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顏兒坐過來些,我不亂來。”


    辛陌顏眯著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你別又是騙我的吧?”


    “如此說來,我總騙顏兒?罷了,那我先迴去,待明日你便知了。”他理了理衣袍,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見玄淵此舉,她火速挪到麵前,急忙抱住他的胳膊,“玄淵,你快點和我說這是怎麽迴事,不然我今晚會睡不著的。”


    他強忍住笑意,眸色愈發柔和下來,“我隻是說我與顏兒兩情相悅,讓他成全。”


    “然後呢?”


    “這便是經過。”


    “不可能!玄淵,沒那麽簡單,你到底和陛下說什麽了?”


    辛陌顏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陛下要是有那麽好說話,那早上她就不用在禦書房待那麽久,隻爭取到三天考慮期。


    玄淵靠在床頭,輕輕摟過她的肩膀,把十根軟綿的手指頭都捏了個遍,才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早我去找了太後,隨後她們母子長談了許久,加之今晚我去見他,與他……沒有保留地說了幾句心裏話,他便同意了。”


    “什麽心裏話?玄淵,你確定……陛下不會使詐?”


    玄淵被她這糾結的小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十分滿意說道:“嗬嗬~顏兒,你竟說他會使詐,看來,顏兒心裏倒對他有所防備呢!”


    “我是覺得陛下很厲害,許多事情都在他運籌帷幄之中,他既敢下旨,必定有足夠把握,怎麽可能會因為你一句話改變心意呢?”


    見他不作聲,辛陌顏搖了搖那堅實臂彎,“玄淵,你就告訴我,你究竟和陛下說了什麽心裏話嘛!”


    眸光忽閃,長睫輕顫,他的眼中劃過一絲複雜,“再怎麽說,他是一國之君,整個元啟的重擔皆係於他一人身上,比起讓顏兒當元後,元懷君應先顧及到的,是天下萬民。”


    “什麽意思?立後和黎民百姓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不過,花不語有句話說得對,強扭的瓜不甜,我想他也應當明白這個道理。”


    辛陌顏被他的話搞得雲裏霧裏,“可陛下會那麽容易動搖嗎?玄淵,你該不會答應了他什麽非人的條件吧?”


    越想越不對勁,她把臉湊到玄淵跟前,認真審視著他的眼睛,好像也沒看出什麽端倪啊!


    “嗯,是答應他了。”


    “什麽?”


    他輕笑一聲,揉著辛陌顏的臉頰含情脈脈道:“我答應他,今後一定對你好,永不辜負顏兒。”


    啊……這這這……


    辛陌顏不可避免地臉紅起來,偏過頭,羞赧難當。


    玄淵忙不迭捉住那白皙柔荑,情意綿綿凝視著她的臉,眼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顏兒,明日賜婚聖旨定會下來,可在此之前,我想再認真問你一句,顏兒是否願意嫁與我為妻?”


    她瞬間抬起頭,毫無防備地撞進那滿眼泛著細碎銀光,隻映著自己身影的清冷眸子中,盯著那雙不管看了多少遍,依舊會讓她怦然心動的眼睛……


    辛陌顏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些畫麵,那時的玄淵也是這般穿著,自稱軒轅公子,還幾次三番出手救她,他還說讓自己以身相許呢?


    她也從未想過會有此情此景,和玄淵……


    “顏兒,你在想些什麽?莫非,你不願嫁我?”


    “嫁!”


    迴過神,辛陌顏對上那漸有疑惑的眸子,也不再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點頭。


    “玄淵,我願意嫁給你,嘻嘻~你會永遠對我好的,對麽?”


    “顏兒,你……你說什麽?”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許多倍,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顏兒就這麽簡單……答應了?


    辛陌顏堅定地點了點頭,“玄淵,我很喜歡你,我也願意嫁給你,不管今天陛下怎麽說怎麽做,我都隻喜歡你,不管任何人阻止我們,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不過……除了哥哥,要是哥哥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突然的表白讓玄淵欣喜若狂,連握著她的手都不自覺使了些力氣,他第一次聽到顏兒會說這種話,而且隻對他說……


    “顏兒,我……”


    他的聲音驟然變得嘶啞,眼尾泛著淡淡的緋紅,一時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辛陌顏把手伸到他麵前揮了揮,揚著眉毛問道:“玄淵,你沒事吧?是開心過頭了嗎?”


    “嗯,顏兒,我很高興。”


    玄淵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滿目柔情之下,辛陌顏還從他眼裏似乎看出了些許感激之色。


    “顏兒,自母妃離世後,我從未像此刻這般高興過,即便我早已將顏兒認為命定之人,即便我知顏兒心意,可真正聽到你說願意嫁我那一刻,我……我仿佛像得了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顏兒,我孤身多年,從未想過風花雪月之事,直至此番進京遇到你,我亦記不得過往是否見過你,也不在乎別人對你看法,退婚那日初見,你在禦花園念著與花不語掛在嘴上的詩,大抵是那時候,我已然見色起意,顏兒生性聰穎過人又真誠坦率,當日雖不識我麵目,危難之際,卻不畏強權、不懼生死,這已令我心愛至極,更不敢想,有朝攀得顏兒青睞,而今你我兩心相知,便是天塌下來,我自為你頂下,我也絕不讓任何人拆散我們,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辛陌顏怔怔盯著他的臉,她沒想過玄淵會如此認真地長篇告白。


    望著那深情入骨的眼神,辛陌顏突然鼻子酸酸的,喉嚨幹澀得厲害,她來這個世界這麽久,除了哥哥,便隻有玄淵無限維護自己,雖然他還老愛吃醋……


    “顏兒,我這輩子唯認你辛陌顏一人。”


    “嗯。”


    “什……什麽?”


    玄淵頓時愕然,明顯有些破防,“顏兒,我說了這麽多,你就應了一聲?”


    辛陌顏的眼睛飄來飄去,不太自然地解釋著:“那,我確實不知道要說什麽嘛!”


    “難怪謝滄溟說你沒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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