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放下手上的鸚鵡,走到那個婢子的身前。


    “你好大的膽子。”秦婉婉不怒自威。


    那個婢子瑟瑟發抖:“我,我不知道。”


    顯得楚楚可憐。


    秦婉婉也道:“對啊,她不可能這麽笨,還自己來。”


    月娘也起身,走到秦婉婉跟前:“除夕夜,府上發生了一件事,想必她也是了解人心吧,覺得我這段日子應該是全然信他們的。”


    那個婢子的神情才有一絲慌亂。


    玉劍一手刀劈向那個婢子的後背:“說不說?”


    那婢子吐出一口血:“我說我說。”


    “是二房,雲盛公子讓我來的。”


    仔細打量那個婢子,是有幾分姿色的。


    “你之前就與二房有勾結?”


    那個婢子捂著心口:“我從前就是雲盛公子院裏的,可主母瞧不得我,將我送到了這邊的廚房做洗菜丫鬟。”


    秦婉婉見慣了這些伎倆:“是嗎?莫不是你爬了主家的床吧?”


    那婢子臉刷一下就紅了,沒有否認。


    月娘又問:“這是什麽毒?”


    那婢子趕忙從懷裏掏出來一包藥粉:“這不是毒藥,這是催情藥。”


    “薑雲盛給我下這個藥幹嘛?”


    “雲盛公子沒說。”


    “你是叫小紅對吧?你家中還有一個母親、一個弟弟,你能來這邊的小廚房,而不是被發賣出去,就是因為你母親在這邊求了國公爺的一個恩準對吧?”


    月娘記得這樁事,一個在廚房幾十年的嬤嬤,突然求道薑鬆瑞跟前,說想把她女兒從二房那邊帶過來。


    看著小紅的臉色由紅轉白,月娘繼續說:“你弟弟現在也在國公府的學堂讀書。”


    月娘嫁過來後,便為國公府那些家生子單獨設了一個學堂。


    “我們大房這邊沒有什麽地方對不住你吧?”


    小紅連連磕頭:“千錯萬錯,都是小紅的錯,請少夫人不要牽連我的母親和弟弟。”


    這個結果,月娘很滿意,於是先對玉劍說:“你去,將她的母親和弟弟帶來。”


    小紅在地上頭都磕破了,也是真用了力氣的。


    秦婉婉在一側沒有說話,其一這是月娘的家事,其二,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可不願意又當又立。


    沒多久,玉劍就將人帶來了。


    張嬤嬤看著跪在地上又是頭破,又是血流的小紅,知道這死丫頭得罪少夫人了,也拉著小紅的弟弟跪下。


    “少夫人恕罪啊,這死丫頭笨手笨腳的,可她是無心之失啊。”


    月娘冷笑一聲:“嬤嬤都不問問她犯的什麽錯就說她是無心之失?下毒也是無心之失嗎?”


    “下毒?”張嬤嬤震驚得險些暈過去,追著小紅就打了起來,邊打邊罵:“你這不省心的死丫頭,你就是來要債的,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玉劍將兩人強製分開。


    月娘才對著慘兮兮的小紅道:“你塗些脂粉蓋一下,去告訴薑雲盛,你已經給我下了毒了,至於你的母親和弟弟,我會先幫你照顧著。”


    小紅連連稱是,月娘又道:“我現在還是國公府的少夫人,國公府世代武將,二房卻是選了文這一條路,今日之事秦侯爺家的秦姑娘也在,你莫要動小心思,企圖你的情郎能救你。”


    小紅這時才一副認命了的表情,垂下了頭:“奴婢知道了。”


    張嬤嬤是個直性子:“你這死丫頭,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以後也別認我這個母親了。”


    方才她打小紅,不過是因著月娘在,氣急了,她也才罵一句死丫頭。


    小紅由玉劍帶著走了,冬竹也將張嬤嬤和她兒子帶下去安置,月娘才看向秦婉婉。


    “見笑了,婉婉姐。”


    秦婉婉又重新坐迴了桌前:“那個深宅大院沒些醃臢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公公婆母都不在上京,你夫君又去那麽遠的地方了,你一個人可要萬萬當心啊。”


    “放心吧。”


    秦婉婉突然想起來:“月娘,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婢子下了毒的?”


    月娘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看得見氣吧?這聽起來像精神病。


    忙打哈哈:“就看她神情不太對。”


    秦婉婉點點頭,也沒再追問:“我真餓了,在家中每日都要定量定食,煩死了。”


    月娘從火爐上給她舀了一盅湯,又吩咐道:“把這些菜處理了。吩咐廚房重新做幾道來,要快一點。”


    秦婉婉看著湯,不敢喝:“有毒你還給我喝?”


    月娘先喝了一口:“這個沒毒。”


    秦婉婉表示不信:“不過你家二房給你下這種藥做什麽啊?”


    月娘臭屁的說:“大概是瞧上我的美貌了。”


    秦婉婉更不信了:“沒這麽簡單吧,如今公府就你一個當家的在,你若是死了,上頭肯定會追查,可你若是做出些醜事,那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請旨殺了你,還沒風險。”


    月娘又喝了一口:“我也覺得是這樣的,可是我公公、婆母、夫君都還在,除非,他們知道他們迴不來了。”


    “你還有心情喝湯,趕緊給他們寫信啊。”秦婉婉著急的催促月娘。


    “我寫過了,夫君一走我就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先收拾我,然後再讓他們迴不來,坐收漁翁之利。”


    “我原本以為你們國公府這些手段都是擺在明麵上的,沒想到比我以為的要複雜得多。”


    “別光說我啊,婉婉姐你和太子殿下怎麽樣了?”


    “我不想提這件事,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想聽。”月娘眨巴著眼睛,再三請求。


    秦婉婉才開口道:“前段時間上元節的時候嘛,我一個女孩子,已經拋下臉麵去邀請他看花燈了,你知道他是怎麽迴我的嗎?”


    月娘好奇了:“怎麽迴的?”


    “他說他看花燈會眼睛疼,渾身長紅疹。”


    月娘笑得好不厚道:“還有這種疑難雜症?姐姐你可以請大夫去給他瞧瞧。”


    秦婉婉打了月娘一巴掌:“你還笑?我都鬱悶死了。”


    “婉婉姐,反正你也不喜歡他,不行就不努力了吧?太子這樣,我覺得他多半是有心上人的,可能就是心上人和他身份不匹配,也是可歌可泣的。”


    秦婉婉更鬱悶了:“可是這關乎社稷,我也做不了決定啊。”


    “那你就不努力了唄,順其自然。”


    “唉,歸根結底我也是臣女,我不願意招惹,自是有人逼著我。”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


    這次月娘一碗一碗的驗了毒,秦婉婉才放心的吃。


    吃完之後,秦婉婉說什麽也不走:“我在這裏陪你,我好歹懂些武藝,若是真有個好歹,我也能救你。”


    月娘拗不過,隻能點頭答應。


    玉劍率先迴來:“主人,他們已經在走廊上了。”


    月娘趕緊去準備:“好吧,姐姐,那你就在耳房吧,玉劍,你等下也將小紅帶去耳房。”


    薑雲盛進來後,便看見昏昏沉沉的月娘躺在床上。


    床上的月娘輕輕蠕動了一下,薑雲盛小心翼翼的走近。


    隻見月娘香肩外露,一縷薄紗掩麵。


    一分鍾後,薑雲盛結束了戰鬥。


    可薄紗褪去,床上的人根本不是月娘。


    女子此時正嬌羞的看著薑雲盛:“相公,您今日怎約我在這種地方見麵?”


    原來是薑雲盛在迎春樓的相好。


    可自己剛才怎麽會把她認作是付月娘呢?聞了聞,才發現這屋中味道不對。


    二房中,秦婉婉小聲問月娘:“他剛才怎麽眼瞎的?”


    “迷香中兌了催情香。”


    這間耳房有單獨的門,月娘聽見外麵玉劍的信號,拉著秦婉婉便退了出去:“姐姐,好戲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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