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融簡單說了幾句,然後看向溫小春,「我去押糧後,應該會迴老家住一段時間,往後的東廠,交由你們兩個負責。」


    「你們兩個到底誰接替我,還得看陛下的旨意,等我走了你們就會知道。」


    溫小春和陳儉點頭。


    崔融又吩咐他們準備些去北疆用的東西,打發他們離開後,崔融去了東廠暗閣。


    這裏隻有廠公有權限進來。


    -


    兩日後。


    崔融跟著運糧的隊伍出發,水路轉運副使叫湯一粟,和他一起去往邊境送糧。


    兩人打了個照麵後,湯一粟笑吟吟說:「這一路辛苦,還請崔公公多多配合才是。」


    過了幾秒,崔融也扯出一抹笑:「這是自然。」


    兩人押送糧食,一路北上。


    -


    崔融走後。


    崇昭帝提拔溫小春為東廠廠公。


    陳儉為副手。


    兩人正式接手東廠,隻是崔融才離開沒多久,他們不好立馬將原來崔融的人拔掉,安插自己的人。


    若是讓皇帝知道了,難免有排除異己之嫌。


    接手之初,穩妥為上。


    溫小春隻是迅速熟悉了之前隻有廠公才可以接觸的地方,比如東廠的暗閣。


    他在裏麵轉了一圈。


    暗閣內裝著各類刑具、暗器、以及秘藥。


    有些瓶瓶罐罐上甚至都沒有標籤,隻能根據裏麵裝的東西的形狀,去記錄冊上找,才能知道它們有什麽作用。


    他簡單瀏覽了一遍便離開了暗閣。


    隨後換了身衣服,他還要進宮,領廠公的正式令牌。


    第166章


    邊境。


    糧草還沒到, 奚子行的信就先飛到了中一城。


    一共兩封信。


    一封給曲渡邊,一封給夏赴陽。


    兩人一起拆了看的。


    曲渡邊看完自己的,笑道:「他還蠻操心京城的輿論, 提醒我盡量低調一些。」


    但這是他想低調就能低調的嗎?


    「他說得挺對的,烈火烹油招致禍患,」夏赴陽認同, 「不過咱們現在在北疆, 天高皇帝遠的, 有人看不慣你的功績想為難你, 也得等迴了京城以後。」


    曲渡邊:「以後的事以後說, 來看看你的。」


    夏赴陽一邊拆信一邊嘀咕, 「這傢夥給我寫什麽信,他也想我……?」


    入目第一句話:


    嘖,探花這兩個字寫起來還是不順手……


    夏赴陽啪的一聲把信拍在桌麵,曲渡邊眼皮都跳了兩下:「你幹嘛!我沒看呢,寫啥了這麽激動?」


    夏赴陽磨牙片刻, 微笑道:「沒什麽。」


    他站起來, 推著曲渡邊的肩膀,將他推到了帳篷外,「好了好了, 剩下的我自己看,你先去忙吧!」


    語罷將帳篷關好。


    曲渡邊納悶:「這倆人說什麽悄悄話呢。」


    什麽時候友誼加深的?連他也看不得那信。


    帳篷內。


    夏赴陽重新開始看信。


    他的臉控製不住的開始扭曲, 最後直接把信撕了。


    信件通篇簡潔無比, 一邊囑咐他看好殿下, 別讓殿下受傷太多, 一邊從第一句話就開始陰陽怪氣。


    奚子行這死東西!


    還用得著他說?殿下他會看不好嗎??


    氣了一會兒,夏赴陽咂摸過來味兒後, 忽的笑了。


    奚子行這人吧,有點清高,一般情況下挺有禮貌的,不會輕易刺人。但他來的這封信,從開頭就開始陰陽怪氣,說明什麽?


    說明他對於他能跟殿下一起殺敵這件事很眼饞。


    眼饞又不能來,於是進化成了嫉妒。


    哈哈!


    奚子行嫉妒他!


    夏赴陽把撕了的信重新粘起來,樂顛顛的保存好。


    他發誓,他一定要寫一個關於這封信的分析出來,然後帶進棺材,寫進墓誌銘,讓後世之人都狠狠嘲笑奚子行嫉妒他的行為。


    -


    晚上。


    主將營帳。


    曲渡邊穿著寢衣,盤腿坐床上,單手拿著鏡子在照鼻樑。


    他在照鼻子上有針眼沒。


    紮那麽多針,鼻子別給紮歪了,他可不想當歪鼻子將軍。


    端詳片刻,少年滿意點頭,他手法不錯,位置找得準,一切都很完美。


    曲渡邊捏起枕頭下的銀針,消毒完畢後,手中蓄起內力,附著在銀針上麵,正準備再給自己紮一針的時候,手腕忽的被人攥住。


    「六六。」


    曲渡邊抬頭。


    乙十二沒吭聲,也沒鬆手。


    曲渡邊:「聽話,紮完給你講話本。」


    乙十二態度罕見強硬,把曲渡邊捏著的銀針奪了過來,沒收。


    「最近沒有戰爭,殿下不需要上戰場,可以不紮。」


    「……其實我覺得……」


    乙十二也學著曲渡邊的說話格式,認真道:「聽話,不然告狀。」


    這下輪到曲渡邊不吭聲了,他長嘆一聲,倒在床邊,長發順著床沿滑落下來,腿一蹬被子,撈過枕頭抱在懷裏,睡姿亂七八糟。


    少年盯著帳篷頂,雙目無神。


    乙十二沒收他銀針後,也沒走。


    片刻後,他遲疑道:「殿下,你是不是頭痛。」


    「嗯?」


    乙十二之前忙監察處的事,最近把馮秉收的北疆的賄賂金銀都翻出來後,才有時間繼續跟在曲渡邊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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