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又飛馳著結束了。


    阿七也將餘下四人整齊的帶到了南山村。


    歲末,月娘收獲著實不少,先是與文紓的交情,再是阿七,最後是珍珠和龍涎香。


    不過阿七幾人的名字,月娘是如何也沒想到的。


    他們的名字都是按照進鐵都的順序排的,鐵都是培養殺手的組織,常年在線人數不過百人。


    一批走後,接下來的一批又延續他們的名字,如此循環往複。


    那四人都是與阿七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名字分別是:十五、二十、三八、五八。


    叫他們的名字總讓月娘有種恍惚感,一會兒在酒桌上,一會兒逛某八同城,三八又像在罵人。


    所以這幾日月娘都盡量不叫他們的名字。


    可是今日是除夕,家中大掃除,不免要叫到名字。


    月娘忍無可忍了,將幾人叫到跟前,難得果斷:“既然你們已經同意為我所用了,那便不能總沒有名字,我今日想讓你們重新換個名字,你們可願意?”


    阿七本不愛說話,但看著幾個初來乍到的弟弟麵麵相覷,不敢說話,還是做了代表:“請主人賜名。”


    認了新主人,這名字多半都是要換的,可月娘竟然還問幾人的意見,這就讓幾人有些惶恐,不敢說話。


    見阿七已經開了口,一向話嘮的十五也道:“認了主人,我們在鐵都的一切都是不作數的,包括名字。”


    然後幾人就是麵色凝重的低著頭沉默。


    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讓月娘也跟著緊張了:“額,你們別這麽緊張啦,就是個名字而已,你們願意咱們就換,不願意咱們就不換,搞得像期末考試的現場一樣。”


    十五趕忙解釋:“主人,我們願意換,敬聽主人吩咐。”


    這時月娘也緩和了些,思索了片刻,一一指過去:“五八玉劍、三八萬乘、二十連星、十五滿月,阿七你話這麽少,就叫言棲吧。”


    玉劍長劍術,萬乘會易容術,連星擅輕功,而滿月和言棲一樣,最擅長空手搏鬥。


    得到名字後,五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道:“謝主人。”


    現在家中人多了,雖然言棲幾人一再說不需要房間,但月娘不能不給。


    因著付老太太不願搬到鎮上去住,月娘便想著把這屋子推了重蓋,還是得和付老太太商議。


    付老太太腿腳便利了,現下正在屋後的菜園中摘菜。


    月娘找了過來:“祖母,我來幫你。”


    屋後這塊地,月娘近來沒有打理,都是付老太太在種。


    瞧著這菜園子的豐富,月娘也高興:“祖母,你真厲害。”


    付老太太也樂得合不攏嘴:“月兒,你這小嘴甜得喲。”


    “那是因為祖母本來就很厲害啊。”


    祖孫倆打趣了一陣,付老太太又關切的摸著月娘的頭:“我家月兒都長成大姑娘了,不過月兒,那個男娃帶迴來的那四個人,我瞧著都是些刀口上舔生活的,那換下來的衣服上還有血跡。”


    月娘知道付老太太是關心自己。


    “祖母,您也知道月兒現在樹大招風,不得不謀劃。”


    付老太太慈祥道:“唉,那你萬事小心些,走,咱們先迴去吧。”


    月娘接過付老太太的菜籃:“祖母,現下家裏人多了,我想將房子推了重蓋,想聽聽您的想法。”


    付老太太誇讚道:“這是好事啊,不過月兒,緩到二月去吧,這正月我想多去布施。”


    “嗯,還是祖母想得周到,我還想著能一路布施過去到榮州呢,上次我們去榮州一趟,收獲不少。”


    “好,月兒。”得到付老太太的同意,月娘便著手去準備了。


    想著布施到榮州,也有別的考量,月娘想擴張茶樓,順便也考察看看燒烤到底能不能有市場。


    今日除夕,這兩年南山村村民的日子好了,家家都熱火朝天的準備晚飯。


    孩童在田埂上玩樂,炮仗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燒了誰家的草垛。


    祖孫倆到了屋中,月娘收拾了一下,便開始發號施令:“滿月,你陪我去趟鎮上,還有些年貨沒置辦好,言棲,你帶著他們兩個繼續打掃屋子。”


    到了鎮上,第一站就是去品茗居。


    今日品茗居還開著門,裏麵沒兩個人。


    若煙從櫃台裏站起身來,和月娘打招唿:“月娘,你來啦。”


    月娘笑著:“若煙,你讓他們下門閂吧,今兒除夕,咱們都早些迴去,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來年要再接再厲哦。”


    瑞雪兆豐年,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像極了剛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可此刻,月娘心中倍感溫暖。


    大概未時迴的南山村,月娘一頭就紮進了廚房裏,開始準備年夜飯。


    九個人,月娘做了十二道菜,還拿出自己新近嚐試做的果酒給眾人。


    月娘最先舉杯:“這一杯,歡迎言棲你們的到來。”


    說完一飲而盡,這果酒果然是失敗的嚐試,隻有果汁的味道,沒有酒的味道。


    又滿上一杯,正打算說些什麽,敲門聲響起。


    若煙自告奮勇的去開門,門外是文紓。


    文紓尷尬一笑:“沒打擾你們吧?”


    月娘從屋裏探出頭來:“沒打擾,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們還沒開始吃呢。”


    文紓看著兩人,委屈巴巴道:“月娘,我一個人,飯都懶得做,隻能來你家吃了。”


    說著就被若煙拉上了桌子,看到這麽多人,文紓有些不好意思,可現下也不打算迴去了。


    若煙又給文紓拿來了碗筷,還貼心的把她的果酒滿上了。


    月娘笑得眉眼彎彎,舉起方才那杯果酒:“這一杯,祝我們新的一年紅紅火火,萬事順意。”


    氣氛其樂融融。


    飯後,一行人在院子裏放炮仗。


    付老太太坐在屋內,頗有幾分兒孫滿堂,承歡膝下的錯覺,轉過頭囑咐了季媽媽兩句。


    季媽媽朝裏屋走去,翻找了些東西遞給付老太太。


    付老太太招唿幾人過去,將手裏的東西一一遞過去。


    “這是壓歲錢,你們一人一份。”滿臉慈祥。


    見眾人都不接,付老太太也有些掛不住了,月娘拿了過來,又遞了一遍:“圖個吉利,你們就收下吧。”


    幾人這才拿著。


    雪落無聲,一個雪球砸在了文紓的背上,迴頭一看,若煙正在遠處壞笑。


    她們兩人一來一去的對打,波及了無辜的幾人,幾人也接二連三的加入戰鬥,


    事實證明,不能和殺手玩打雪仗這個遊戲,月娘身上的淤青好幾日都還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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