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陌顏總覺得方馨柔的眼神很不善,但轉念一想,柔妃向來和凝妃交好,可能是替宋亦凝抱不平,她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她隨之站起身,忙不迭向元帝太後告辭,其餘幾人見狀,也相繼告退。


    辛陌顏前腳踏出去,玄淵後腳就上前作揖告辭,“陛下,太後,天色已晚,懷玄便先行離宮。”


    “玄兒。”辛明婉眉眼間帶著慈愛溫柔,笑意盈盈地看著玄淵,這孩子從小性情孤冷,若是他心儀顏兒,也並非不可,雖然自己從未想過他們二人會有這般機緣……


    “玄兒,明日祭天大典過後,你找個時間來雍寧宮,我想與你好好聊聊。”


    “是,太後。”玄淵說完,便轉身離開,再晚幾步,他可就追不上某女子了。


    眾人陸續離去後,辛明婉迴過頭看向元帝,語氣同樣和藹親切,“皇兒,哀家乏了,你也早些歇著。”


    元懷君微微點頭,恭敬道:“是,母後,今夜讓您操心了。”


    見兒子情緒平穩如常,她又想到白天裏的事,又道:“且無論玄兒與顏兒之間交情如何,凝妃今夜如此胡鬧,甚至不惜傷害皇嗣安危,皇兒,哀家想著,你心裏該是有數。”


    “嗯,母後放心,即便他方才沒有站出來,兒臣也自有打算,絕不讓顏兒受委屈。”


    辛明婉眼裏的滿意之色更甚,笑道:“嗬嗬~好孩子,母後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厲害。”


    聽到母親的認同,元懷君的表情也不像原先那樣平淡,唇角微揚,隨之投以淺笑,“兒子今日有此作為,皆因母後多年辛苦教導,正如顏兒所言,母後便是在世菩薩,對子女一視同仁,愛護至極,有母後如此慈恩,我兄弟幾人感情才這般好,故兒臣也不會選心狠之人養育皇嗣。”


    她明顯一愣,似乎意識到什麽,隨即釋懷地笑了笑,“君兒,你怎麽想怎麽做,母後都支持你,但畢竟你身為皇帝,皇嗣確實重中之重,而玄兒,哀家希望你對他多包容一些。”


    “母後,兒臣已命張院首時刻留意凝妃身子,她這胎定會平安誕育。”


    “那就好,哀家見著小寶那娃娃,心裏總喜歡得緊,今後也希望六宮多有孩童玩鬧嬉笑之聲。”


    “是!”


    另一邊,辛陌顏走在通往定坤門的長街上,步伐快到離譜,把元懷澤和元懷玉遠遠拋在腦後,更別說玄淵。


    “顏兒表妹,你等等我們。”


    兄弟二人急忙跑上前,他們各按住辛陌顏的一側肩膀,把辛陌顏變成夾心餅幹,不讓她繼續走路。


    “二位王爺,你們做什麽?”


    “送你迴將軍府。”


    “不必,哥哥備了馬車,你們別跟著我。”


    元懷玉把腦袋湊到她麵前,眼珠子轉來轉去,滿臉狐疑之色,“顏兒表妹,你與玄皇兄……究竟是怎麽迴事?”


    見他們目光灼灼盯著自己,辛陌顏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尷尬的笑容,這要怎麽解釋?


    元懷澤眉毛擰得死死,表情略顯嚴肅,“顏兒表妹,你該不會……真與他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係吧?”


    辛陌顏不滿地“嘖”了一聲,幽幽道:“我說澤王爺,你這個‘不為人知’的含義就大了,難道你跟凝妃一樣,把我想得那麽不堪?”


    “你看你!從剛才進殿至今,我與小六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怎會和凝妃一樣呢?我隻是想知道,他說的兩情相悅,可是真的?”


    “這個……”辛陌顏有些猶豫,今晚這件事完全是意料之外,她還差點鋃鐺入獄,不過這兩位王爺也算和她聊得來,和玄淵還是親兄弟,該不該說呢?


    她正遲疑著,元懷烈便牽著秦霧從身後走來。


    “顏兒。”


    三人齊齊迴過頭,隻見秦霧雙唇泛白,精致柔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表情看上去十分破碎不堪。


    “顏兒,聽聞辛陌淩提前離宮,你獨自一人要如何迴去?”


    “哥哥派了馬車在宮門口,我自己迴去。”


    “顏兒,我命人送你迴去吧!”他還想爭取一些與辛陌顏交談的機會,如果……如果霧兒不在此,他或許就能親自送顏兒迴去。


    “不勞烈王費心,本王自會送顏兒迴府。”


    一語既了,雪白身影踏著月華緩慢走來,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四下寂靜夜裏顯得格外清洌堅定。


    兄弟三人臉色同時一變,這麽看來,元懷玄對顏兒……是認真的?


    玄淵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風華絕代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皓腕,緊接著把她拽到身邊。


    “顏兒,流情馬車備好了,我們走吧!”


    “不用,哥哥交代了紅鸞姐姐在門口等我,我自己迴去就好。”


    他眸光忽閃,氣急反笑道:“顏兒,你那個護衛打不過流情,還是由我親自送你迴去,較之安全。”


    辛陌顏轉念一想,她正好有問題要問他,坐誰車不是坐?她隨即點點頭。


    “顏兒表妹?”


    元懷澤和元懷玉震驚不已,她拒絕了他們三個,結果被元懷玄一說,就這麽同意了?


    “顏兒?”


    看到她不僅不排斥元懷玄的觸碰,甚至……元懷烈心裏突然一空,好像是失去了什麽寶貝一樣,或者說,他曾經可以擁有,但從未珍惜過這個機會。


    “王爺,妾身不舒服,我們早些迴去吧!”


    這句話用盡了秦霧全身力氣,她知道,他的心不再完整屬於自己了……


    元懷澤看了她一眼,連忙提醒道:“三哥,三嫂這臉色看著不對,你趕緊帶她迴去歇息,再請個太醫到府上瞧瞧。”


    他這才迴過頭,見秦霧額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眸中愧疚之色更甚了些。


    “霧兒,本王帶你迴府。”


    “嗯。”秦霧的眼淚隨之落下,內心既委屈也暗鬆了口氣。


    玄淵不再理幾人,直接拉起辛陌顏的手腕轉身離去……


    “玄皇兄?”


    元懷玉還想問什麽,結果被某人寒冰般的眼神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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