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洪禮推醒了熟睡的薑謙,壓低了聲音,「京城送來新的消息了。」


    薑謙瞬間困意全無,坐起身子,捏了捏鼻樑骨,問:「京城是不是出事了?」


    洪禮點頭,拿出翻譯好的電文,正想去點燃油燈,卻被薑謙拒絕了。


    薑謙湊到了窗邊,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上麵的字,短短的幾行字,短短幾天的時間,沒想到京城就出事了。


    薑謙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臉色越發的難看,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


    洪禮心中惴惴不安,能夠讓主子有這兩種表情的。


    除了夫人怕是隻有皇後娘娘了,難不成是這兩位出事了?


    薑謙思慮片刻後,從行李裏拿出了一塊兵符,交給洪禮,神色凝重的說道:「你拿著兵符即刻去調兵。」


    「主子怎麽突然間就要調兵了,難不成有人要害我們嗎?」


    薑謙搖頭,「陛下,皇後娘娘和公主幾乎同時遇刺,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也可見這些人是何等的猖狂。」


    「他們越是如此,越說明我們之前的方向是對的,既如此,就看誰的速度快了。」


    原本他是打算採取懷柔政策,之前的幾撥人將江南攪亂的不輕,他也擔心這些人會狗急跳牆。


    可是如今他卻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了。


    敢對當朝皇上皇後娘娘動手,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必要太客氣。


    「是,我這就去。」


    「一定要小心。」


    薑謙聲音在黑夜中透露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崔正白就被鼓聲吵醒了,片刻彷徨後麵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怎麽迴事,是戰鼓聲,這裏怎麽會有戰鼓聲?」


    難道他們遇到土匪了?


    聽上去不像啊?


    崔正白連忙讓隨從去打聽。


    快速的穿好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沒多久隨從就一臉焦急的迴來了。


    「公子,是鄚州刺史帶兵來了。」


    「帶兵?他想幹什麽?」


    鄚州兵力強悍,距離此地不過百裏,但是沒有陛下的旨意地方駐軍是不能私自調動的。


    「什麽時候來的?」


    「聽說是昨天晚上來的。」


    昨天晚上,安排在外麵的人怎麽也不說一聲?


    會不會是出事了?


    崔正白衝出了房間,看到不遠處集結起來的士兵,一個一個的人頭起碼得有上千人。


    驛站門口,薑謙和風塵僕僕的鄚州刺史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鄚州刺史一臉的興奮,摩拳擦掌,能夠讓一個刺史如此的激動,怕是隻有軍功了。


    薑謙要對付誰?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崔正白心裏也泛起了嘀咕,一路上他對薑謙算是有所了解,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哪怕是別人指著鼻子罵他,指責他是奸佞,他也從來麵不改色。


    事後也沒有做些報復的舉動。


    如此溫潤的一個人現在卻調集了軍隊,他就不怕被扣上一個犯上作亂的帽子嗎?


    「不對,薑謙不過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哪裏能夠調動地方部隊。」


    「小的問過了,聽說是用兵符調動的。」


    崔正白瞪大了眼睛,「兵符?皇上竟然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給他了。」


    說完又覺得後怕。


    皇上將兵符給了薑謙,看樣子這次不把江南的問題理順清楚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準備筆墨,我要寫信。」


    「公子,外麵都是監察部的人,我們的信怕是送不出去吧,萬一落在了對方的手裏?」


    「不用當心,即便是落在監察部的手裏也沒有什麽。」


    崔正白斟酌著寫了一封很長的信,直接讓驛站的人送到江南崔家。


    沒多久,信就落在了袁立的手裏。


    他看了一遍,嘴角微勾,「把信送迴去,不要讓人發現了。」


    難怪陛下是崔正白是世家難得的聰明人,如此的識時務真是讓他們太省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薑謙一改往日謙和的態度,遇到不合作的官員,直接派兵捉拿按壓。


    絲毫不擔心沒有證據。


    笑話,有監察部的人隨行沒有證據也能找出證據來,況且這些人本身就不幹淨。


    江南的官員怨聲載道,合力討伐薑謙,讓他滾出江南,甚至一路上沒有出現的刺客也出現的頻繁了。


    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靠近薑謙。


    鄚州刺史十分的配合,隻管抓人拿人,跟著薑謙跑了一圈腰包也肥了不少。


    「主子,鄚州刺史他們私底下拿了不少的東西,可要他們拿出來?」


    薑謙頭都不抬,「讓人家辦事總要給一些好處,要不然以後誰還會給你辦事,反正他們拿的也不多。」


    鄚州刺史還是很會把我分寸的,也因此薑謙對他很放心。


    鄚州刺史發覺薑謙和其他的大臣不一樣,沒有那麽迂腐,也覺得這一趟來對了。


    討伐的聲音不斷地傳迴京城,都被洛廷燁給壓下了。


    洛廷燁還親自承認兵符是他給的,並且讓沿途的衙門和駐軍配合。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全力支持薑謙了。


    最忙碌的就是吏部了,薑謙走到一個地方,吏部的人就要斟酌著安排新的官員過去,有陛下親自盯著,吏部的人也不敢放水,更不敢安排和世家有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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