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朝輕輕地笑了一聲,他安安靜靜躺在鍾樂身邊時,猶如溫順的大型貓科動物,當他翻身將鍾樂圈住時,宛如要讓自己領地裏的一切生物都折服於自己。


    傅延朝居高臨下,聲音透著危險的低沉,「你知不知道,這個時間這個氛圍,說這樣的話會有多危險?」


    鍾樂有點懵,他不懂傅延朝口中的危險是什麽。


    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他隻是單純覺得今天很開心,覺得跟傅延朝在摩天輪上碰了碰嘴唇時也很開心。


    電視裏晚上八點檔的愛情劇裏,他看見了晚安吻。


    鍾樂便想,男女主在談戀愛,可以有,自己跟傅延朝也在談戀愛,難道就不能有嗎?


    他沒料到傅延朝會有這樣的反應。


    傅延朝微微俯身,兩人氣息相交,彼此間的唿吸都更重了些。


    「那我不......」鍾樂弱弱開口,最後一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傅延朝的吻便已經落了下來。


    跟傍晚那個如同羽毛般的輕吻不同,沒有淺嚐輒止,那炙熱帶著強勢,占有欲十足。


    傅延朝的手貼著鍾樂的臉頰,舌尖靈活地撬開貝齒。


    黑暗中,視覺的缺失將感官給放大,傅延朝動情的吻讓鍾樂身體發軟。


    細細密密宛如雨點,又宛如排山倒海的洪流,靜謐的室內,隻剩下急促的喘.息聲,水聲......以及兩人的心跳聲。


    傅延朝很久後才放開鍾樂,他側身坐在鍾樂身邊,手指揩去他嘴角的濕漉,在漆黑中摩挲著他的臉頰跟脖頸。


    鍾樂幹淨得宛如一張白紙,這一點傅延朝最清楚不過。


    他慶幸屋子裏沒有開燈,慶幸鍾樂沒有發現自己對他的欲.望。


    傅延朝自顧自跟他解釋,「傍晚怕嚇著你,所以忍著。」


    傅延朝語氣曖.昧道:「現在不想忍了。」


    他聽見鍾樂重重的唿吸,卻遲遲未見他迴答,心中不免慌張,有點像是已經被對方看見自己是什麽德性,便懶得再掩飾地破罐子破摔。


    傅延朝問:「你感到討厭嗎?」


    隨後又說:「可是我以後還會對你做其他更親密,更過分的事。」


    傅延朝的手因為緊張而攥著拳,心也緊繃著,試探著問:「樂樂,到時候你不會因為討厭,就跟我分手?」


    剛才還兇得像要把鍾樂給吞了,如今又扮著可憐道:「我不想跟你分開。」


    鍾樂大腦還一片空白,身體綿軟,還沒能從剛才那宛如過電中緩過神來,就聽見傅延朝宛如被拋棄的大型寵物般,自怨自艾地發言。


    或許是因為當局者迷,或許是因為鍾樂真的太過單純,從未談過戀愛的他缺乏經驗。


    所以並沒發現什麽不對。


    被親被占便宜的是他,要伸出手順毛安慰對方的,也是他。


    鍾樂軟糯道:「不會的,我也沒有不喜歡。」


    鍾樂:「我就是......一時間有點沒適應。」


    這些日子的相處,鍾樂覺得傅延朝其實並不像表麵那樣冷漠孤傲,相反他打心眼裏覺得傅延朝是個很脆弱的人。


    鍾樂心想,傅延朝這麽脆弱,我一定不能讓他胡思亂想,便又道:「其實挺舒服的,你、你說得更親密的事,是什麽?」


    鍾樂結巴道:「要,要現在來嗎?」


    傅延朝的理智宛如轟然倒塌的大廈,血液流速加快,心髒收緊,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鍾樂很為難道:「可是到睡覺的時間點了,今天沒有做題,明天要把今天的份補上,可以等下次嗎?」


    他真的太乖了,語氣軟軟,到這個關頭還在跟傅延朝打商量。


    傅延朝深唿吸,克製地說:「可以。」


    鍾樂欣喜一笑,已經向傅延朝伸手,這小舉動仿佛像傅延朝討要擁抱而不自知般,「那快休息了,我明天要早起學習!」


    他習慣性挨著傅延朝,想著今天的開心,玩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


    初雪撲簌簌落下,聖誕節這天,鍾樂度過了多年以來最難忘最喜悅的一個生日,他並不知道,傅延朝也跟自己一樣,多年以來,今日才真正得償所願。


    兩人確定戀愛關係的事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但顧堇跟曹宇暢總覺得傅延朝跟鍾樂之間的氛圍,好像不太一樣了。


    用顧堇的理解來說,之前的傅延朝對待鍾樂,那簡直百依百順,卑微至極像個舔狗,如今能看出鍾樂其實對傅延朝也很好。


    下課時,會跑去給傅延朝買熱飲,跟他說天冷,傅延朝打球時,鍾樂居然捨棄暖和的教室,主動去籃球場內,抱著書安靜等傅延朝。


    這些隻是淺麵的,甚至在傅延朝忘記帶課本時,鍾樂這樣的好學生,會主動站起來,對著老師撒謊說:「傅延朝的書給我用了,老師,其實是我沒帶。」


    老師本就不會對傅延朝怎樣,更是喜歡鍾樂這樣又乖成績又好的學生,聽後立馬道:「哦,下次記得要帶啊。」


    隨後還對著傅延朝說:「幫助同學是好事,那你把凳子搬過去,這節課就坐鍾樂旁邊聽吧。」


    顧堇忍不住感嘆,總覺得傅延朝身後有一條看不見的尾巴,此刻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而鍾樂,雖然耳朵紅了,但身體已經先一步挪了挪凳子,將桌麵也空出來了一半,像是迫不及待傅延朝的到來。


    「真談了啊?」下課的時候,躲在衛生間偷偷抽菸的顧堇問傅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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