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而且我時間緊,跟人家約好了不能遲到。


    我沒跟他客氣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不過我一身的水,弄濕了人家昂貴的真皮座墊有點不好意思。


    我謝過他,剛好剛才那人發地址過來,我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司機發動汽車,我被大雨淋的像個鬼,就掏出小鏡子試圖補個妝。


    可是雨天路堵,車子走走停停,我正在畫眉毛,車子忽然停下我手一抖,粗眉直穿雲霄。


    司機很禮貌地跟我道歉,我說沒關係,悻悻地用手背擦掉眉毛。


    身邊的人目不斜視,仿佛我不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我就要遲到了。


    我很焦灼,焦灼到化妝都沒了心情。


    “要不然靠邊停下吧,我跑過去。”眼看還有兩個路口了,還堵著呢。


    “天氣不好,不是你一個人堵。”慕禦城終於說話了,他是看著窗外的,要不是車裏除了司機還有他兒子就我們倆人,我真不確定他是跟我說的。


    他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好容易到了地方,車剛停下我匆匆地說了聲謝謝拔腳就往裏麵跑。


    這應該是我雇主的公司,我在前台登記完之後就匆匆跑進電梯。


    電梯轎廂裏的鏡子很清楚地映出我此刻的尊容。


    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臉上的妝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額頭上的眉毛還沒擦幹淨。


    我滿包裏找紙巾,這時候從電梯外走進來一個人,遞給我一塊手帕。


    我抬頭,還是那個慕禦城,孩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的正香。


    我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他問我:“幾樓?”


    “呃,十六樓。”


    他幫我按了樓層,我在心裏直犯嘀咕。


    這是巧合呢還是他跟著我進來?


    雖然我撿了他兒子,但是還不至於有魅力到他一直跟著我。


    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孩子的小手垂在他身後,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手。


    軟軟的,肉肉的。


    那孩子明明在熟睡,我的手指頭剛放在他的手心他就緊握住了我的手指頭。


    嚇了我一跳,我抬頭去看他,他還是睡的很香,可小手攥著我的手指攥的也很緊。


    我想抽出來,可剛一動彈他就哼了一下,我都不敢亂動了。


    我正在跟那隻小胖手做鬥爭的時候,電梯門開了,慕禦城抱著孩子大步走出電梯,可憐我的手指頭還在孩子的手心裏,我隻能一路小跑跟著他們。


    我的樣子肯定很猥瑣,因為一路上都有人在看我。


    忽然,慕禦城停了下來,我就一腦袋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咚的一聲,我的頭發是濕的,把他的白色襯衣都撞出了一個圓圓的印子。


    尷尬的我想去死。


    “淩小姐嗎?”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跟我說話。


    他聲音熟悉,應該是電話裏的那位。


    我說是,他點點頭:“淩小姐跟我來。”


    我忙著跟慕禦城道歉,他倒是蠻好講話:“淩小姐,你隨意。”


    我隨意不了,我笑的訥訥的:“我的手,還在貴公子的手心裏。”


    他低頭看了一眼,我聽到了他的低語:“他睡覺除了一隻鴨子公仔不會碰任何東西的。”


    “可能,我比鴨子公仔強一丟丟。”我笑說。


    我的笑話不怎麽樣,他看著我,看得我很吃癟。


    我又抽了抽我的手指頭,但是那孩子攥得更緊了。


    “淩小姐,你是麵試?”他問我。


    “嗯。”


    “那你介意抱著我兒子一起麵試?”


    “呃。”我倒是不介意,但是我覺得麵試官應該會介意。


    可能慕禦城的氣場太強大了,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我懷裏抱著一個小男孩坐在會客室裏等著我未來的老板來麵試我。


    我要怎麽跟人家解釋,因為我很有親和力,至少比一隻鴨子公仔有親和力?


    可孩子睡的太香了,他趴在我懷裏,臉蛋鼓鼓的,我也舍不得叫醒他。


    我在想,如果我的孩子現在活著的話,差不多也這麽大了。


    可我連男孩女孩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低頭親他一下,我的嘴巴還黏人家的臉蛋上的時候,門推開了。


    我抬頭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那個人關上門,走到了我對麵坐了下來。


    他換了衣服,淺咖色的襯衫,沒有係領帶,第一顆紐扣沒有扣,健碩肌肉若隱若現。


    他打開藍色的文件夾低頭看一眼,又抬頭看我:“淩笙歌淩醫生?”


    “我是。”


    “我是慕禦城,為我的兒子慕郡忻聘請家庭醫生。”


    “哦。”


    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麽一開始他就知道我姓什麽,他應該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原本我自己覺得我挺聰明的,但是在慕禦城麵前,智商嚴重掉線。


    “看簡曆你原來是學遺傳學的,為什麽四年前又讀了兒童心理學?”


    “除了遺傳病和某些生理性疾病之外,有的兒童患的病很大一部分是心理原因。”我迴答。


    他凝視著我,我忽然發現他沒戴眼鏡了,不隔著那層沒有溫度的鏡片,會讓我覺得他的眼睛更深。


    我真有點好奇他太太長什麽樣,他這麽好看,生的孩子也這麽好看,太太肯定也很好看。


    “淩醫生。”


    他喊我,我剛才愣神了。


    “啊,我在。”


    “我看了你的履曆,你有過家庭醫生的經驗。”


    “嗯。”


    “一共九次。”


    “嗯。”


    “但是你被投訴了九次。”


    現在是信息時代,我身體哪裏長了個痦子都瞞不住,更別說我被投訴的事情了。


    我挫敗地哼著:“是。”


    “原因是。”他仔細看著履曆:“你帶孩子去做親子鑒定?”


    我更挫敗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


    實際上,我當兒童家庭醫生的初衷就是找我的孩子。


    可能,像我這樣劣跡斑斑的家庭醫生,即便我撿了他的兒子,他也不會聘請我的。


    我垂頭喪氣,我的錢包裏隻剩下最後一個銅板了,等會打車迴家的錢都不夠。


    他合上履曆走到我麵前把孩子抱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隨著他拉開門的聲音,我知道沒戲了。


    我正要站起來,忽然聽到他說:“淩醫生,你被聘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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