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唐醫生。」


    「不客氣,明天見。」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熙年端著餐盤來找沈乘風,起初兩人都默默地吃著飯,快吃完了沈乘風才開口:「你怎麽了,有事啊?」


    徐熙年最後吃了兩口青菜就結束了這頓午餐,餐盤裏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


    「又浪費了。」徐熙年看起來情緒低落。


    沈乘風今天破費去買了兩杯咖啡,給了一杯徐熙年,「因為蕭老闆吧,他怎麽你了?」


    徐熙年搖搖頭,「他人都沒迴來,在國外。」


    沈乘風順帶說起自己的事,「再有半個月我就離職了,以後你還要待在這個醫院嗎,我走了你會不會覺得無聊,要是實在放不下,你迴蕭家去找他唄。」


    徐熙年捧著咖啡喝了一口,沈乘風給他加了雙份的糖,有些甜。


    「你走了我肯定無聊,再看看吧,反正還在試用期,要是覺得無趣我就迴明昭市。」


    沈乘風笑道:「說得你好像是為了我留下來的,我真榮幸,能理解你現在的糾結,迴頭找蕭老闆吧,那就像摸著石頭過河,前途一片迷茫,感情上就更不用說了,身份地位不匹配,那未來可是一片黑暗。」


    「嘖嘖。」沈乘風替徐熙年嘆了口氣,「十分理解,明昭市是你的小安樂窩,不過它的工作機會確實沒有這裏好,隻能說得過且過。」


    徐熙年此刻的狀態看起來比剛才好了許多,笑了笑道:「蘇北市現在已經下雪了,你可得多買點厚衣服,不像深海市,穿個白大褂都能過冬。」


    「走吧,馬上有一台手術,今天中午沒休。」沈乘風起身。


    徐熙年跟著他一起離開餐廳。


    平安夜前一天,院領導發了個朋友圈:我們的日曆上沒有節日,隻要患者平安就好。


    下邊是一連串點讚,徐熙年也順手點了個愛心。


    這家醫院屬於外資,每年聖誕節都會過,雖然沒有過得很隆重,但在一些小細節上還是很講究的。


    比如清潔阿姨會戴上聖誕帽,院裏的大廳會擺放一棵用醫療材料製作的聖誕樹。


    院裏的同事們平時會買蘋果圖個好意頭,院領導也是入鄉隨俗,無論蘋果是否與平安夜有關聯,還是讓採購人員買了一大車蘋果,準備明天晚上一人發一個,讓所有人都沾上平安的喜氣。


    孫可麗與別人換了班,正美滋滋地準備明天和男朋友出去玩兒呢。


    「徐醫生,明天晚上你要不要去金鴛廣場放氣球?」孫可麗問。


    徐熙年道:「我去湊什麽熱鬧,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明天晚上地鐵加班吧。」


    「是,每年這個時候人都巨多,地鐵都要比平時多開幾班,還要延遲一個小時才停班。」


    「那種恐怖的人流量,你們真不考慮換個地方嗎?」


    「不換。」孫可麗道,「要的不就是那個氛圍嘛,人少了氣球飛上天都沒那麽好看,明天我拍視頻給你看,絕對很壯觀,我也沒打算大晚上還要擠迴來,已經提前幾天訂好酒店了。」


    徐熙年豎了個大拇指。


    佩服,戀愛中的男女果然是一點都不嫌麻煩。


    下班時間,徐熙年蹭沈乘風的車迴家。


    「明天我要上班,你運氣不錯,明天剛好輪到你休。」沈乘風道。


    「對我來說,休息和上班沒什麽區別。」徐熙年興致不夠高昂,轉頭望向窗外。


    沈乘風道:「你自從來了我們醫院都是這種狀態,休息還不如上班呢,一到休息日你話都懶得說一句。」


    徐熙年笑了一下,「可能我還沒被毒打夠。」


    「我看不是。」沈乘風嘲笑道,「你是心飛走了,就留下個軀殼麻木地在工作。」


    說完,沈乘風就大笑。


    徐熙年受不了他這笑聲,按開了車裏的音響,播放節奏動感的音樂,把沈乘風的聲音蓋了下去。


    「誒,還不讓人說兩句實話了!」


    沈乘風把音量調低,徐熙年又把音量調高。


    休息日,徐熙年在家裏躺了大半天。


    下午,院領導打來一個電話。


    「小徐,你去醫院幫我簽個字,他們都請假了,我在外院會診趕不迴來,就是上次訂的那批實驗器材收一下,不多,隻是幾個試用品,扔在倉庫就行。」


    「好,我現在過去。」


    徐熙年打車來到醫院,在領導辦公室見到了杜駿霖。


    杜駿霖拿著單子讓徐熙年代簽,「看來你們醫院過節的氛圍很濃鬱,領導都不在。」


    徐熙年有些驚訝,「送幾個試用品還需要杜先生親自跑一趟?」


    這種事一般隻需要公司裏跑腿的員工來幹就行,杜駿霖這種級別的根本不會管這種事。


    杜駿霖道:「我的下屬休假談戀愛去了,我閑著沒事,就過來跑一趟,順便請徐醫生吃個飯,還一次都沒有單獨感謝過你。」


    今天外麵的餐廳都是提前訂滿座位的,尤其是那些口碑比較好的店,人滿為患。


    杜駿霖為了避開人群,選了一家價格貴得離譜的西餐廳,隻有在這種地方才能找到多餘的位置。


    杜駿霖這人看起來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人都需要社交,徐熙年也不例外,來之前徐熙年沒有多想,如果知道是這種價格的餐廳,他就不來了。


    和普通朋友吃這種級別的晚餐,尤其是對方請客的情況下,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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