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這才和他說了鳳輦的事情,雖然辛陌顏對於這半副鑾駕的含義沒什麽概念,但玄淵和不語卻這麽緊張,而且哥哥這個表情看起來……好像也特別嚴肅。


    “我今早提的幾個建議,就是關於那日談及之事,陛下一時高興,就賞了我金子和這個,哥哥,當時澤王和樓勝寒也在,我並沒有和陛下過多接觸啊!”


    “嗯,哥哥清楚。”辛陌淩的聲音沒什麽情緒,垂著眼眸,眼底思緒萬千。


    “而且哥哥,陛下向來對我很好,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處,會不會是不語和……王爺誤會了?”


    “顏顏,你看看你哥這表情,你還覺得沒問題?”


    “顏兒,你今日是去禦書房議的事?”


    “是啊!可惜哥哥不在,沒想到那些朝中大臣私下竟如此惡貫滿盈,待閑下來,顏兒再與哥哥詳談。”


    辛陌淩收迴思緒,抬眸望向兩人,認真說道:“便是陛下有意立你為後,哥哥自會拒絕,無須玄王請旨賜婚,我要顏兒做個逍遙閑散之人,宮門深似海,什麽皇後還是王妃,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哈哈哈~辛陌淩,難得從你口中聽到如此低俗字眼。”


    “……很好笑麽?”


    她一秒噤聲,又抖了抖辛陌顏的肩膀,“顏顏,你哥哥這意思,是打算一輩子留你在家,不讓你嫁人咯!”


    “瞎說什麽?我何時這樣說過?”


    “那我就問你,你到底看不上人家玄王哪點?你說,讓他改!”


    辛陌淩猛地眯起眸子,犀利地打量著花不語,“我怎發現,近來你時常替他說話?”


    “我……我這不是為了顏顏幸福著想嘛!放眼望去,這元啟的男子,有哪個與玄王這般光風霽月,絕世無雙?再說了,顏顏的長相,堪稱京城第一美人,這難道不是佳偶天成麽?”


    “那又如何?我並不了解他,又怎知他是否良人,總之,我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那你先把同不同意擱置一邊,他今晚是要向皇上請旨,又不是征求你的意見,這二者毫不衝突,待聖旨下來,你再拒絕不遲。”


    “……”


    他惡狠狠瞪了花不語一眼,“你當我傻麽?這分明就是先斬後奏,哪裏來的毫不衝突?”


    花不語聳聳肩,好奇問道:“你覺得是玄王做你妹夫妥當,還是皇上做你妹夫妥當?”


    “都不妥當!”


    “那你覺得顏顏是退婚容易,還是抗旨不遵,拒絕當皇後容易?”


    “……”


    “不語,萬一人家陛下沒那個意思,我們在這裏亂想,不好啦!”她有些汗顏,這也是在家,要是被外人聽到,還以為是她自己想當皇後呢!


    “行了,今晚早些進宮,我會先去覲見陛下,與他說明清楚,而你,花不語……”


    辛陌淩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盯著她的臉,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幹……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啊?”


    “本將軍交代你一件事。”


    “不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今晚你隨顏兒進宮,憑你這油嘴滑舌的樣子,再秋波暗送,讓元懷玄留意到你。”


    兩人聽到這話,嘴巴同時張得老大……


    花不語一下子跳了起來,“辛陌淩,你有病啊?你當著顏顏的麵,讓我去勾引玄王?”


    “是讓外人認為你在勾引他。”


    “為什麽要別人認為?我不要,他會殺了我的。”


    “你與他說,本將軍有話問他,讓他宴後至將軍府說話,待我認同,他再請旨也不遲。”


    “……就一句話,你可以讓青雀去傳的。”


    “青雀和紅鸞今後要時刻保護顏兒與憶兒安危。”


    “那我的命就不是命?你真大小眼!”


    “……”


    辛陌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袍,“哥哥,你要問他什麽呀?”


    “就幾件陳年舊事,顏兒放心好了,哥哥不會為難他的。”


    “我不信!”


    “花不語,你可以滾出去了。”


    “……”


    接著,三人又聊了許久,特別是關於今早祭天大典所降異象……


    兩個時辰後,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天空灰蒙蒙一片。


    聽到房外聲響,水憶連忙穿戴整齊,開門一看,竟是辛陌淩指揮著一大群仆人,大箱小箱的東西置於門外院子。


    “阿淩,你怎不去歇息?”


    他大步走上前,臉上柔情滿滿,“憶兒,吵醒你了麽?”


    水憶搖搖頭,“白日裏我睡得不多,阿淩,你們這是在做甚?”


    他抬手撫著那頭濃密秀發,柔聲說道:“憶兒,這些是我臨時準備的衣裙,以及一些女子用品,都是讓人按顏兒房中配置的,你暫用著,有何不妥之處,隨時與我說。”


    聽到這話,水憶抬頭凝望著那俊美非凡的臉龐,美眸中愛意愈發濃烈,朱唇輕啟,“阿淩,你是天上明月,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真心?”


    他緊握住水憶的手,“憶兒,你才是我的明月,遇你之前,我從未想過婚事,可如今,我想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正因為自己切身體會到情愛滋味,他現在有些理解當初深愛元懷烈的顏兒,可那時顏兒還小,一切都還未受正確引導……


    “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走來走去,都碰到秀恩愛的人。”


    花不語的聲音適時出現,非常煞風景,也讓辛陌淩無語至極。


    她也不理會辛陌淩的表情,徑直走到水憶麵前,高興說道:“水憶,我正要過來叫你起床呢!”


    “花不語,顏兒呢?”


    “顏顏在打扮呢!”


    “那你也去打扮一下。”


    “不必,我習慣這樣了。”


    花不語依舊一襲火紅紗裙,無半分點綴裝飾,臉上隻是撲著一層薄粉,妝容不濃,隻是塗著大紅唇,加上不羈放縱的行為舉止,看上去像一隻與生俱來便是張揚驕傲的火鳳凰。


    “水憶,你等下跟我們一起進宮,你這麽美麗溫柔,絕對能讓辛陌淩很有麵子的。”


    “憶兒,你做你自己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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