擊,與之相反的是,容清的地位頓時被拔高,不僅脫離了鬼的地位,甚至與其他學生拉開了距離。


    畢竟他是被神所認可的人。


    容清緩緩抬頭,在人群譁然的議論聲中和下麵的容樂目光對視,然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容樂忽然感覺後背泛起細密的涼意。


    他預感到,在容清的身上,有什麽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容清從台上走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自發的為他讓出一條路來,他走到楊帆麵前,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看著他們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說不上來和誰相似,但總歸讓人感到親切和安心,「看來這一切都是誤會……那麽我想先迴去休息了。」


    楊帆神色不定,擠出一絲笑容:「好。」


    所有人目送著容清遠去,迴頭一看楊帆和明城也離開了,這才發覺這次的審判已經結束,他們可以散了。


    容樂立刻打算往宿舍趕去,被明城給攔下:「你去哪兒?」


    容樂:「迴宿舍。」


    明城皺眉:「現在還不知道容清是什麽情況……你竟然也敢迴去?」


    容樂:「哥哥接受了審判,神判處他無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隻有評議會的成員知道其中的內情,明城有點尷尬,幹脆揮揮手讓他走:「走吧走吧。」


    總歸容清也不至於對這傻孩子做什麽。


    容樂耽擱了會兒,等他迴到宿舍,發現容清拉上了窗簾,沒有開燈,室內完全一片漆黑。


    他拉開門的時候帶進來一些燈光,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吱呀的聲響,光線照亮了宿舍的地麵,很快裏麵便傳來一道聲音:「把門關上。」


    哢噠一聲,門再次嚴絲合縫。


    宿舍裏安靜的隻剩下容樂的唿吸聲,他試探性的在黑暗中往前走了兩步,隨即被巨大的力道按倒在地上,衝擊力使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身上的人微微喘息著,似乎在忍耐著什麽,冰涼的手指緊緊箍住他的手腕,不斷地收縮,隱隱透露著癲狂的掌控欲,似乎想要將他牢牢地控製在身下。


    容樂能感受到他細微的喘息,仿佛在壓抑著身體中難耐的天性,遲疑道:「哥哥……?」


    容清:「不要這麽叫我。」


    黑暗裏,容清緊緊閉著眼睛,聽著身下少年有些委屈的聲音:「為什麽?」


    他發現容清不看他,執著的想要把他的頭轉過來,不知死活的追問:「哥哥,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你在怪我沒有上去幫你嗎?」


    「為什麽不讓我叫你,我們難道不是兄弟嗎?從一開始見麵,就對我那麽冷漠,無論我怎麽示好,你都不親近我。」


    「我不是不站在你這一邊,我隻是太害怕了,我不想被所有人理所當然的使喚,我也不想受到欺負,我一直在用我的方式保護你,可是哥哥為什麽……」


    他的聲音有些難過:「為什麽要說我是一個怪胎呢?」


    容清再也控製不住,他睜開眼睛。


    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容樂不由屏住唿吸,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失語。


    黑暗之中純粹的紅色眼眸如同不含任何雜質的紅寶石,散發著邪異不祥的紅光,即使在沒有光源的黑暗也能散發光芒。


    仿佛傳說中存在變成了現實,無人不會被這雙眼睛而失去語言能力。


    容樂怔怔的問:「這是……什麽?」


    「這是神明賦予我的寶物,容容。」


    不知何時,容清的嗓音開始變得甜膩自然,開始逐漸變成容樂記憶中的樣子,仿佛有什麽來自深淵的生物終於在爭鬥中占據上風,藉由這具身體重返人間。


    他冰涼的手指親昵的劃過他的眉眼,帶來絲絲的涼意:「我得到了來自神明的饋贈。」


    「我成為了怪物。」


    從同一人口中說出的相似的話語在容樂的腦海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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