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苗思考了片刻,「也好。」


    薑苗托人去鎮子上賣了一些米麵肉,又買了兩塊適合老人的布,拎著一大堆東西來到了老房子。


    老房子離村長家不是很遠,遠遠的就看到了。


    這一年,村子裏的人賺了錢,家家戶戶的日子好了,房子也比之前蓋得好了,老房子周圍都是青磚房。


    如此一來,老房子就顯眼多了。


    薑老太正在餵雞,沒有了兒子兒媳婦在身邊,她的日子反而愜意了起來,一日三餐都有人管,閑來還能養養雞,隔三差五還能吃到葷腥,也算是過得比較好了。


    就是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奶奶。」


    薑老太以為自己聽錯了,搖了搖頭,不可能是阿苗的聲音,她已經去外地了,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迴來了。


    薑苗再次打量著老房子,根本就不像是能夠住人的樣子,村子裏住的最差的人家的房子也比這裏的要好。


    薑苗的心一下就軟了,聲音溫柔了許多,「奶奶。」


    這次薑老太聽清楚了,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妙齡姑娘站在家門口,身上穿著好看的綢緞,精神熠熠的像是花骨朵似的。


    「你是?」


    薑苗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戳中了,她耐心的又叫了一遍奶奶。


    薑老太手裏的盆子瞬間掉落在地上,雙手顫抖的朝著她伸過去,「你是阿苗?」


    薑苗緊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扶著她坐下。


    「是阿苗是我的,阿苗迴來了。」


    薑老太激動的哭了起來,一隻手抹眼淚,一隻手死死的拉住薑苗的手,生怕她下一秒會離開。


    薑苗嚐試了幾次都沒能抽出手,索性任由她拉著。


    薑老太哭了一會兒,拉著薑苗說了好多的話。


    無外乎就是她後悔了,想繼續和大房一起生活的話。


    薑苗卻沒有答應,過去的事情她和大哥雖然不在意了,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他們不是聖人,做不到和當初一樣。


    與其住在一起尷尬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不如分開住。


    「奶奶這裏不能住人了,稍後你收拾收拾東西搬到作坊裏住吧,那裏進進出出的有很多人,他們還能夠照顧你。」


    薑老太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她哪裏聽不出來薑苗話裏的拒絕。


    薑老太知道過去自己做的很過分,也不奢求他們能原諒,可到底心裏是傷心的。


    「阿苗,你是不是還在生奶奶的氣,奶奶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能給奶奶一個機會嗎?」


    「奶奶已經這麽大歲數了沒幾年好,活了就想兒孫都在身邊,你二叔二嬸不管我了,如今就隻剩下你和你大哥了,難不成你們也不管我了。」


    薑老太又哭了起來,很傷心的哭。


    她後悔了,當初了她為什麽要聽老二媳婦的,好好的孫子孫女都折騰沒了。


    薑苗嘆息一聲,安慰道:「奶奶,我和大哥要去京城,大哥要去考進士了,怕是要兩三年才能迴來,家裏的房子也能住,但是離村長家實在是太遠了,吃飯不方便,作坊裏有現成的房子,沒事兒你還可以四處溜達溜達,等我和大哥迴來了,再接你一起住。」


    薑老太一聽大孫子要考官了,頓時敞亮了不少。


    「我聽你的,我去作坊裏住,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大哥都要考官了,你爺在的時候就說你大哥聰明,說將來家裏的一切就靠你大哥了,我當時還不信,還是你爺爺眼光好。」


    她要是有老爺子一半的眼光,也不至於會選擇二房那兩個沒心肝的傢夥。


    薑老太突然哭了起來。


    薑苗以為她是感動的,安慰了幾句,誰知薑老太太哭得更兇了。


    阿苗這麽好,她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要把她賣給老鰥夫,她不是人啊!


    薑老太心裏懊悔極了,差一點哭暈過去。


    薑苗嚇得夠嗆,生怕奶奶就這麽過去了。


    「奶奶,你別哭了。」


    薑老太也想不哭,可是不知道怎麽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阿苗,奶奶謝謝你,過去奶奶那麽對你,你還對奶奶這麽好,奶奶真不知道怎麽麵對你啊。」


    薑苗:「……」


    「敢在我們村子裏欺負人,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本就搖搖晃晃的院子門突然被踹翻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沖了過來,見狀連忙將薑老太護在身後,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你是誰?怎麽來我們村子裏欺負老人?」


    薑苗覺得他眼熟,但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小夥子身材消瘦,個子挺高,像是一根樹杆子似的,村子裏同齡的孩子大多身材強壯,一路走來很少見到有瘦的孩子。


    這個小夥子倒是不一樣,看他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家裏吃不起肉的,怎麽如此消瘦?


    薑苗笑眯眯的問:「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麽記不起來你是誰了?」


    「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薑海子。」


    薑苗眼睛一亮,「你是海子?你小時候明明是個小胖墩兒,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瘦了?」


    薑海子也覺得她眼熟,好半天才認出來,「你是……是薑苗?」


    薑苗笑著點頭。


    薑海子臉難看了起來,「村裏人說你去外麵學習去了,怎麽一迴來就欺負你奶奶?不知道你奶奶過去向著你二叔一家,對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她畢竟年紀大了,你怎麽能夠一迴來就氣哭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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