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嫂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樣子,簡心柔居然心疼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張嫂的眼神和行為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切並不樂觀,但是簡心柔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如何問。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簡心柔絲毫都不敢正視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萬一張嫂的兒子真的出了什麽三長兩短的深沉的話,麵前的張嫂肯定是支撐不住的,更何況要從那麽遠的地方迴到這裏來,這一路上得崩潰多少次呀,再說如果老家真的出了事,張嫂也不可能第一個就是迴到牧家。


    張嫂整個人突然都顫抖了起來,就像是剛剛淋了雨一樣,頭發有些淩亂,但是背上濕濕黏黏的,看起來並不是水也並不是雨,更何況外麵大晴天的簡心柔不敢猜測,難道是汗水,張嫂都被汗水浸濕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簡心柔你知道嗎?當我迴去的時候,當我看到我兒子躺在那裏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其實我迴去的路上就一直很忐忑,我這次迴去送走了我的兒子。”


    張嫂顫顫巍巍的把這句話說完之後,簡心柔震驚了,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到底應該是如何動作。


    “張嫂,你是說…你的兒子已經去世了嗎?”


    簡心柔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在幾天之前,就在送走張嫂之前還在跟張嫂說這這件事情到底應該如何挽迴,到底應該如何和自己的兒子相處,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張嫂就迴來了,還真的是把她兒子的葬禮給辦好了,第一時間就迴到了這個家裏來,因為張嫂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家中生活。


    “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欠缺了他太多太多,我就早應該聽你的,如果你早告訴我的話,我就會明白,每一切都沒有親情重要的,我這輩子太多都給了別的…我對不起那個孩子。”


    張嫂突然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根本就控製不住眼淚,簡心柔也能明白這個女人,感同身受,在旁邊也掉著眼淚,因為自己也是經曆過這麽痛苦的事情,所以現在簡心柔非常能體會張嫂的感受,但卻不知道該從何安慰,因為現在說什麽都是張嫂聽不進去的一些話,畢竟親生的兒子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就像是自己當時先生父親已經去世一樣。


    她們兩個坐在一起哭了好久,簡心柔也輕輕的拍著張嫂的後背,抱著張嫂抱了許久張嫂,可能是哭累了吧,又加上年紀大了,有一些許的頭暈,簡心柔趕緊給張嫂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張嫂喝下之後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知道現在這樣如何傷懷都是沒用的,因為兒子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等張嫂真正的平複了心情,就和簡心柔兩個人談了起來,張嫂為什麽這麽傷心第一時間還要迴到這個家裏來呢,第一個是因為已經習慣了這個家的生活,認為生是這裏的人,死是這裏的鬼,畢竟在這個家已經生活了那麽多年了,第二個就是這個家有她割舍不得的情懷,而且出家門的時候老太太還不知道。


    “我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疼痛,我也知道張嫂為什麽現在這麽難受,但是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的都讓我有些心疼,你年紀已經大了,再這樣哭的話,身體會受不住的,把這杯水喝了這件事情咱就當翻篇了,不管怎樣懷念自己的兒子,不管心中有多少的愧疚,咱都要往後擱一擱,人生總是要有些愧疚和遺憾的。”


    簡心柔的眼睛也跟著哭的紅腫了起來,至於為什麽如此的感同身受在這裏簡心柔也不想如此的再去迴憶了,因為當時父親死,去的那一刻起,二伯的心也跟著死了,這麽多年的執念也跟著離去了,就是因為知道這種感覺,所以簡心柔才一味的勸誡張嫂一定要迴去看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簡心柔的勸誡還是太晚了些,如果早點能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如果早點能看出來張嫂的心事,那也不至於等到張嫂迴家,兒子都已經過世了。


    “我的兒媳婦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我兒子生前最懷念的就是我了,他說見過自己的生身母親沒有幾次一直想當著我的麵問問我為什麽生他而不養他。”


    張嫂調整了心情之後這樣說的,目光看著遠方,心情好像沒有任何的波動,其實心中已經難受極了。


    就是因為簡心柔明白這種感覺,所以在一邊悄悄跟著難受,不管張嫂現在表現出來的是如何的堅強,如何的不在意,但是心中已經是難受到了極致的,從張嫂迴來的第一刻起,簡心柔就已經看得出來。


    “你不知道我心中究竟有多少的愧疚,我到現在才明白,我居然虧欠了個孩子那麽多,這些年來我經常會拿著那孩子小時候的照片來看,有的時候不禁想問自己,那這是我的兒子嗎?為什麽我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以為我能夠放得下原來的那個家的,我對那個家充滿了仇恨,所以我孤身一個人在外闖蕩了這麽多年。”


    張嫂歎了口氣,居然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從認識老太太的第一刻起就全部交代給了簡心柔,簡心柔在旁邊乖乖的當一個傾聽者,什麽都沒有說,該微笑時候的微笑,該點頭時候的就點點頭,因為張嫂的迴憶中有太多辛酸和苦辣,更多的是幸福,而每次談到幸福的事情的時候,都涉及到了老太太,可見張嫂對老太太真的是用了太多的心。


    “老太太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一樣,她不但是我的姐妹是我的閨蜜,我們也是上下級關係,她說的所有話我都會去聽,他要辦的所有事我都會替她辦妥,這麽多年了我都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你如果要突然讓我迴家讓我去過自己的日子,我還真的不知道我該幹什麽。”


    張嫂兩隻手放在腿上,就像是特別正經的匯報工作情況一樣,在一旁看著的,簡心柔心都被揪的疼了起來,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從來不為自己而活,正是因為當時一時的執念成就了她此生。


    簡心柔也沒有想到張嫂會跟老太太是這樣的關係,所以也就是說她在這個家裏的一舉一動都被張嫂監視著,這個家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老太太都會知道,雖然老太太已經退居江湖,不再管這個企業所有的事情,但是也不肯對這個企業放手,這就是一個創始人的執念。


    怪不得之前覺得為什麽老太太得到消息那麽快,而且還覺得自己會受到莫名其妙別人的保護,現在看來一切都有了解釋。


    但是簡心柔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心中所有想要問的問題問出來,也沒有把想要說的都說出來,隻是靜靜的聽著張嫂講,至於張嫂現在為什麽一股腦的把所有心裏的想法都告訴簡心柔了,肯定是因為十分的信任跟感同身受,兩個女人隻要找到一起就無話不談,前一秒可能是敵人的人後一秒都可能成為朋友。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能解開你的心結,你可以給我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有些事情說出來就不會再難受了,這是我親身體會的,張嫂,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你曾經陪伴在我身邊,這個時候我也會陪伴你的。”


    簡心柔拿出了自己全部,伸手握住了張嫂的手,說讓張嫂能夠理解自己的用心,而張嫂也特別的感謝簡心柔,如果不是簡心柔時刻陪在她的身邊的話,恐怕她現在早已無處可去,都不知道可以找誰傾訴。


    “我遇見你真的是三生有幸,有些事情我不能跟老太太說,她年紀大了,如果再為我擔心的話,一定會傷了身體,我也不能跟牧錦聲說,雖然牧錦聲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但畢竟是個男孩子,有些事情不會了解的,還好我遇到你,心柔,有的時候我都感覺,如果我有一個像你這樣的親生女兒該有多好,時常能夠坐在我的身邊談談心。”


    看著張嫂感激涕零的樣子,尤其在聽到那生女兒的時候,簡心柔不自覺的想到了母親這句話,在簡心柔的耳朵裏邊兒聽來多麽的嘲諷,都沒有時間陪伴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在現在居然坐在這裏跟自己家的管子相談甚歡。


    “千萬不要這麽說,在我受傷的時候,在我孤獨的時候都一直是你在開導我,啟發我,張嫂,你對我才像再生父母一樣,如果不是你的陪伴的話,我也很難走出那段時間的陰影的,我希望我們能夠互相扶持。”


    麵前的這個女人既是自己的長輩,又是自己的朋友,簡心柔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感覺到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了。


    她們兩個人居然相擁而泣,相信如果老太太或者任意一個人看到這樣的場麵,都會覺得非常的驚訝或者震撼吧,兩個平時特別拘謹非常客套,而且像張嫂這樣的人上下級關係特別明確,很少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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