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正值暑勝。


    品茗居的生意已步上正軌,桌椅有些舊了,又逢這兩日要上新茶,歇了業,裏外捯飭捯飭。


    月娘輕鬆了許多,在香料上花費了太多精力,魚苗的事幸好有趙石開幫忙。


    如今鎮上翠馨樓的魚一半都是從他家進,他家的地隻留了幾畝,也是相信月娘。


    難得這幾日的空閑,月娘每日陪著付老太太,日子倒也是愜意的。


    她不打算繼續擴張生意了,如今這樣很滿足了,再存些錢,去品茗居附近買個院子,日子簡直不要太美。


    夏日總是陽光明媚,但難逢幾人下學早。


    月娘想著好久沒去河裏撈魚了,就拉著他們一群人下了河。


    天暖起來了,水倒沒多暖和。


    二丫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下水:“我今日不太舒服,就不下水了。”但臉上滿是遺憾。


    若煙最先意會:“沒事,你在一旁歇著吧。”


    月娘也明白過來,二丫來月事了。


    見李安和趙小明一臉懵逼,趙小明還想去扯二丫:“姐,難得出來玩一次,你快點。”


    月娘擋在二丫麵前:“小明哥,二丫姐姐要給我們采辣子草。”


    趙小明這才作罷,李安將隨身的書本給二丫拿著。


    二丫笑他:“怎麽出來玩還要拿著書啊?你個書呆子。”


    李安揚起笑臉:“有幾段文章總是記不住,我就寫下來了,隨身帶著,有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眼。”


    月娘豎起耳朵,李安的這個學習方法很實用哎!


    幾人下了水,說是摸魚,其實隻是太想玩水了。


    正全神貫注著,突然聽見二丫啊的一聲。


    李安率先抬起了頭:“二丫,怎麽了?”


    光著腳就跑上了岸,可四處尋找,都沒看到二丫的身影。


    此地在一個山坳裏,周遭有好幾塊尖險的石頭,叫了幾聲二丫都沒迴應。


    幾人開始慌了。


    這時,若煙發現了二丫的鞋子在一塊險石上。


    待眾人圍過去,那下麵是一個大坑,還有很多雜草亂石,二丫倒在坑底,看不太真切她身下那灘東西是什麽。


    “二丫姐姐,二丫姐姐。”任憑月娘怎麽喊,都沒反應,看來人已經暈過去了,


    月娘急得四處張望:“姐姐暈過去了,隻能我們下去把她拉上來,我迴去找繩子。”


    這時,李安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根粗的藤條,遞到趙小明手裏:“趙小明,你拉著,我下去。”


    趙小明頓時覺得責任重大:“可是你下去也沒用啊,這可不像承受得住兩個人的樣子。”


    “你把藤條綁在二丫腰上,你先把她拉上來,月娘,你們也要幫幫趙小明。”李安交代著。


    月娘乖乖點頭:“好,李安哥,你小心一點。”


    李安綁好繩子就跳進了坑裏。


    待將二丫拉了上來,天也隻剩一點光亮了。


    隻見二丫手裏緊緊抓著李安的那本書,腹部被一塊石頭刺破了,流了好多血。


    方才那灘黑乎乎的東西是她的血液!!


    想起課上老師偶然提到的辣子草功效,能止血,月娘趕緊扯了兩把,碾碎給二丫的腹部敷上。


    趙小明又將李安拉了上來,李安卻沒休息,將二丫公主抱抱上,就往村醫家跑。


    村醫平時也常給村民看個跌打損傷的,至少能減輕點二丫的痛苦。


    二丫細眉輕蹙,李安關切的問:“是不是顛著你了?我慢些。”


    李安本就是柔弱書生,現在雙手發顫,可就是不肯讓趙小明接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村醫家,村醫診治著,從二丫的腹部還取出了好多碎石。


    “方五叔,你輕一些,她疼。”李安不停地給二丫擦拭額角的汗,另一隻手心疼的揪著自己。


    方五叔看著他,無奈的道:“我也不是不願意救,可看這樣子,你們還是抓緊送到鎮上廣仁堂去吧。”


    趙小明已經先走一步去趕牛車了,這牛車趕得慢,還是有些顛簸。


    月娘也陪著去:“若煙姐,你迴去告訴我祖母,今夜月兒可能不能迴家了,讓她別擔心。”


    幾人約摸是子時才到廣仁堂的,青石鎮的醫館,隻有這廣仁堂受歡迎,但藥材的價格甚貴。


    現下已經下了門閂,廣仁堂是上下兩層的設計,這上麵一層就是大夫的家。


    幾人瘋狂敲門:“大夫,大夫。”


    沒多時二樓的燭火就亮了,二樓的窗戶被打開,隻見一個女人伸頭望了望,又關上了窗戶。


    幾人不明所以,繼續敲門。


    這時一個略顯疲乏的男聲傳來:“來了,大晚上的消停點,別敲了,沒得把左鄰右舍再鬧醒。”


    這廣仁堂的大夫是年越不惑的夫妻,男的姓李,女的姓莫,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妙手仁心。


    現下就是李大夫來開的門,這李大夫一襲灰色長衫,不高且瘦,可怎麽看著都比那賊眉鼠眼的丁金根順眼。


    “把病人先抱進來吧。”裏麵出聲的是莫大夫,隻見莫大夫腰間係了條白圍裙,有幾分主刀醫生的味道。


    李安將二丫放在那張白帷帳圍著的小床上,然後就巴巴的等著。


    莫大夫半晌沒有動靜。


    見幾人一動不動,語氣有些不悅:“你們在這兒,我也不便給她寬衣解帶查看傷口,出去等。”


    李大夫幫忙將幾人攆到了大堂。


    李安像是等待生孩子的寶爸一樣,來迴踱步,他的衣服已經被二丫的血染紅了,手上臉上也有血跡。


    打著哈欠的李大夫叫停了他:“你別晃悠了,相信我夫人的醫術,過來坐會兒。”


    月娘也叫他:“對啊,李安哥,沒得到最後,姐姐沒什麽事,你倒是累垮了。”


    李安開始稍稍定了定。


    雞叫一聲,莫大夫從裏麵走了出來:“好了,人沒事了,多在這裏養幾日再迴去。”


    還沒等眾人為這句話高興,莫大夫接著麵色凝重道:“不過有一件事需要告訴你們,就是這丫頭可能不能有孩子了。”


    李安欣慰道:“她沒事就好,月娘,你們先迴去吧,我在這裏照顧她,今夜事出突然,沒及時告訴趙大叔趙大嬸,你迴去同他們說一下。”


    趙小明沉著個臉問李安:“你一個人可以嗎?”


    李安堅定道:“可以的。”


    看到這裏,月娘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幾人都嚇了一跳:“都怪我,要是我沒拉著你們去河邊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李安寬慰道:“不怪你,月娘,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這就是個意外。”


    “不,不是意外,都怪我。”


    月娘跑了出去,她心裏真的好亂,她害怕和這裏有牽連,封閉自己的情感,戴著偽善的麵具。


    看到二丫今日的狀況,她一直努力壓抑心裏的痛感,她以為自己快失去二丫了。


    她該怎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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