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森嚴,內圍空虛。


    他當即調兵五萬,繞後暗行,奔赴中一城。


    來的路上還是有一絲遲疑,畢竟不是完全確定,但此刻他無比慶幸遵從了自己的直覺。


    大軍全速前行,走出一段距離後,發現了送信士兵的屍體。


    夏赴陽帶兵走過後,路旁又多了一處新立的墳包。


    -


    曲渡邊疾馳一個半時辰。


    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沒有跟上他的速度。


    夜色漆黑。


    葉連泱道:「老大,我沒事,但後麵的兄弟們跟不上了。」


    曲渡邊看了眼身後氣喘籲籲的士兵,兩座城池距離太遠,他們跟著他全速前進三個小時,在士兵中已經算得上不錯。


    他果斷道:「你帶著兄弟們走,六六慢我們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如果能匯合的話,就和西守軍一起來!」


    葉連泱:「老大,你不跟我們一起?」


    曲渡邊:「我先過去。」


    葉連泱:「可……」


    他剛想說老大你隻有一個人,去了用處不大,但想起自己被壓著挨揍的那天,默默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好了,就這樣,保證兄弟們還有戰力的情況下,務必要快。」


    曲渡邊交代完畢,繼續朝著中一城飛掠而去。


    -


    大周士兵們此時幾乎全部匯聚在往外十裏處。


    狼擎渾身浴血,生生將包圍圈砍了個豁口出來,他已經無暇顧及身邊的士兵死傷了多少,還剩下多少。


    勉強撕開的那一個口子,讓他和二城來支援的將士匯合。


    「頂住豁口!別讓包圍圈再次形成,其餘的人跟我返迴!侯爺還在後麵抵擋!」


    本來他想讓侯爺去後方突圍,但是侯爺說,他必須留下,這種時候,主將走了,守城的士兵士氣大跌,無法拖延時間,到時候才真的會全軍覆沒。


    狼擎拚了命才闖出來。


    二城的將領咬牙道:「吾等定然拚死守住,還請狼擎將軍快些!務必將侯爺安全帶迴!」


    狼擎:「一定。」


    他抽調了二城的士兵,快速重新返迴。


    中一城。


    西城門失守。


    東城門失守。


    城池半頹,斷壁殘垣,屍體堆疊著屍體。


    北疆和大周將士的血混雜在一起,將地麵沁成如墨的黑。


    鐵騎踏破城門,馬蹄踩過屍體。


    大軍陳兵在外,左右賢王率領小股軍隊進入了中一城的城池。


    曲渡邊靠近中一城的時候,即便離的很遠,他隻剩一點嗅覺的鼻子還是聞到了被火燒的焦臭的血腥氣。


    他看見了城門破裂,看見了城池前黑壓壓的北疆大軍,也看見了跨馬進城的左右賢王。


    城破了。


    外公呢?


    曲渡邊掌心無意識攥緊,心髒劇烈跳動,一下一下撞擊著他的胸腔。


    西城門這邊是最早破的,也最早沒人守了,曲渡邊緩緩吐出一口氣,越過城外的屍體,悄悄進了城。


    現在最空的反而是原本攻防最激烈的城牆。


    他直接翻身上了城牆,貓著腰矮著身子,跟著城內北疆士兵前去的方向走。


    城內。


    左右賢王帶著軍隊去了後城門。


    這座城失守是必然的結果,破城的時間比他們預想的要晚了半個時辰。


    徐勁不愧是徐勁,一人出城,就殺了他們數百士兵,領著守城的士兵強行將時間往後拖,最後城破了大半,才一步步退守城內。


    左賢王:「棄一城,保二城。能從徐勁手上搶下一座城的感覺,真不錯。」


    右賢王提醒:「可破他守的城池,卻出盡了北疆的精銳,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死。」


    左賢王眯起眼:「快了,剛才他沖陣的時候,身上受了多少傷,我都沒數清楚。」


    他們勒馬停下,隻見前方約莫百米。


    後城門處。


    徐勁盔甲上滿是刀槍劃痕,白髮被血染的黑紅。


    他還領著千餘殘兵,除了身後被狼擎清出來了一條道,前方、左側、右側,都是緩緩圍上來的北疆士兵。


    手中的長刀已經有了裂痕。


    身上的血順著盔甲流到腳底,淺淺匯成了一灘。


    徐勁臉上看不住分毫虛色。


    左賢王上前:「王上說了,誰能取了徐勁的人頭,就是北疆第一勇士!誰敢上前殺他。」


    周遭士兵騷動,卻沒有人立即上前。


    左賢王臉色黑了黑。


    徐勁鎮壓北疆太久了,久到即便是他已經到了必死之局,卻還是無法磨滅北疆士兵心裏無法跨越的戰神烙印。


    「膽小如鼠,」徐勁刀尖點地,一隻手握住刀柄,另一隻手壓在上麵,「唿喝部下,自己卻也不敢上前!」


    「聽聞你武功隻在吉日格拉之下,卻也不敢和老夫一戰,」他嘲諷道,「上上個王庭的王上,還敢跟老夫交手叫板,現在……你們的王上都沒有出現在這裏,甚至左賢王也不敢出手。」


    「一代不如一代。」


    曲渡邊耳力很好,聽得清清楚楚,卻也注意到了外公的姿勢——


    外公在用刀借力,他快力竭了。


    力竭了還要嘲諷,刺激左賢王出手,恐怕是想拉著兩個,起碼拉一個北疆王爺同歸於盡。


    他貓著腰,快速將城樓上麵散落的沒有用到的火藥包全都堆疊起來,然後用繩子狠狠勒緊,強行外部高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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