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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你都說了,殺人償命。那本帥就判罰馬遷遠斬刑,借以告誡那些不老實的!”


    “對對,是該殺,不然以後總有人要無法無天了!”曹典校急忙跟腔道。


    閔緋寒看著狗腿子般的曹典校,咧咧嘴:“先等等,小人話還沒說完。”


    頓時惹來帥帳裏人的眼光,閔緋寒依舊跟沒事兒人似的。


    夏侯宴看著閔緋寒,眼神兒裏就一種意味。‘然後呢?’


    “殺人償命,元帥自該判罰。但是事情卻不是由第七巡衛所起的頭,元帥總不能單單隻罰第七巡衛所就算完了吧?”閔緋寒不禁皺眉道。


    這話說的沒錯,其他在場的幾位將領,也覺得如此。


    “還有。”閔緋寒接著又道:“今天跑去第七巡衛所打砸的人,要罰。但是小人覺得,作為第八巡衛所的直屬武官,不能有效管理,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麵,更應該重罰!


    正所謂兵犯罰將,將犯罰帥。這才能有效的促使各層將領、武官,嚴格遵照軍規軍法而行,避免軍規軍法空成擺設,缺乏約束力的後果!”


    “一階小小火頭兵,也敢擅議這等大事!”曹典校慌了。


    可是夏侯宴卻是心頭大震。


    帥帳中的幾位將領,也是第一次將這個火頭兵看進了眼中。


    半響過後,夏侯宴深以為然的沉聲:“言之不錯,倒是本帥小瞧了你!”


    “來人,今日去第七巡衛所胡鬧的,全部重打三十軍棍。”隨後,夏侯宴看向了曹典校:“將曹典校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


    哀嚎求饒的曹典校,當即就被侍衛拽了下去。


    看著夏侯宴又要開口發落,閔緋寒急忙搶上前一步:“元帥,小人還有話說!”


    “哦——那你說說看。”夏侯宴又坐迴椅子裏。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若說殺人就該償命。那也不該是馬遷遠先死,這事兒說起來,倒是元帥您的不是了,都拖了快一個月了!”


    閔緋寒把坑挖下了,就等著有人自己往裏跳了!


    夏侯宴就疑惑了,問道:“本帥如何不是了?你這話說明白了,不然別怪本帥打你一個汙言蔑上的罪名!”


    一點沒有被夏侯宴的威勢嚇到,閔緋寒梗著脖子:“難道不是?馬遷遠雖然有錯,可是論起來他不過是因為第八巡衛所的人今天做事過分,才失手傷人。


    可是裘將軍呢?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第七巡衛所為此付出的是幾百人冤死的代價,可元帥您也不過就打了他幾十棍,就算完了。


    若是真要算殺人償命的罪,那敢問元帥,裘將軍要死幾次?”


    “嘭!”


    “閔寒之!你好大膽!!!”


    夏侯宴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黑的不忍直視了!


    周圍的將領一個個都垂下頭,不敢直視此時周身寒氣狂飆的元帥。


    宇泰心裏默念,這就是個不怕死的,膽兒真肥!


    看樣子明年今天,是有機會給閔寒之點幾根蠟了。


    “我又沒說錯,相比當時雙方打的混亂,難免有所差錯,失手之下,誤傷了人命就要處以斬刑。


    那麽裘將軍背負數百英魂,又該如何?”閔緋寒壯起膽子跟夏侯宴死死對視,不讓一步。


    閔緋寒也讓不起,微退半分,搭上的就是馬遷遠一條命。


    “難道第八巡衛所死了四個人,本帥就當沒看見,任由你將人帶迴去嗎?”夏侯宴指著閔緋寒:“那你說,該怎麽辦?”


    閔緋寒眼珠一轉:“就按處置裘將軍的辦法辦。”


    “什麽?”


    “裘將軍也隻是打了他五十棍,那馬遷遠這些人,幹脆一起打了,每人二十棍了賬。至於降職——咱們都是大頭兵,再降就收拾包袱迴老家種田了,小人覺得元帥也不會答應,對不!”


    言下之意就是每人打二十棍算完,閔緋寒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嗬嗬,嗬嗬嗬嗬——”夏侯宴看著眼前的人,笑的有點咬牙切齒。末了想了想:“那他們都算罰完了,你呢?”


    “元帥,你跟我算不著。我都說了,我一不是官兒,二不是將,馬遷遠他們要如何,我管不著,自然也輪不到我擔責任不是!”閔緋寒就不明白了,這人怎麽就老想把事兒往自己頭上扯。


    夏侯宴可不管那麽多,看著閔緋寒:“本帥說跟你算的著,那就算的著。不過本帥胸懷大肚,不跟你計較太多,雖不重責,可也要對你小懲大誡一番!”


    “‘胸懷大肚’您確定這是形容您的?”宇泰站在一邊,斜瞄了夏侯宴一眼,心中如是想到。


    閔緋寒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怎麽就覺得這麽可恥呢。“那你說吧,想怎麽著我?”


    “兩個月後,按照成例。軍營會舉辦一場競技賽,若是你們第七巡衛所能取得一個名次,那本帥就既往不咎。


    當然,若是沒有名次——那可就別怪本帥新賬老賬跟你一起算,那二十棍到時候一並還給你!”說完,夏侯宴勾起嘴角兒,看著閔緋寒垮下去的小臉兒。


    “還有,若是到時候你們取得名次,還不算太差的話。以後這第七巡衛所,就交給你了,由你擔任典校一職!”說完,夏侯宴就轉身往後帳去了。


    ……


    入夜,帥帳內。


    “元帥你就這麽把擔子甩他肩上,合適麽?”宇泰看了看依舊伏在案上看軍報的夏侯宴一眼,接著說:“而且今天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找個理由把第七巡衛所甩給他,是不是太……”


    夏侯宴頭都沒抬一下:“那你覺得呢?之前他的事兒,可都是你打探迴來的。”換了個姿勢:“依你看來,你覺得他擔得起一個第七巡衛所麽?”


    聽著夏侯宴的問話,宇泰也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裏思量起來。


    若是之前,宇泰會覺得小題大做了。


    可是自從知道了閔緋寒一路上如何將一百多人,從羌候軍圍剿困境中活著帶迴來的詳細經過。宇泰不得不承認,能在那種境況下,帶著這麽多人存活下來,不是簡單的事兒。


    尤其是那些設計誘殺,伏兵奇襲,一路被人追逃,反而不斷的設計重創敵軍。這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士兵能做出來的,就連大部分武官乃至將領,都難以做到這種地步。


    表麵上看著是奇謀巧計,可是內中蘊含的,卻是對於時機的把控。全局的縱觀以及隨時隨地不斷因時因事變化後,能迅速做出調整改變,以作應對的大局觀,等等繁瑣細碎之事。


    就連夏侯宴知道後,都喟歎不已。


    這才生出了愛才之心,雖然被這小子一次次氣的臉疼,可最後還是忍不住決定培養。


    正好這次第八巡衛所的事兒,讓夏侯宴有了借口。不然就憑閔寒之現在的身份,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好的理由,讓他接手第七巡衛所。


    想明白了,宇泰自然也就不會糾結了。


    尤其是最近夏侯宴被那小子氣的發飆的樣子,宇泰暗地裏很是期待以後的日子!


    ……


    “寒之兄弟,你怎麽來了?”馬遷遠趴在行軍床上,看著走進來的閔緋寒問道。


    隨手拉過來一個凳子,閔緋寒坐下後:“我倒是沒想到,昨天弄出人命的竟然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昨天馬遷遠真的是無意中刺傷了那個士兵,人也是當場就死了。


    隨後等人群分開,不知怎麽,又忽然多出了三條人命來。


    擺明了這是被人算計了,不過見馬遷遠臉色不太好,閔緋寒也不想在打擾他,於是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一會我讓人端些進來,你好好養幾天。”閔緋寒說完,就離開了。


    剛出營帳,就瞧見了邱順。


    這才忽然想起來,昨夜那個坑死人的元帥,提起什麽競技賽。


    “邱順大哥,你來一下,我有些事兒請教你!”閔緋寒道。


    跟著閔緋寒到了米大夫的醫帳,正好再配藥的米大夫跟二人點了點頭,就接著忙去了。


    “邱順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競技賽的事兒?”提起這個,閔緋寒其實也有點好奇。


    邱順也算是老兵了,見過兩次競技賽舉辦。


    兩人在醫帳聊了半個時辰,邱順細致的給閔緋寒普及了一下相關事項。


    一臉恍然的閔緋寒:“竟然還事關底層武官的提調,難怪軍中這麽重視。對了,那有沒有人憑借這種競技賽,成為高階將軍的?”


    閔緋寒提出的這個問題,邱順真不清楚:“還沒聽說過,不過根據我的分析,可能性不大。”


    “也是!”閔緋寒想了想,覺得完全憑借一個競技賽,就想成為將軍,確實不大可能。


    跟邱順了解了軍營競技賽的事兒,閔緋寒見米大夫也忙過了一陣子,這才問道:“米老,那些挨了打的,大概要修養幾天能好?”


    這事兒還是要問問,畢竟這次事關自己的‘前途’大計。


    米大夫想都沒想:“七八天足以,就是馬遷遠要多養幾天。”


    閔緋寒點了點頭,一聲不吭的迴自己的營帳琢磨事兒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事兒沒有,閔緋寒除了做飯,大多都是鑽進自己的營帳裏搞事兒。


    除了當中第八巡衛所的曹典校,帶人來鬧過一次,結果被宇參將趕過來又訓斥了一頓轟走後,也就沒有什麽麻煩事兒了。


    閔緋寒依舊是在營帳裏描三畫四,忙活了好幾天。


    “成了,有這些東西,就算不能占個前三名,想必也不會是吊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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