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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齊修遠將路漫漫放進車裏後,欲迅速將車開走。


    路漫漫推開車門想要下車,被齊修遠一把給攔住。


    “你幹什麽?”齊修遠不解的問。


    他好不容易把她從鬧事人群中救出來,她若是就這樣走出去,不出三分鍾就又會被人圍堵住。


    “我想去個逝者的家屬解釋一下!”路漫漫說。


    從出事到現在,她一直都被堵在辦公室裏。


    無論她說什麽都沒有人聽,她需要找到家屬當麵澄清事實。


    “你不用去了!他們已經被人收買,從外麵請了一批鬧事群眾來刻意將事情鬧大。剛剛把你堵在辦公室裏,為首鬧得最兇的其中一個人就是他們請來的人,你現在出去無論做什麽都是徒勞,他們不會相信你的!”


    齊修遠攔著路漫漫給她說明原因,聽到他的話,路漫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麽會這樣?”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事情就發酵得這麽厲害,確實讓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可逝者家屬被人收買,又請人來鬧事,這……怎麽可能呢?!


    “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咱們先迴去,且看看這幕後到底是誰在操縱!”


    齊修遠剛來醫院也沒多久,一時間裏,他也不知道是誰在作妖。


    但那些鬧事的人他都觀察過,除了極少一部分是本院的患者以及家屬外,有一些鬧事人的舉止神情裏都透露著怪異,這不得不讓他把事情往壞的地方想。


    默不作聲的坐迴車裏,路漫漫想著有可能針對她的人,很快,她就確定了嫌疑人。


    “你覺得雲岫這個人怎麽樣?”


    心裏揣著懷疑,路漫漫鎖著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問。


    與雲岫幾次交手,路漫漫差不多大致了解了她的性格。


    她並沒覺得雲岫的心機有多深沉,隻不過因為齊修遠的存在,導致她對她抱有敵意。


    路漫漫無法確定雲岫是否會因為這樣的動機來陷害自己,她聽雲澤說起過,他說他們三兄妹是與齊修遠一起長大的,因此,她想聽聽他的看法。


    “怎麽,你懷疑是她?”


    齊修遠當即猜到了路漫漫心頭的想法,於是反問。


    遲疑了幾秒,路漫漫點頭迴答:“出事之前,雲岫曾揚言要把我比下去。而且她剛來醫院的時候也向我下過戰帖,她有足夠的理由陷害我。”


    同時,醫院裏也傳聞說逝者家屬不去找雲岫的麻煩,是因為雲家早已派出團隊解決了此事。


    而她路漫漫被推到風口浪尖,也全都是因為雲岫這個主刀人被保護起來,所以她才成了眾矢之的。


    “據我所知,雲岫雖然任性了一點,但她還不可能在你的背後使陰招。她的性格與她的大哥雲海大不相同,這一點倒是與雲澤很像!”


    出乎路漫漫預料的是,齊修遠竟然沒有懷疑雲岫。


    他出言為她辯護,路漫漫不知道是心裏委屈,還是什麽,她顯得有些煩躁。


    “不是她還能是誰?你的意思是我在醫院樹敵太多,有太多的人想置我於死地嗎?”


    路漫漫氣憤地踢了車子幾腳,想轉移心頭的憤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一顆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噬咬著一樣,讓她抓狂得難受。


    見狀,齊修遠無言的覆住了她的手。


    他溫暖的掌心透過手背給她傳遞力量,路漫漫心裏煩著,她神情有些不耐煩的推開了他。


    “漫兒,我知道這件事情與雲岫脫不了幹係,但她的手段還不至於這樣低劣。放心吧,我一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的!”


    關鍵時刻,齊修遠沒有get到妻子生氣的點。


    他以為她是因為沒有找到害她的人而生氣,殊不知是因為他維護別人,而沒有相信她。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用不著來還我。我路漫漫行得端坐得正,我不怕任何人的詆毀和議論!”


    憤憤的甩下這句話,路漫漫推開了車門。


    下了車以後,路漫漫直接朝著圍在醫院門口鬧事的人走去。


    她才跨出去兩步,齊修遠就追上她將其攔迴,並重新塞迴了車裏。


    “你放開我!”


    路漫漫心裏氣得不行,她拳打腳踢的想要掙脫男人的束縛。


    齊修遠雙手牢牢的控著她,快速的替她係好安全帶。


    “要我放開你可以,但你現在必須聽我的!你以為你行得端坐得正,那些議論你人就會對你手下留情了嗎?我告訴你,他們不會!他們現在就是想找一個替死鬼,你這樣橫衝直撞的走出去,隻會被他們的逼死,你知道嗎?”


    言語之力,齊修遠從來都不敢小覷。


    況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目的明顯,他又怎可將妻子置於危險之中。


    除了目睹趙司霆親昵撫摸路漫漫的頭發那一晚,齊修遠還是第二次對她發這樣大的脾氣。


    他的怒火將路漫漫震懾住,她神情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她黑亮的瞳眸裏倒映著他的身影,齊修遠看到了兩個盛怒的自己。


    控住她的雙手不自覺得鬆了鬆,齊修遠緩了緩神情。


    他沒想在她麵前發脾氣,自從在大戰中被路漫漫救一條命之後,他傲然的性子已經清冷了許多。


    這麽多年來,他似乎不曾這般動怒過。


    可與路漫漫重逢之後,他的情緒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波濤翻湧。


    “死就死,怕什麽?人固有一死,為捍衛自己的真理而死,我死得其所!”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烏龜,路漫漫重新伸出了脖子,昂起腦袋直視著男人的眼睛說。


    盡管鼓足了勇氣,可她心裏到底是底氣不足。


    她倔強的梗著脖子道,聲音卻弱如蚊蠅。


    “哪有那麽容易?要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手裏!”


    這女人動不動就說死,齊修遠真是氣得很。


    他沉聲低嗬,霸氣十足的樣子,令路漫漫不敢反駁。


    她隻能瞪著眼睛腹誹他,在這個空隙裏,齊修遠已經啟動車子,風馳電掣一般駛了出去。


    往日一個小時的車程,齊修遠今天隻用了半個小時。


    他帶著路漫漫來到南部水瓶湖半島,下車之後直接將她給抗進門,一路上驚呆了許多人。


    往日裏頗為靜寂城堡頃刻間猶如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乍然掀起了驚天巨浪。


    消息從前門一直傳到主城堡,兩人還沒有進屋,聞風而來的齊爺爺已經樂嗬嗬的從裏麵迎了出來。


    “哎呀,孫媳婦啊,爺爺可算把你給盼來了啊!快來快來,我今晚剛吩咐了海棠嫂燉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可香著哩!”


    還沒等齊修遠把路漫漫放下地,齊老爺子已經牽過路漫漫的手往餐廳方向走去。


    爺爺擋在身前,齊修遠不好把路漫漫放下來。


    他擔心把懷裏的人放下了不小心撞著他老人家,於是乎,他隻得繼續抱著路漫漫,任由爺爺慢悠悠的走在前麵,牽著他倆去了餐廳。


    來到餐桌前,齊修遠剛把路漫漫放下。


    路漫漫才在座位上定下神來,齊修遠的爺爺就已經拿起筷子夾著一塊兒紅燒肉往她嘴裏送來。


    睜圓了眼看著麵前紅澄澄的紅燒肉,路漫漫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讓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來給她喂吃的?老天爺要是見了,怕是會一道閃電劈死她吧!


    “爺爺!喂您孫媳婦兒吃東西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讓我來嗎?麻煩您到邊兒上去歇著好嗎?”


    還好在這個時候,齊修遠站出來幫忙了。


    他接過他爺爺手裏的筷子,自然的將那塊兒肉往路漫漫嘴邊送來。肉挨到唇邊,路漫漫沒法拒絕,隻得張嘴吞下!


    “是是是,你不就是欺負我你奶奶走得早嗎?你奶奶要是在,我會稀罕給你媳婦兒喂東西吃?我這還不是見你不懂事,給你做個示範嘛!你這小子從小就沒女人緣,連哄媳婦兒開心都不會!要不是看你長得像你爸,我還以為你是撿來的呢!”


    被自家孫子說叨,齊老爺子瞅著他就是一通嫌棄。


    梅馨看著兒子把路漫漫抱迴來,正要責怪他沒規矩。


    此刻聽到老爺子又是提修遠的奶奶,又是誤以為修遠是撿來的。


    她臉色一陣難看,忙的對老爺子解釋道:“爸,您開什麽玩笑呢?修遠當然是您的親孫子,怎麽可能是撿來的?”


    “哼,不是撿來的,也跟撿來的差不多!你看看他那樣子,哪裏有我們齊家人半點真傳?我當年娶他奶奶的時候我多自覺啊,鞍前馬後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全包,哪兒像這小子,討了媳婦兒還不好好哄著,還讓她受委屈……要我說啊,他就活該光棍打到底!”


    在梅馨麵前,齊治國可勁兒的貶低自己的孫子。


    他越是這樣說,梅馨就越著急。


    她原本打算找機會挑路漫漫的刺,可這會兒子被老爺子逼著,她竟是對齊修遠這樣說道:“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給你媳婦兒盛飯?”


    梅馨一邊催促兒子,一邊吩咐海棠嫂開飯。


    母親全被爺爺的節奏帶著走,完全忘了要替秦晴站出來反對路漫漫。


    事態果真全在爺爺的掌控之中,有他老人家在場,齊修遠便感覺如有神助。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齊修遠用崇拜的眼神看向爺爺,並偷偷對他老人家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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