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隻不好意思了,這一歪頭看她,臉頰軟在茶幾上,眼睛帶著質疑,卻也帶著小欣喜,問:「真的嗎,程姐姐?」


    程嵐看著傻乎乎的易小隻,掩藏了她內心的不理解,帶著一點兒故意,還有試探地問他:「怎麽,你自己還能不相信啊。」


    易小隻重新看著那些厲清河親自給他列印出來,方便他做標記的習題,但卻覺得眼前的字在跳動,看都看不清了。


    他嘟噥說:「厲先生太好了。」


    程嵐對他的反應好像很滿意,好像就連易小隻都承認了,她的想法就不算是錯的。


    易小隻又靦腆地笑了起來,說:「我運氣真好。」


    程嵐挑眉,承認他說的。


    他運氣好,這讓人有一點兒羨慕,甚至是嫉妒,那也很正常。


    隻是運氣這種東西,對像他們這些平常人來說,竟然也不公平一點兒。


    程嵐正想著入神,易小隻問她:「程姐姐,你為什麽沒有帶習題啊?你沒有列印出來嗎?」


    程嵐這拿出自己的手機,說:「我把題庫下載下來了,在手機上翻看一下就好了。」


    易小隻有一點兒震驚,問:「那,那怎麽做題啊?做錯了怎麽辦,怎麽標記呀?」


    程嵐慫肩,「又不是填空題,對錯,選擇題而已,多看幾遍,看到有感覺就行了,列印還得花錢呢。」


    易小隻這才知道,這場考試對程嵐這些人來說,其實是一件不用怎麽放在心上,就能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能夠做好的小事兒。


    易小隻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跟別人的差別。


    易小隻現在眼也不花了,不覺得眼前的字跳動,也不再去想厲清河喜不喜歡他了。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習題,說:「程姐姐,你真厲害!真聰明!」


    程嵐也算不上謙虛,「哪有。」


    易小隻:「比我厲害,就是聰明!」


    程嵐還有沒有想好說什麽,易小隻又嘟噥說:「我也不笨。」


    是程嵐聰明,不是他笨。


    他都這樣說了,一向自認平庸的程嵐,隻好承認自己聰明了。


    就是她看著易小隻,覺得跟他說話,很舒服。


    她不知道這個舒服的由來,沒有想通究其根本,是因為易小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別人攀比。


    也從來沒有想過,任何人比他優秀,有什麽不對的。


    易小隻本來是想跟程嵐一塊兒好好複習的,結果漸漸地,易小隻發現程嵐早就已經背了所有題庫了。


    說是一塊兒學習,反倒成了程嵐在幫他。


    易小隻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知道程嵐平時很辛苦的,要掙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要支撐一個成年人所有基本技能,像是開車這種事情,需要的所有費用。


    他不想耽誤程嵐的時間,不讓她幫自己了。


    易小隻:「程姐姐,我自己學就好了。」


    程嵐是真心不介意幫他,畢竟易小隻也帶自己見了自己想見的世麵,她在易小隻那裏得到了等價交換。


    程嵐客套說:「沒事兒,這又不麻煩。」


    易小隻:「程姐姐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程姐姐迴家吧!」


    其實就算隻是坐著,程嵐也是樂意在這裏待著的。


    但易小隻既然這麽說了,她也該迴去,趕緊找找自己假期能夠做的兼職,又或者是迴去繼續鉤織了。


    程嵐起身,又在這個房子裏看了一眼:「……那好。」


    將程嵐送走後,易小隻本來想自己學習的。


    可他迴來的時候,就看到厲清河站在書房的門口,像是在等著他。


    易小隻捂著自己的屁股就要過去,「厲先生!」


    還站在門口的程嵐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就這麽站在那裏聽著。


    厲清河:「小隻,拿上你的東西,過來。」


    程嵐走了。


    厲清河將書房桌子上的電腦挪開,將一併文件也收拾了,騰出地方來。


    他讓易小隻坐到自己的懷裏,手上的鋼筆在紙上勾勾畫畫,一道題一道題地給易小隻加深印象。


    兩三個小時下來,易小隻對這場考試更加的有信心了。


    易小隻:「厲先生真厲害!」


    厲清河之前將那個程嵐放在眼裏,隻是因為不認識那個程嵐。


    現在認識了,聽易小隻這麽誇自己,他在易小隻的麵前,隻有自己專業上的成就感而已。


    就如他一貫的心境,居高臨下,不屑於跟任何人比較。


    他擁著易小隻,抱著他搖搖晃晃的,跟他耳鬢廝磨,享受著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家庭。


    易小隻嘆了一口氣,還在愧疚呢,說:「程姐姐都已經全都學會了,我還叫她過來跟我一塊兒補習,都是她在幫我了,我都沒有幫過她,好像還耽誤她做兼職了。」


    厲清河問他:「她是大學生嗎?」


    易小隻點頭,「嗯,她是大學生,上大三了。」


    厲清河:「你要是覺得愧疚的話,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可以告訴她,她以後實習,又或者是畢業的時候,要是有興趣到天昇集團旗下的一些產業,甚至是其他行業工作的話,你可以幫她,迴家跟你家的厲先生提一下。」


    易小隻看著厲清河,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急著保證一樣,說:「厲先生,程姐姐是一個非常非常努力的女孩子!她在學校參加好多活動呢!她還在學校拿了獎,拿了好多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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