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就應該夠不要臉才對!周啟源暗自唾棄自己,要是當時膽子大點,現在說不定職稱都直接評上了。


    走在街上,他開始物色人選。沒錯,周啟源把目標放在人類上。


    同族不行,魅魔們一個比一個如狼似虎,他怕被別人嘲笑經驗不足,掛在論壇上:「震驚!竟有魅魔二十七歲還是處男,技術慘不忍睹!」狼人不行,他雖然喜歡毛茸茸,但他們體力太好了,又是出了名的那方麵很兇,他不想第一次就被搞到不省人事。惡魔、吸血鬼、精靈不行,除了高階魅魔,其他魅魔基本是墊底誰都能踩一腳的水平,萬一讓對方吃了,都沒地兒說理去。


    還是人類好,弱小,好糊弄,周啟源也更熟悉和人類相處。


    他溜溜達達三天,挑挑揀揀,不是嫌這個太壯就是嫌那個不好看。周啟源是想開了,決定放縱自我,但那也得獻身給個帥哥,第一次要有紀念意義。


    到第四天晚上,他餓了。魅魔的力量來源於性愛,像他這種已經成年卻沒有性經歷的魅魔,隻靠吃人類食物生活,能使用的法術少得可憐,而且餓得非常快。周啟源現在想吃個虎皮蛋包飯,貨架上還剩最後一個,他抬手,結果慢一步,讓別人拿走了。


    雞肉卷也可以,他這樣安慰自己,結果剛伸手又讓人搶了。


    靠,周啟源直罵自已運氣不好,看到貨架上還剩最後一個三明治,心想再一再二不再三,不會還有人跟他搶這個吧……沒料到、那隻手如影隨形,就卡在他摸到包裝的前一秒抓住三明治帶走。


    這迴周啟源忍不了了,他直接抓住那人手腕,拾頭怒目圓瞪:「你沒吃過飯嗎搶……」看到臉的那一刻,他把後麵罵人的話咽了迴去,語氣溫柔地說,「還沒吃就多吃點,給你。」


    「謝謝。」帥哥麵無表情,這句道謝聽起來也沒有半分誠意,說完就轉身拿著一堆速食品結帳去了。


    「不,不客氣。」周啟源小心髒怦怦直跳,感覺找到了獻身的對象。


    2


    魅魔的性愛知識考核分為筆試和口試兩部分,筆試主要考的是什麽體位技巧、能力問答,口試是考核實戰搭訕,如何騙人來睡覺。前者周啟源拿了95的高分,後者他請考官吃了三根冰棍兒勉強給打了個及格分。


    這世間大多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從腦中《歷屆魅魔初級職稱考核真題大全》裏搜索出大概三個符合場景的搭訕方式,可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於是像個癡漢,一路尾隨帥哥,打算找機會假摔到他身上。


    是怎樣的帥哥呢?鼻子漂亮,眼睛也漂亮,嘴巴沒看清,肯定一樣漂亮。不像人類了,像仙子一樣,周啟源思忖,這樣的美女……哦不,帥哥,是不是做大明星的?


    他一心不能二用,腦子裏想著事,行動就遲緩起來,一頭撞到電線桿上。


    「噝……」周啟源摸摸腦門,魅魔有兩顆小尖牙,這一磕他又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得淚眼模糊。他隱約聽到一聲笑,趕緊環顧四周看誰瞅了他的笑話,結果發現前麵的帥哥停下來,轉身看著他。


    周啟源半張著嘴,很尷尬,他盡力表現自然點:「hi,晚上好……」


    「你一直跟著我。」帥哥問,「這個三明治有那麽好吃嗎?」


    「不是!我……」周啟源急中生智,腦中浮現出2020年口試真題答案——示弱扮可憐是魅魔上門蹭炮的第一步。「我餓了很久,沒地方住,呃……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他狠命紮眼,擠出兩滴剛被咬到舌頭的眼淚。


    帥哥問他:「你叫什麽?」


    「周啟源,你呢?」


    「林玖。」對方沖他招招手,「過來吧。」


    3


    林玖家裏有些亂,他進屋把買的東西放進冰箱,周啟源偷瞄了一眼,好傢夥,裏麵啥都沒有。


    對方還算客氣,給他倒了杯水:「檸檬水,行嗎?」周啟源點點頭,一摸杯壁,冰的,這人連熱水都不喝嗎?


    「啊,謝謝你收留我,那個……」周啟源看著那人從桌底下掏出袋方便麵,打算直接掰開當幹脆麵吃,終於忍不住,「不煮嗎?」


    林玖說:「麻煩。」


    「……我給你煮吧,不會沒有鍋吧?」


    「有,沒刷。」對方很坦然。


    「唉……我給你刷。」周啟源站起來,他問林玖多大,林玖說二十六,他立馬支棱起來,「哦,比我小啊。你們這些年輕人,生活都這樣混亂嗎?鍋都不刷,你看你冰箱空的,就隻有碳酸飲料,到時候活不到四十歲就骨質疏鬆!哎呀,能吃口熱的幹嗎出去買涼的?」他還在老實當人類時學的是幼教,看到不健康生活的「小朋友」不由自主地就教育起來。


    林玖全程沒有反駁,就安靜地站在他旁邊看他煮方便麵,等到煮好盛到碗裏才說:「你不像無家可歸的樣子啊。」


    「咳咳……」周啟源被麵湯嗆到了,自己前麵這段話好像確實不符合設定,該怎麽圓呢?


    圓……圓什麽圓!他是魅魔啊,幹嗎跟一個人類講道理,直接上就好了,這個人類都把他帶迴家了,一看就是很好拿捏的樣子嘛!


    於是,周啟源放下碗拍桌子:「實話說了,其實我是魅魔,我要跟你,咳,那個,做愛……」


    他以為對方會大驚失色,結果林玖說:「好啊,等我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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