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現在最得瑟的就是張大嬸了,李安的這次失敗,象征著她的眼光沒錯。


    李安偶爾迴村拿東西,也是冷嘲熱諷的。


    月娘的生意步入了正軌,就這樣矜矜業業兩年半,月娘也13歲了,漸漸的這員工素質成了硬傷。


    月娘自己平日倒是會隔三岔五的央求祖母和李安開課,但是二丫他們,月娘犯起了難。


    如今李安一心準備下次科考,當賬房已經是擠的時間了。


    看著正在雅間吃飯的幾人:“我想送你們去書院。”


    趙小明一口飯噴了出來:“噗~你真的是想著一茬是一茬,我們去書院幹嘛?”


    月娘直接甩了一本賬本在他麵前:“我也不奢求你能算賬,隻要你能完整的念念上麵的字,我就不讓你去了。”


    趙小明是個性急的:“月娘,這也快一年了,咱們不識字又如何?現下生意不也做起來了嗎?”


    月娘給他解釋:“正是因為起來了,可是生意越大,你要學習的東西就越多。” 見趙小明不屑一顧,沒被說動,月娘隻得道:“要是小明哥你不願意學,那我隻得去招有本事有學識的了。”


    趙小明自然不願意,他能有如今的工錢,村裏好多人羨慕呢,他娘如今也不罵他了,逢人就誇他有本事。


    可心裏還是有些不願意學:“可是李安不也是個秀才嗎?他教教我們不就得了?幹嘛還要去書院啊?”


    這月娘自然早就想過了:“小明哥,這我早就想過了,現在李安哥最重要的是科考,在櫃台上還要抽空看書,就不給他增加負擔了,你到底去不去嘛?”


    趙小明認命了:“去,我去,但是書院可不收女弟子。”


    這時若煙也說話了:“我聽說青石鎮是有女學的,雖然沒有什麽學生,但是女夫子是在的。”


    月娘站起來:“嗯,好啦,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以後咱們輪休,一個月休息四天,這四天你們就在學堂好好學習。”


    月娘說完一路小跑了出去,今日水鏡台有戲,自己得趕緊去占位置。


    一出歌姬與公子的戲。


    公主府的歌姬和門客相愛了,可那駙馬看中了歌姬,要收通房,歌姬不從,去找門客私奔。


    誰料,門客已經不見了,歌姬還是做了通房。


    直到人老色衰,被公主發賣到了煙花之地,一副皮囊已是空,幸而還有一副歌喉。


    可是命運作弄,門客來消遣,陰差陽錯點了她,她一直以為門客被駙馬殺死了,如今聽著門客暢聊當年,才發現一腔真心根本不值錢。


    最後赤身裸體凍死在了雪地中,聲音忽遠忽近,台上的戲子低低唱著,燭火深深,雪花輕輕。


    眼淚太不值錢了,哭完之後,問旁邊的玉髓:“玉老板,這戲有些新啊,你寫的本子嗎?”


    玉老板低柔道:“我哪有那本事啊?”


    聲音又低了幾分:“這是飲歡院的窯姐兒寫的。”


    看著稀拉的幾個人:“玉老板,其實你這本子和角兒們都不錯,可這人怎麽這麽少啊?”


    以玉髓的性子,不可能會放任這個鋪子冷清成這樣。


    玉髓喝了一口茶,看著台上的花旦,對月娘說:“因為我沒把它當生意在做,一旦把它當成了生意,我就不是我了。”


    玉髓的話高深莫測,月娘也沒細想。


    便問起了馬的時:“姐姐,我想買匹馬,你消息廣,能不能幫忙留意留意?”


    “馬啊,你去我家馬棚挑一匹吧,我家有幾十上百匹,挑上那頭牽走就是了。”


    月娘笑得賤兮兮的:“那就謝謝玉老板了,這等便宜我當然要占。”


    可剛一迴品茗居,就瞧見亂哄哄的,店內還有被砸的痕跡。


    月娘費力站到了人群最前麵,隻見趙小明和李安渾身是血:“怎麽了,這是?”


    二丫和幾個後廚的拿著鍋鏟掃帚護著。


    隻見幾人護住的地方,躺著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


    二丫看到月娘來,一把拉過去保護在身後,像老母雞護崽一樣。


    而後說道:“月兒,你小心些。”


    “姐姐,這到底是怎麽了?”


    “他們非說這男子喝了咱們的茶中毒了,在這兒鬧呢。”


    茶還能中毒?


    果然是月娘太高調了嗎?


    麵前這堆家屬就像醫nao的一樣,月娘憑借孩童特有的尖聲:“停。”


    這聲音確實有點刺耳,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月娘凝著臉:“實在抱歉,你們看看我們要怎麽賠償?”


    帶頭鬧的婦人最先說話:“五千兩,沒有五千兩我們就公堂見。”


    月娘一笑,可見這些人是有備而來,若是不相熟的,看著月娘也隻會當她是小孩子。


    可這個婦人,顯然知道品茗居背後的掌櫃是自己,而且也沒多關心地上那位仁兄,月娘一問,她就說出了目的。


    瞧這個婦人手部粗糙,身壯如牛,應該是個常年幹體力活的農婦。


    這下月娘也改了口風:“這,五千兩我可沒有,咱們上公堂就是了。”


    那農婦也慌了,有些隱隱不安,無意瞟向了人群中,那個身影是—迎客樓的金掌櫃。


    月娘眯起了眼睛,這時李安也心細的發現,那個男子還有氣。


    趕忙把這事告訴了月娘。


    說完後李安站到了月娘前麵,心裏已有了主意。


    月娘退到後麵,讓趙小明狠狠踩住地上那男子的手,那男子沒反應。


    月娘走到李安身側,一副大人的架勢:“既然你說這人是喝我們的茶中毒的,那不妨我們就走公堂,若真是喝我們茶中毒了,一萬兩我都掏,若不是,那你們恐怕就走不出公堂的大門了。”


    那婦人的聲音有些不穩了:“你你別蒙我,橫豎我當家的是死在你們店裏了。”


    這時李安也在一旁附和:“我聽說這衙門審屍體的方式很是簡單呢,隻需要開腸剖肚,將吃下去的東西取出來,再驗有沒有毒就是了。”


    若煙也明白了二人的用意:“嘖嘖嘖,幸好死人是不會感覺到痛的,不然開腸剖肚多痛啊?”


    這時裏正也到了,看著一團糟的品茗居,心裏也唿可惜。


    可今日是來斷案的,對著兩個隨從道:“你們兩個,過來,將屍體抬走,所有人,所有涉事人員去廳堂。”


    青石鎮也是有個小型衙門的。


    但是青石鎮的常駐人口也就一千八百人,平時都是些家務事,在裏正家就能解決,也犯不上用廳堂。


    眾人都跟著裏正走了,看熱鬧的也要走了。


    這時月娘叫住了裏正:“裏正大人等等,這涉及到我們品茗居的聲譽,又死了人,定然免不了開膛剖腹的,我認得一個慣專開膛剖腹的大夫,請裏正大人讓個手下去請。”


    裏正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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