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徐晨皺著眉頭,在紀預的一聲嘆氣中離開了。


    春滿樓,是長寧城最熱鬧的酒樓。


    它白天吃飯喝酒,晚上美女如雲。


    梁策厭煩得擠過人山人海,他看了眼春滿樓內人山人海的食客,嘆了口氣,迅速走上二樓。


    紅色的衣袍隨著穩健的步伐一起一伏,四樓,是春滿樓掌事的住所。


    四樓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晃眼睛。


    悠長的走廊兩邊放著紅色黃色粉色各色牡丹花。


    不時還會有幾個穿得花紅柳綠的姑娘向梁策投幾眼媚眼。


    一方紅色的手帕不知什麽時侯攜著一股濃重的香味甩在了梁策的耳邊


    。


    梁策眯著眼睛停下腳步,熟練得轉身摟住了身後女人的細腰。


    玲兒含胸笑了笑,抬頭勾住梁策的脖子:「策哥哥好久都沒來聽奴家唱曲兒了。」


    梁策勾唇一笑,輕聲道:「我可是掛念玲兒好幾日了呢。」


    玲兒的手拍又甩了甩,她側頭吻向梁策嘴角,梁策卻眼疾手快得鬆開摟住玲兒腰的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玲兒用手帕掩了掩半張臉,衝著已經離開的梁策背影嬌嗔道:「討厭~」


    梁策長舒一口氣,終於走到了掌事的房外。


    幾名和玲兒打扮差不多的姑娘見到梁策各個投懷送抱。


    梁策也是來者不拒,勾著不知哪位姑娘的下巴,摟著哪位姑娘的腰。


    「策哥哥,可想我了?」


    梁策摸了摸姑娘潤滑的臉:「當然了。」


    「胡說,策哥哥想的是我!」


    梁策摟著姑娘的腰的手緊了緊:「對對對,都想,你們各個兒我都想。」


    不知哪位姑娘將帕子塞進了梁策的手中,梁策拿出想要遞給姑娘,卻被屋內突兀的一聲擾亂了。


    「梁掌櫃還打算纏著我這些姑娘多久?」


    這是男子的聲音,聲音很輕很軟,似乎飄在空中。


    梁策輕笑一聲,離開眾多姑娘的包圍,走近了屋內。


    梁策已經習慣了這突如其來的花花綠綠,可還是閉眼揉了揉眉心。


    掌事燭銳斜倚在床榻上,赤紅色雕鏤的香爐冒出的白煙遮住了男人的臉。


    可男人一身粉色的衣服卻清晰可見,雙腿有意無意得暴露出來。


    梁策自覺得坐在了燭銳的對麵。


    燭銳挑了挑細長的眉:「梁掌櫃來了。」


    梁策翹起二郎腿,刻意將眼睛從燭銳身上離開:「你找我?」


    燭銳右手拿出一把漂亮的扇子,輕輕的扇去眼前的白煙,露出了他陰柔妖媚的臉:


    「梁掌櫃,幾日不見,可想聽聽我唱得曲兒?」


    梁策撇了眼在床上賣弄風騷的燭銳:「我可沒這個心情。」


    燭銳勾唇一笑:「梁掌櫃就不看看我?」


    梁策嘆了口氣,看向燭銳,可立即又收迴視線:「姓燭的,你能把你的腿收起來坐好嗎?」


    燭銳「歐?」了一聲,這次緩緩坐起身:「怎麽?梁掌櫃不是喜歡這樣喜歡得緊嗎?」


    梁策沒好氣得瞪了燭銳一眼:「別故意勾引我。」


    燭銳沒有繼續接梁策的話,而是步入主題:「此次找你,是想問你討一盒胭脂。」


    話音剛落,梁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嘴角抽了抽:


    「燭銳,你真把自己當姑娘養了?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個姑娘家一樣。」


    燭銳一把將扇子扔向梁策:「你懂個屁,那可是宮裏後宮裏的娘娘用的胭脂,這才請你來幫忙。」


    梁策徹底繃不住了,他起身欲走:「你讓我堂堂一個野渡坊坊主給你去後宮偷胭脂?」


    燭銳笑著點了點頭


    梁策實在氣不過撿起地上的扇子一把扔了迴去:「滾滾滾!」


    燭銳見梁策要走,他淡定的輕輕開口:「十量黃金。」


    果然,梁策停住了腳。


    他轉身喜笑顏開,將白色的長髮撩了撩,似乎心情不錯:「明天找徐晨拿。」


    同樣喜笑顏開的還有燭銳,他笑著撿起扇子刪了刪,沖梁策拋了個媚眼:「謝了,策哥哥。」


    當然,沒有最後那三個字梁策可能會更喜笑顏開。


    梁策再次轉身,他伸手推門,可剛將木門推開一般,背後不知為何突然一涼。


    他皺了皺眉,猛地轉身,身後卻無異常。


    燭銳歪了歪頭:「怎麽了?」


    梁策抬頭看了看房間的四周,那種奇怪的感覺還在。


    他深深看了眼燭銳,最後還是從袖手拿出一把短小的桃木劍扔向燭銳懷裏:「你這兒有點不幹淨,拿著保命。」


    燭銳卻不以為然:「我這兒哪裏不幹淨?這可是梁掌櫃親手算的酒樓位置,風水可是尚佳。」


    梁策沒有再說其他,轉身甩下一句話:「桃木劍十兩銀子。」


    梁策走出門,又迴到了方才幽深的走廊。


    幾位姑娘依舊站在那裏:「策哥哥別走啊。」


    梁策袖下的右手默默掐算了幾下:「不了,我還有事。」


    野渡坊今日正常營業。


    徐晨見三樓的紀預遲遲不下來,本想著不下來也眼不見為淨,可猶豫再三,還是親自起駕去街上買了一籠包子迴來。


    眼看著桌上的包子已經從熱騰騰放到極進冰涼了,樓上的繼續依舊沒有下來的跡象。


    可門口掛著的風鈴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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