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把四個來春風樓逍遙快活的男子給嚇跑,眼瞅著又有一個要被嚇跑,賀楊和雲枝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位年輕郎君給安撫好。


    賀楊指著攤子上剛拆開布袋子的玩偶,開始熱情推銷:


    “這位公子,你快看看咱們這裏賣的玩偶公仔,那叫一個可愛別致。”


    “偷偷告訴你,這些玩偶可都是獨一份,別的地方都沒這稀罕玩意賣呢。”


    “要不要買一個迴去逗逗家裏的小娃娃,保證他們喜歡得不得了。”


    陳白岸看著這些五顏六色、做工精細的玩偶,還真就被吸引住了,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家裏可沒有小娃娃要哄。”


    賀楊繼續不遺餘力地推銷:“那買一個迴去逗逗家裏的美嬌娘唄。”


    陳白岸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我才不逗她呢,多費銀子啊!”


    賀楊秒懂。


    看來這位公子和他娘子的關係不怎麽好啊!


    也難怪他會來青樓尋開心。


    賀楊仍然不甘心就這麽放棄,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開始忽悠:


    “要不您考慮一下購買一隻如同我這般模樣的無臉男玩偶帶迴去,把它掛起來,據說能起到辟邪的作用呢!”


    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的雲枝枝聽聞後,迅速伸手打開身旁的一個布袋子,動作嫻熟而輕柔。


    她快速將原本還未拿出來展示的無臉男玩偶輕輕放置在桌麵上。


    陳白岸好奇地湊上前去,先是瞧了一眼小號無臉男玩偶,然後目光移向了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活脫脫就是個大大大號真人版無臉男的賀楊身上。


    不禁瞪大了眼眸,滿臉驚愕之色,驚歎道:“哎呀呀,這位仁兄,不得不說,您這仿妝做得真是惟妙惟肖啊,簡直和這無臉男玩偶一模一樣。”


    然而,他話鋒一轉,皺起眉頭苦著臉:“隻是不知道,這個無臉男玩偶能不能辟家中那頭兇悍無比的母老虎?”


    “我家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兇得很呐,要不然我也不至於大老遠跑到這兒來尋找溫柔似水、嬌柔嫵媚的青樓女子尋求安慰。”


    賀楊一怔,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但很快便恢複常態,幹笑兩聲迴應:


    “嗬嗬,至於能不能辟得了母老虎嘛,我倒確實不太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無臉男玩偶用來嚇唬嚇唬人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位兄台可真逗!


    他以為劈柴咩。


    真以為玩偶能治萬物?


    當陳白岸了解到一隻三寸長的無臉男玩偶竟然標價高達六兩銀子時,心中著實有些猶豫。


    不過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經過一番思量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將其買下。


    倘若辟不了母老虎,嚇唬嚇唬母老虎也不錯。


    雲枝枝怎麽也沒想到擺攤第一天,賣出的第一個玩偶竟然是無臉男。


    就在陳白岸滿心歡喜地準備將六兩銀子遞到賀楊手裏時,突然半路殺出一個程交金。


    隻見秦媽媽風風火火地從青樓門口衝了出來,恰好目睹了這即將成交的一幕。


    刹那間,她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整個人都炸開了鍋。


    這位陳公子可是春風樓的常客,算得上是他們這兒的老主顧了。


    然而此刻,居然有人膽敢在自家青樓門口與她爭搶客人,這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陳公子,咱們家的芸芸姑娘還在裏頭眼巴巴地盼著你呐!”


    秦媽媽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尖銳得仿佛能劃破雲霄。


    陳白岸捧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連忙解釋:


    “秦老鴇,我這幾日好不容易攢下的私房銀子如今都已花光了,隻能等過上一段時間手頭寬裕些再過來捧場咯。”


    話音未落,他便如同腳底抹油一般,迅速轉身離去。


    秦老鴇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怒火愈發旺盛。


    她猛地轉過頭,惡狠狠地瞪向眼前這兩個公然搶奪她生意的怪人。


    這兩人不僅穿著奇裝異服,模樣更是古怪至極。


    “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醜八怪,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跑到我這春風樓門口擺起攤子來了,還明搶老娘的生意,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秦老鴇雙手叉腰,怒目圓睜,嘴裏唾沫橫飛,繼續咆哮道,“信不信我馬上派人去官府報案,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賀楊毫無懼色地直麵她,言辭犀利地迴擊:“哼,你竟敢說我?你自己才是個不折不扣的醜八怪!不光是你,你們整個春風樓裏的青樓女子,沒有一個不是醜八怪!”


    緊接著,他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在你這青樓門口旁邊的這塊空曠之地擺個攤怎麽啦?咱們又沒有犯法!”


    “哪怕你去報官,那也是徒勞無功,根本奈何不了我們半分。”


    “再說了,咱們賣的東西可是實實在在的,都能帶迴去,你們賣的東西能帶迴去嗎?”


    “總而言之,我們攤子賣的東西和你們青樓賣的東西完全不搭邊。我們憑借自己的真本事賺取銀兩,又何須經過你的同意?”


    方才,他將秦老鴇那充滿嫉妒與眼紅的眼神盡收眼底。


    此刻心中別提有多得意了,隻覺得暢快淋漓、爽到不行。


    聽到這番話,對麵的秦老鴇氣得渾身發抖,怒目圓睜,剛要開口反駁,卻被緊跟在身後的江寶尋給及時攔住了。


    隻見江寶尋湊上前去,壓低聲音在秦老鴇耳邊悄聲低語:“秦媽媽,依我看您還是別再跟他們繼續爭執下去了。”


    “這兩個人,你可招惹不起。特別是那個身材瘦小的姑娘,據我所知,她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六皇妃——雲枝枝!”


    秦老鴇聞言,不禁微微一怔,麵露驚疑之色,同樣輕聲問道:“你這話……當真如此?”


    “應該假不了,你瞅瞅旁邊那位高高大大的壯漢,他就是六皇子的貼身護衛趙五。”


    “這兩人一個胖一個瘦,估摸就是雲枝枝和賀楊。”


    秦老鴇秒慫。


    連瞪他們一眼都不敢,哧溜一下就鑽進了春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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