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箏在認真的傾聽著,一切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驚訝和難過,隻不過在淡定的看著自己的爸爸,因為他知道現在無論什麽樣的情緒都是沒有用的。


    隻有找到簡心柔才是最真實的訴求,所以此時此刻的牧錦聲就把一切都說給自己兒子聽,雖然現在牧箏還不是很大的年紀,但已經可以到了與大人分擔心事了,因為他懂得很多的事情,有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點子也可以啟發大人一個巨大的工程。


    “爸爸知道爸爸做錯了很多事情,最不應該做錯的,就是不相信媽媽,當時由於你出了意外,我太過於生氣,所以並沒有把你的媽媽所有的話放在心上,導致你媽媽太過傷心,直接離開我了。”


    牧錦聲也非常的後悔,牧箏本來想找一個人去怪罪。


    可是看到爸爸這麽難過的樣子,卻又在想,本來爸爸媽媽兩個人吵架,媽媽離開爸爸已經是讓牧錦聲很難過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他作為一個兒子在進行怪罪的話,那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了,所以牧箏把小手放在牧錦聲的腿上,輕輕的摸了兩下。


    “牧箏,你不怪我嗎?你不怪我讓你媽媽離開了你。”


    牧錦聲扶著三毛的兩個肩膀,看著自己是可愛的兒子,肉嘟嘟的臉,最近因為想念也沒怎麽吃東西,迴到國之後還不如在國外發展的好,其實牧箏早就感覺到了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媽媽。


    可是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問過那個問題,因為對牧箏總是陰陽不定的,而且有的時候感覺,憑一個小孩子的直覺都能感覺出來在自己身邊照顧的那個人不是媽媽。


    雖然一直都沒有問出來,隻不過是怕如果真的是簡心柔的話,會因為這件事情傷心。


    “爸爸做錯了事情,現在都已經知道悔改了,我為什麽還要怪罪你呢?既然媽媽已經離開了,那咱們就去把媽媽找迴來好不好?爸爸不管去了哪裏都要帶著我。”


    牧箏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現在的眉頭緊皺,有著一副當年牧錦聲的樣子,甚至比牧錦聲要堅強的許多。


    這才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樣子,之前簡心柔教過他的,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能哭,因為哭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必須堅強起來,敵人看到他的堅強,才會感覺到害怕。


    牧錦聲不禁覺得有些驚訝,帶牧箏了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對牧箏起著特別重要的影響,那些影響都是潛移默化的。


    可是自從簡心柔出現在了這個孩子的身邊之後,這個孩子再一點一點的變得堅強,承受能力一點一點變大,而且不管說話做事都像是個小大人一樣。


    遺傳了他們兩個的優良基因,看起來這個孩子都根本不用懷疑,如果真的拿這個孩子去跟那一個已經死去的屍體去做親子鑒定,不知道這會不會嚇到他,所以這件事情應該不能和孩子說。


    “媽媽的好朋友告訴我,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像是你的外婆一樣,我不相信,因為這太突然了,牧箏你相信嗎?”


    牧錦聲就像抓住一絲希望一樣這樣問別人,因為別人給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不管是牧母是陸風還是陸雨他們都是覺得簡心柔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現在相信簡心柔沒有死的隻有他們父子兩個,牧箏雖然隻是小孩子,他說出來的話也可以給牧錦聲很多的信心。


    “我不相信媽媽會去了很遠的地方,因為媽媽說過她不管去什麽地方都會帶上牧箏的,而且媽媽舍不得牧箏。”


    麵前的孩子氣鼓鼓的這樣說,好像是因為叔叔阿姨說的話說錯了,而感覺到生氣,隻有牧箏自己心裏麵知道,看到爸爸這麽傷心的樣子都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但是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就不願意相信就可以成為他們父子兩個心中的動力,如果沒有這種動力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可以督促他們繼續找下去,是這種動力使他們活了下來。


    “對,我跟你想的一樣,媽媽是不會離開我們的,我也覺得媽媽肯定沒有那麽過分,她要是真的離開我們,我們就要找她一輩子。”


    牧錦聲的眼圈又紅了,看著麵前的小孩子,覺得唯一的精神支柱都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現在才知道,真正對自己重要的隻有自己的家庭成員,先是夫妻關係再是親子關係,最後才是父母關係。


    “爸爸現在帶你去找叔叔阿姨好不好,以後不管去什麽地方,爸爸就帶著你,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瞞著你了。”


    牧錦聲覺得非常的感動,尤其是看到牧箏支持自己的那個態度,不但沒有怪罪自己,還覺得爸爸就是超級英雄,這對於牧箏來說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自從牧箏失明過一次之後就變得懂事了許多,懂得替大人分擔許多的壓力,這也是一個小孩子很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


    牧箏點了點頭,轉身就換上了媽媽最想要自己穿的那一套衣服,他記得之前媽媽說過,牧箏穿這件衣服就顯得很精神,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紳士一樣,以後肯定會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歡牧箏的。


    就在陸雨和陸風兩個人在喋喋不休的爭吵之後,現在已經冷靜的各自坐在自己的地方懺悔,他們不知道到底在愧疚什麽,但是總覺得朋友卻在自己身邊,離開心中是那樣的難過。


    牧錦聲和牧箏父子兩個一爭開車準備來他們的房子這邊了,陸雨突然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就是搬離這個城市,所有不好的迴憶都是在這個城市中的,如果可以脫離這個城市的話,就可以脫離那些遺憾和愧疚。


    陸雨輕輕的往前走了幾步,敲了敲陸風房間的門,陸風開門的時候眼眶紅紅的,胡紮也長了出來,整個人眼眶都凹陷了進去。


    “那些東西真的快要把我折磨瘋了。”


    陸雨輕輕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瞬間臉色蒼白,也因為這件事情受了不少的傷害,昨天在陸風和牧錦聲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陸雨的頭都出血了,但卻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因為他們總是喜歡去付出的那一種人。


    可是他們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們在為之前的事情愧疚的時候,安若卻在辛晨的家裏過得好好的,如果他們知道安若好好的話,這種愧疚可以打消也可以,可是他們並沒有見到安若的真人。


    “我知道。”


    陸風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作為一個男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真的是有些不簡單了,看樣子真的是把簡心柔當做了自己的真正好朋友,更何況陸雨一個後來認識簡心柔的人都對她那麽情深意重。


    “咱們兩個離開這座城市吧。”


    陸雨歎了口氣,閉著眼睛,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刻,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兩個人不管再怎麽決定從頭生活,隻要是見到這座城市裏麵的故人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起那個看到自己好朋友死在自己麵前卻沒有辦法拯救的那種愧疚感和無力感,他們兩個的那種愧疚感是統一的。


    陸風有些驚訝的態度,看著麵前的女人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從小把她撫養長大的一個女人,她承擔了過多的母愛和姐親人之間的關係,在陸風的眼中,陸雨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座城市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城市,在這個地方有著他們共同的迴憶,這棟房子也是他們父母留給他們的唯一一棟房子。


    如果真的要這樣離開的話,他們沒有地方可以重新發展,更何況還有許多的工作,但是現在內心的愧疚都抵過了世間萬千,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地方的話,他們兩個真的會把自己給逼瘋掉。


    “姐…你真的想好了嗎?這麽做對得起父母嗎?”


    陸風知道陸雨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把父母看得非常重的那種人,時時刻刻把爸媽惦念在嘴上,因為父母出車禍死亡的那一年,陸雨都已經十幾歲了,當時陸雨記得父母的樣子,而他當時很小。


    這些年來,陸雨不斷給陸風灌輸一種父母都很好的思想,父母不是故意離開他們的也是迫於無奈,所以陸風從來都很尊敬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從來都沒有叛逆的心理。


    知道陸雨對這棟房子很有留戀的心情,所以陸風眼圈紅著問,麵前這個女人真的決定好了嗎。


    “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咱們隻是遇到一個人就把咱們折磨成這個樣子了,我知道咱們兩個都非常的舍不得她,可是舍不得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咱們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自己也沒有新的生活了。”


    作為一個女人能做到像陸雨這樣的大度已經是非常的不簡單了,因為一山不容二虎,女人可以跟女人成為特別好的朋友,那種友情,真的特別的難得。


    “我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你也想重新開始生活。”


    陸風低落,低頭走出門去,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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