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啊?顏顏,你咋大舌頭了?我都說和他那啥了,啥都發生了,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幹淨?不守婦道?帶有色眼鏡看我?”


    花不語震驚地咬住食指,眼神裏帶著一丟丟心碎委屈。


    這表情嚇得辛陌顏瞬間坐起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她癟著嘴巴,佯裝委屈說道:“那你想問什麽嘛?”


    “就是……就是我在想,你都和他生活了一年,難道……不會懷孕嗎?”


    “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呀!”花不語看她緊張得滿頭大汗,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辛陌顏很老實地點點頭,畢竟這古代的條件不比現代,應該也沒有什麽措施吧!


    “顏顏,要說我為啥這麽恨雲狂,這便是其中一個原因。”


    “啊!”


    花不語朝她招手,讓她跟著躺在身邊,隨之把雙手枕在腦後,悠悠道:“從我進王府那天起,那群女人每天都會喂我喝避子湯,我當然不會懷孕啦!”


    她接著冷笑道:“嗬!我當時才十六,本來就不打算生孩子,那些人來這出,正好遂了我的願,可我不知,她們是在雲狂的授意之下才這麽做,我還傻傻地憋著委屈不說。”


    “媽的!雲狂那個賤人就是把我當作一個消遣的玩具,他母妃當年就是宮女上位的,所以他從小就心理扭曲,他覺得我出身低賤,配不上做他孩子的母親。”


    花不語越說越激動,“顏顏,你知道嗎?那些避子湯不是尋常之藥,而是加了極其陰寒之物,久而久之,我連癸水都沒了,所以我這身子傷了根,要生也生不了了。”


    “你說什麽?不語,你剛剛說什麽?”辛陌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不孕,生不了孩子,當年玄淵把我帶迴去,他讓風輕揚給我調理了兩年,什麽針灸、藥浴、熏艾,包括吃各種各樣補品湯藥,也是等到這兩年,我的癸水才漸漸恢複正常,不過,風輕揚當年確診我懷不了孕。”


    “不語,對不起,我不知道……”辛陌顏越說越哽咽,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


    “哎呀!你對不起啥,我又沒想過嫁人,不能生……就不能生咯!”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嗚嗚嗚~不語,我真的好心疼你啊!”


    “顏顏,先說好,你將來和玄淵有了寶寶,我是一定要當幹媽的。”


    辛陌顏瞬間停住抽噎,愣了半天,雙頰逐漸變得紅潤,“這……這怎麽說起我來了?”


    “嘻嘻~反正我生不了孩子,要不你們多生幾個,將來送一個給我養唄!”


    “……不語,別說這個啦!天都快亮了,我們趕緊睡吧!”


    “顏顏,你臉紅了喲!”


    “睡覺睡覺!”


    子夜時分,元啟皇宮被漆黑夜色籠罩得陰暗不明,四下靜謐無聲,大多數宮人都進入了香穩夢鄉。


    寒雪殿卻一片燈火通明,入夜微涼,元懷雪坐在門口台階上,抱著雙臂打瞌睡……


    寢殿內,樓勝寒吐出最後一口濁氣,靠在床榻下渾身疲乏無力,他把手中的帕子隨意一扔,在離他不遠處的空處,元懷雪先前準備的手帕,已經被他堆成了小山,而這也是最後一塊手帕。


    他緩了好久,這才慢慢起身,稍微理了理衣冠,不經意瞥到那堆布料,剛擦幹淨的手頓時控製不住地發抖。


    “元懷雪!”


    一聲怒吼,把元懷雪嚇得一個哆嗦,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就往裏走。


    “樓……樓丞相?”她開了一條門縫,小心翼翼探出一個頭,身子還在外麵。


    “滾進來!”


    “噢噢!”


    素日裏的嬌氣蠻橫改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她躡手躡腳地跨過門檻,慢吞吞移步到他麵前,低著腦袋不敢看他。


    “樓……丞相大人,您……還好麽?”


    樓勝寒坐在茶桌旁,不羈灑脫的俊容神氣不再,而是滿臉滄桑無奈,沙啞的嗓音隱約聽得出一絲疲憊。


    “我說元懷雪,你對淩兄再因愛生恨,也不能往死裏下猛藥吧?”


    “啊?”她茫然地抬起頭,這才看清樓勝寒鐵青的臉色。


    “樓……相,您沒事吧?”


    樓勝寒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罵她什麽,這個愚蠢無腦的公主,下手真是沒個輕重……


    “元懷雪,這也就是我,換作辛陌淩那個不經人事的家夥,不死也得半條命。”


    “這……這麽嚴重啊?就那一小瓶,我……我不知道啊!”她絞著裙角,心裏還是對他怎麽解藥感到好奇。


    “本相都脫了半層皮,你說呢?”


    “什麽半層皮?”


    “唉~罷了,你不會懂的,你給我找個包袱。”樓勝寒擺擺手,還是不要和這個女人說太多,他得趕緊出宮了。


    “找包袱做甚?”


    “讓你找就找,廢話那麽多幹嘛!”


    “哦!”她被吼得有些委屈,但不敢反駁,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元懷雪轉身走去床頭,忽然看到地上的東西,指著那堆手帕疑惑道:“樓丞相,你怎把我的帕子扔在地上?”


    她邊問著,邊走近那裏,想看清楚一些上麵的東西。


    樓勝寒見狀,急忙大吼出聲,“站住!不許看!”


    “你幹嘛……嚇我?嗚嗚嗚~”她終於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從今晚到現在,她不知道被樓勝寒吼了多少遍,她已經知道錯了……


    樓勝寒被她哭得頭疼,他都還沒開始算賬,還有臉哭?


    “你再哭,本相即刻去乾定殿,拉你皇兄起來告禦狀!”


    委屈的哭聲戛然而止,細密微卷的睫毛上還掛著些許淚珠,元懷雪吸著鼻子,不敢再哭出聲,隻是微微抽噎著。


    “丞……丞相大人,我知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告訴皇兄,好不好?”


    樓勝寒剛想開口罵她,餘光掃見旁邊的布料,眼皮子不自覺抖了抖,冷漠道:“你先把本相要的東西找來!”


    她沒有遲疑,很快找出一塊方布,雖不是包袱行囊,但還是能包東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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