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自是沒法與楚琛比的。


    ……


    武安侯府中,秦婉兒在尋找機會完成那名神秘人交給她的任務。今日韓夢沁與楚琛一道離府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作為楚琛奶娘之女,她在這府中,還是有些薄麵的,隻要兩位主子不在場,料這府裏頭的下人也不敢為難她。


    秦婉兒心中存著事兒,沒分多少心思在手中正在進行的活計上,一個不留神,針便紮到了手,流出一絲血來。


    香雪見狀道:「姐姐怎麽心神不寧的,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些年,最早跟隨韓夢沁的墨蘭、墨竹都得了韓夢沁的重用,時不時便被派到外頭去為韓夢沁辦事兒,香草、香霧、香雪等幾個丫鬟自然也就頂替了墨蘭與墨竹的位置,成為了侍奉在韓夢沁身邊兒的丫鬟。至於跟她們同時被指派到韓夢沁身邊兒伺候的香花,因為暗地裏向韓父投誠,早就失了韓夢沁的信任,被打發走了。


    都說仆似其主,韓夢沁幹的風生水起,墨蘭與墨竹也因為平日裏幫韓夢沁行善事,在外頭有了極好的名聲,一個嫁給了一名八品官,一個嫁進了耕讀人家。三個香見狀,亦有些蠢蠢欲動。見識過外頭的世界有多寬廣之後,誰還願意被困在後宅這一畝三分地兒?


    韓夢沁手底下缺人,如今,就連香草也被派出去幫忙了。至於香霧和香雪,還需要幫韓夢我調-教好新的大丫鬟後,才能夠去外頭為韓夢沁做事。難得跟了韓夢沁這麽個好主子,她們辦事,隻有比從前更上心的。


    香雪知道韓夢沁對秦婉兒防備得緊,平日裏便有意無意地盯著秦婉兒,讓她沒有時間做多餘的事。


    秦婉兒本就心中有鬼,此時見香雪咄咄逼問,心中越發煩悶:「能有什麽事,不過是在想,侯爺什麽時候迴來罷了。我特意為侯爺製了鞋襪,待侯爺迴來,我正好拿給他試試。」


    香雪一低頭便看到她手中的半成品鞋子,撇了撇嘴。鞋子是最普通不過的樣式,瞧著有些土氣,做工粗糙,別說侯爺了,便是府裏的下人都不會穿著這樣的鞋招搖過市。還有那隨手擺在一旁的襪子,針腳粗疏,連線頭都露在了外頭,白白浪費了好料子。


    這樣不盡心,哪裏是一門心思掛在侯爺身上的樣子?


    她倒要看看,這秦婉兒究竟想做什麽。


    「秦姐姐,你若是想讓侯爺穿你製的鞋襪,女紅還得好生練習一下才是。譬如這線頭該好生處理一番,還有這配色和繡工……平日裏郡主給侯爺做鞋襪時……」香雪囉囉嗦嗦說了一堆話,全是在教導秦婉兒的。


    秦婉兒一麵心急如焚地計算著楚琛與韓夢沁迴來的時間,一麵還要聽香雪絮絮叨叨個沒完,心中像有萬千隻螞蟻在爬似的。她看到一旁的茶水,趕忙端來遞到香雪麵前:「香雪你說了這麽些話,也該渴了吧?趕緊用些茶水吧。」


    香雪柔柔一笑,婉拒道:「多謝秦姐姐關心,我不渴,咱們接著講吧……」


    秦婉兒一顆心止不住地下沉,看樣子,今日她又沒法完成目標了。


    好在秦婉兒的運氣還沒有壞到底,香雪又講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停住了。


    她不止停了,人還離開了。


    「方才我教你的,你好生迴想一下吧。我先出去看看侯爺命人為郡主燉的燕窩好了沒,過會子再迴來繼續教你。」


    天賜良機。


    這麽個念頭出現在秦婉兒的腦海中。


    她見四下無人,掏出懷中的那包白色粉末,仔細檢查了一番,揣著那包白色粉末就要往水井邊走去。想了想,她又半道折迴來拿了個桶,準備佯裝去水井邊打水的樣子。


    香雪在暗中觀察到她的舉動,一雙明亮的眸子中如同漂浮著寒冬臘月落下的陣陣飄雪,森寒徹骨。


    等了這麽久,侯爺這不安分的奶姐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秦婉兒提著水桶,輕挪著蓮步走近水井——這走路姿勢她練了許久,就是為了討楚琛歡心。可惜,從她決定去見那個人的時候起,這一切就都用不上了。


    一路上,大家看向秦婉兒的眼神都有些怪異。秦婉兒不知他們驚訝的是她一個奴婢為何要去學千金小姐走路,她一個一等丫鬟為何要去做粗使丫鬟的活計。她隻覺得,他們是不是看出了什麽,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終於,秦婉兒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水井邊。


    侯府占地麵積頗大,府中一共四個井,兩個主要的井,兩個備用的井,秦婉兒正是準備將這白色的粉末灑在府上每日都會用的井中。待她自己需要取水時,便去備用的井處取。


    誰知道,秦婉兒才剛從懷中掏出那包粉末,準備撒入井中,香雪就一聲令下,讓幾個粗壯有力的婆子製住了她:「秦姐姐,你不好好做繡活,鬼鬼祟祟地湊到井邊,這是想做什麽?」


    白色的藥粉包無力墜地,觸地時發出了一聲輕響。


    香雪的目光恨不得將那包東西剜穿,恨不得將秦婉兒活寡:「你竟要往大家素日裏喝的井水中投-毒?自你入了府,侯爺對你極為優容,府上大大小小的丫鬟們待你也很是尊敬客氣,你有什麽理由這樣害我們!」


    秦婉兒見被抓了個正著,也不再否認,她剛準備將自己對這個府上的不滿之情一一道出,好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吱嘎」一聲,侯府的大門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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