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上竟然也有一大塊。


    厲清河看著,唿吸深沉了一些,明顯是生氣了。


    但也隻是氣了一瞬,就問:「摔成這樣?」


    他甚至是懷疑了,真的是摔成這樣的嗎?


    「嗯,」易小隻都忘了被人踹的那一腳,再說也不知道踹自己的是誰,「啪——的一下,就在食堂摔了,人家都在看我。」


    說著,易小隻還覺得慶幸,覺得自己明智,說:「還好我買的雞腿兒已經被我吃光了,不然就髒了,多浪費。」


    易小隻說的,實在不像是假的。


    厲清河摸著他腰上的烏青,說:「去醫院吧。」


    易小隻不願意去,還朝著床角躲,還是厲清河說了一句:「去學校的醫院」,易小隻的眼睛才亮了一下。


    厲清河拉過他,一邊給他繫著扣子,一邊看著他。


    他也是有點兒琢磨不透易小隻了,易小隻好像是對這個學校的一切都挺有興趣的。


    厲清河問他:「易小隻,你是不是想當一個大學生啊?」


    易小隻點頭,說:「嗯!」


    厲清河給他係好了扣子,又給他整理了一下:「那跟你樂意跟我相親,樂意跟我結婚有關係嗎?」


    「奶奶說的,」易小隻伸著胳膊,讓他給自己捲袖子,「說我要是跟你結婚了,你平時教教我的話,我不就跟一個大學生沒什麽兩樣嗎?」


    厲清河甚至都有一點習慣了,這會兒還能笑笑,說:「所以你願意跟我結婚,真就是因為我是個大學教授?」


    易小隻想了一下,說的確切一點兒,說:「因為你聰明!」


    「我也聰明,」易小隻得意地晃腦袋,「能考上大學,能上大學呢,我才不傻!」


    厲清河想說他傻,但是忍住了,話到嘴邊兒,說了一句:「走吧。」


    這到了學校的醫院,急診醫生見了厲清河,先是愣了一瞬,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厲清河就說:麻煩給他安排一個床位。」


    這個趙醫生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看了一眼不像是有什麽事兒的易小隻,說了一聲:「行。」


    易小隻坐在病床上,厲清河又讓他躺下。


    另一個病床上的男生覺得好像看到了易小隻,翹著自己受傷的腿將身子給撐了起來,扯了一點兒簾子看了過去。


    但病床上的易小隻被厲清河的身軀擋著,他又不好看的太明目張膽,就又躺迴去了。


    易小隻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這裏亂看著。


    厲清河將他身上穿著的襯衫往上麵扯了一點兒,問那醫生:「他這傷,能是摔出來的嗎?」


    這坦蕩的懷疑讓易小隻直接就看向了厲清河,嘴唇也抿住了。


    腰上烏青一片,看起來挺嚴重,醫生神色凝重的「呦」了一聲,手過去按了兩下,說:「這是跟人打架了吧?」


    隔壁那個男生一聽,有點兒慫了。


    心想,多大個人了,怎麽還告家長呢。


    這雖然不是他踹的,但踹易小隻的人他認識啊,還是一塊兒玩兒的。


    易小隻看著厲清河冷起來的眸子,覺得喉嚨有一點幹澀,說:「……我,我今天在學校遇見我哥了,他讓我跟他們一塊兒去玩兒,我不想去。」


    「然後我就端著盤子跑。」


    「他們追不上我,就踹了我一腳……」


    「然後……」


    易小隻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就趴地上了。」


    醫生神色凝重的說了一句:「都不小了吧,這能踹成這樣,還能是開玩笑啊?」


    厲清河在床邊坐下,手過去。


    那醫生把手給挪開了。


    厲清河摸著他腰上的淤青,皺眉問:「誰踹你的?叫什麽名字,知道嗎?」


    隔壁咽了一口口水,又掏出了手機,悄摸著發著消息。


    易小隻搖了搖頭,傻乎乎地說:「不知道。」


    厲清河又問:「那長什麽樣?」


    易小隻又搖頭,說:「厲先生,我不知道……」


    「……」厲清河就這樣看著他,「他們讓你跟他們去一塊兒玩兒,你去了嗎?」


    易小隻眼珠子亂晃著,聲音越來越小,「去了。」


    厲清河:「人家把你踹成這樣,你還跟人家一塊兒去了,人家長什麽樣,你怎麽會不知道?」


    易小隻被厲清河兇的縮脖子。


    他就是不知道。


    他隻知道有人踹了他,但踹他的那個人,他一眼都沒有看。


    雖然也跟人家一塊兒去玩兒了,但也沒管那樣一幫人中是誰踹的自己。


    醫生都無奈地笑了,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心大啊。」


    厲清河看了易小隻半晌,嘆了一口氣,說:「那人跟你哥認識?你哥在哪兒?」


    易小隻不想讓厲清河見到他哥,他覺得他哥要是對他不好的話,自己在厲清河的麵前很丟人。


    厲清河見他不說話,不想當著外人的麵逼迫他,又對那醫生說:「這需不需要拍了片子什麽的?」


    醫生笑著說:「這倒也不至於。」


    厲清河又撈著易小隻的手,將他的袖子給卷了起來,說:「那麻煩先幫他處理一下。」


    在醫生給易小隻處理傷口的時候,易小隻還扯著厲清河的袖子,小聲地叫他:「厲先生。」


    厲清河不搭理他,卻一直拿著他的手,在易小隻疼的皺眉的時候,也跟著他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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