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知道他暗地裏抓了多少不利於他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二哥的所有計劃。


    二哥不信他, 他也不信二哥,但卻又被利益連在了一起。


    糾纏如藤蔓, 強行分開,隻有扯斷。


    -


    大皇子走之後的京城,逐漸恢復平靜。


    五皇子吞併大皇子留下來的不少勢力,助力六皇子黨壯大。


    曲渡邊隔三差五上朝,下朝去兵部點卯,然後其餘時間都待在府中和工部。


    他在等一個消息。


    -


    僅僅三日,風雲忽變。


    北疆。


    吉日格拉沒能一舉消滅第二王庭,但其餘剩下的零星殘餘,已經潰逃到了最東麵。


    主戰派大勝,北疆經過這兩年的磨合,新王剛上位時的不服,早就逐漸消失。


    第二王庭滅後,北疆一統不過須臾。


    阿骨木多在潰逃的時候被毒箭射中後心,絕不可能活了。


    吉日格拉興奮大唿:「分出一隊,繼續追擊!其餘的返迴王庭!」


    「是!」


    他人還沒到王庭,消息就先傳了迴來。


    「阿骨木多已死!王上歸來!」


    「阿骨木多已死!天神保佑北疆王庭!」


    主戰派們興奮的簡直要跳起來,他們都知道當時和大周簽訂盟約的意思。


    原本隻需要磨合一年多,就能出兵大周,結果第二王庭生生攪合了這麽久。


    「戰!戰!戰!」


    「戰!戰!」


    雄渾的聲音響徹王庭。


    王庭的親信勇士提前得到過吉日格拉的囑託,第二王庭消滅的瞬間,就要把大周公主抓起來綁住,等北疆大軍出征的時候,殺了公主祭旗。


    此時織儀的王後帳篷外圍了約莫幾十個北疆人。


    她帶來的百名護衛已經拔了刀,嗬斥道:「你們刀槍指向何人?!還不快快退下!」


    織儀迅速換了身幹練的衣服,頭上的繁雜頭飾全部拆掉,所有要帶著的東西全部揣進挎著的小兜裏麵。


    北疆親信:「還當自己是王後呢?」


    「兄弟們,殺了他們,嚐嚐王後的滋味!」


    「誰敢!」


    戰鬥一觸即發!


    「起火了!」


    「起火了!」


    王庭不止何時,多處營帳開始起火,火勢迅速蔓延,羊圈也著火了,裏麵的羊被驚慌失措的牧羊奴隸驅趕出來。


    「快走快走,別燒著羊。」


    有個牧羊奴隸趕著一百來隻尾巴著火的羊衝到了王後帳篷周圍。


    他恐慌地大喊:「大人們,羊!羊著火了!快攔住啊!」


    「該死的,羊圈的羊怎麽會跑到這裏?」


    剛才還打的激烈的兩撥人,瞬間被瘋狂的羊群衝散。


    這群燃燒的羊每跑到一個地方,就會引起新的火情,還驚了馬。


    一穿著普通北疆姑娘衣服的女子,趁著人不注意,偷偷從王後帳篷內出來,她溜出約莫二十米後,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織儀猛地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掙開後扭頭狂跑五米,再次被人抓住。


    她暗道一聲糟糕,扭頭就咬,咬到了一股羊膻味兒。


    「公主,是我。」


    織儀:「?」


    她鬆口抬頭,謝立杉的臉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麵前。


    是謝家二房的那個人,要是她沒和親的話,這人便是她的駙馬。


    織儀印象裏,謝立杉是清雅沉穩的,現在頭髮散亂骯髒,黑瘦了不少,臉上的巴掌印非常明顯。


    她詫異道:「你……?」


    謝立杉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往這邊走,吉日格拉在路上,王庭的主要兵力馬上要迴來了,亂象持續不了多久,我迴頭再跟您解釋。」


    織儀閉口不言,在地上抓了兩把泥,快速抹在了臉上,勉強掩蓋住容貌。


    -


    一場大火燒毀了王後還有周圍其他的帳篷。


    燒死了的人全部被堆放在一起,男女都有。


    吉日格拉迴來後聽聞消息,臉色沉的可怕,「燒成這樣,誰能分辨出來哪個是大周公主?!」


    他手底下的那群親信低著頭,也受了傷。


    「火驚了羊,羊燒了馬,我們沒控製住……」


    王庭中王上手下的精銳都帶去絞殺第二王庭了,留的人本來就不多,等周圍部落的人來要一刻鍾,早亂起來了。


    吉日格拉:「那她身邊那些護衛呢!跑了還是死了?」


    「跑了一部分,死了一部分。不過王上,大周公主身邊的那百名護衛,身手和上一任阿湘公主身邊的護衛不一樣,他們很厲害。」


    一舉一動更像是和他們交鋒的大周邊境的士兵。


    吉日格拉:「那也有可能這堆屍體裏麵沒有大周公主,她聽見消息後跑了。」陰鷙的視線掃了一圈,「封鎖全線通往大周邊境的路徑,要是發現有可疑的人,立即抓住!」


    「是!」


    過了會兒,有人問:「那大周公主要是就在這裏麵呢?」


    吉日格拉挑起一具大周護衛的屍體。


    「那就隨便挑一個女人焦屍,和這些屍體一起,割了頭,剃了肉,掛在我北疆大軍的旗幟上。」


    -


    邊境中城。


    徐勁咳嗽著從土屋裏出來。


    狼擎連忙扶住他,「侯爺,你還是進去休息吧,外麵冷。」二月的北疆,草雖然長出來了嫩芽,但還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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